“你错了。”
何雨晨摇头：“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你并没有理解我的话。”
“不可否认的是，你的确是人，但我说的人是芸芸众生，是普罗大众，而你不像他们。”
我皱起眉头：“初一凡像吗？”
“像。”
“区别在哪里？”
“他很蠢。”
“……”
只三个字，就将我彻底的干没电了。
也许何雨晨的对，我没有初一凡蠢……请允许我自恋。
虽然和初一凡接触的时间短，但其实初一凡的有些决定我是无法理解的，比如将初心蕊扔在人间，自己跑路。
虽然美其名曰是为了初心蕊好，但在我看来，那大概并不是初心蕊想要的，初心蕊大概恨极了他们。
而在这个过程里，虽然初心蕊留在了人间，看似自由自在，其实她却间接的失去了很多，比如她最重视的父母。
初一凡大概想让初心蕊成长，可初心蕊只想留在他们身边。
也许现在变了，但这一切变化都不是她想要的变化，或者说……不是她预想中的变化。
所以这变化，只是初一凡一手造成的变化。
“呵呵……”
我笑着躺下，看向了昏暗的天空。
“也许初一凡听得到。”
“无所谓……”
何雨晨也躺下了：“沈南，我有事想请你帮我。”
“我帮你？”
我好奇的看着何雨晨。
她这是有事求我？
何雨晨现在的实力可是比我强的，如果说我哪里超越她，大概就是进入过所有洞天吧。
但其实何雨晨想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嗯。”
她没有看我，仍旧是看着天空。
然后幽幽的说道：“其实我看不到未来。”
“怎么说？”
我非常疑惑，因为对于未来，这世上大概有人能预言，但这样的人一定屈指可数。
不要以为崔半城可以算出什么，其实出马弟子也好，那些老前辈也罢，他们所谓的掐算，只是根据事情的发展，以及强于常人的情报进行演算的结果，本质上和看到未来是两件事。
包括那满天神佛，他们之所以能看的很远，只是他们看的够多，早已寻觅到了其中诸多的规则而已。
“我不知道我将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
“嗯，我不知道死后该去哪里，我不想失去这记忆和经历，我不想从头再来如青帝和涂一，但我却很困惑，因为这一生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似乎一眼望到头。”
“你迷茫了。”我说道。
“是，我很迷茫。”
“呵呵。”
我笑了：“我还以为你很沉稳，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迷茫的。”
“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一切结束之后……”
何雨晨苦笑着。
我沉默了。
不知为何，我很容易就理解了她内心的苦闷。
作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父母亲人并没能给与她足够的关怀，而作为生命一般宝贵的朋友。
初一凡和蟒天花去了其他世界，郭子明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唯独她……
孤家寡人！
没错！
当一切尘埃落定，最寂寥的正是她这样的人。
我回想自己的一生，忽然有些庆幸，陈默阎灵和我，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再看何雨晨，当世上没有那牵动所有心神，波澜壮阔的战斗之后，整个人忽然陷入一种安静的安静里，那寂寥的确会如跗骨之蛆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这是一个可怜人。
也许……
她不应该遭遇这些。
“我该何去何从？”
“你不想忘记一切，是因为你眷恋一切。”
“的确，我舍不得放下任何东西，那对于我来说，是最珍贵的，比我的性命重要，甚至……”
何雨晨自嘲：“我宁可一瞬间的魂飞魄散，也不愿意在轮回的长河里变成一个陌生人，而忘掉这让我不想遗忘的记忆。”
“这或许就是大多数人不愿意死的真实原因，他们不远舍弃这一世的真实。”
“所以我是人，初一凡是人，你不是，我才请教你。”
“……”
我无奈。
这种事情，我又怎么可能轻易给出答案？
我又怎么能给出答案？
但既然何雨晨问了，我的确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也许她已经无法在别人那里找到答案，她或许找了很久很久的答案，实在找不到了，所以才问我。
“也许，你该找点事干。”
“比如带你？”
何雨晨笑了：“这正是我在做的。”
“也许你可以做的更多。”
“比如？”
“比如你可以去站到这世界的顶端，一呼百应，然后你在这个人间，遥望你想要遥望的洞天，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对任何洞天里的任何一个身影，昂着头说教。”
何雨晨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