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隆万盛世 > 977求降
    从首辅值房出来,魏广德回到自己值房,就直接提笔给工部下了条子,要求他们重新讨论胶莱运河和迦运河之利弊,同时对两条运河所需耗费进行大致估算。

    惟一单独注明的,就是迦运河按照五年时间,利用农闲时间开凿而不是如这时期朝廷其他河工那样,一次性征集大批民夫连日连夜赶工,争取最短时间完成的模式。

    条子写好后,魏广德把条子交给芦布,让他派人送往工部,直接交到尚书朱衡手中。

    魏广德不知道的是,今日不经意的意见以及和张居正在值房里发生的争论,对大明的历史走向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原本历史上,自弘治年后,黄河逐渐频繁地于归德、曹、单和丰县一带向东决口,洪水漫淹鱼台、沛县一带泗河,运道屡被淤塞,山东南部运河不再畅通。

    时任工部及总河都御史翁大立于隆庆三年和四年,先后三次向朝廷奏言:改开新渠,以避黄泛。

    “于梁山以南别开一新渠,以避秦沟、浊河之险比来河患不在山东、河南、丰沛,而专在徐、邳,故先欲开河口以远河势。经久之策……在开河以避洪水”。

    翁大立的建议,当时不仅未被采纳,自己还因延误漕运而获罪罢官。

    然而自他开始,却引发了一场长达三十七年的“河之议”。

    隆庆五年四月,黄河又在邳州决口。

    这时工部尚书朱衡又奏请开河,于是朝廷命礼科给事中雒遵前去勘察。

    雒遵勘察后上言,开河虽然取道便捷,但施工实在艰难,并列举了“开三难”。

    隆庆皇帝看了这个奏议,下令再次勘查。

    这一次,总河都御史万恭回来后对朱衡讲述所见所闻,让朱衡转变了看法。

    奏报开“有三难,大略如遵指”,并说现在的漕河已经畅通了,徐、邳之间堤高水深,不必再另行开河了。

    这个奏报再加上万恭提出的“开六难”、“永罢开之策”之议等,使朝廷上反对开的意见占了上风,这样开挖河的事也就作罢了。

    朱衡当着魏广德的面再次提出开迦运河,其实也是相对于胶莱运河,开凿迦运河要实际一些。

    最起码,新河完工后可供漕船通行,而不是如胶莱运河般,因为水量关系只能过吃水较浅的船舶。

    时光又至万历三年二月,时任总河都御史的傅希挚再次上疏朝廷,重提开挖河。

    他在《开疏》中系统阐明,治理黄河应当从它最大的祸患着眼,一定要使它从根本上得到治理。

    傅希挚在疏中批驳了开挖河的“三难”之说,称自己派钻探、测量和绘图的专人到“三难”的地方逐个勘察,得出的结论是可以解决上述难题。

    傅希挚关于开挖河的奏疏,详细写明了解决办法,如此深入详实、精准透辟,入情入理,势如高屋建瓴,实为一篇治水理论的杰作,这与一些官员奏章中常有的那种空泛、教条、庸冗之风,形成鲜明对照。

    其基于实际的真知灼见,产生了强烈的说服力,这不能不使当时的万历皇帝为之赞赏。

    万历看后,即命工部都给事中侯于赵,会同傅希挚和巡漕御史刘光国,共同提出一个明确具体的议案来回报。

    开挖河之役,看似已经说动了万历皇帝的心,即可成为现实。

    然而,侯于赵实地查看后,却提出了一些实际的问题,认为应该先开凿良城伏石,事先修好丰、沛的堤防,再慢慢商议动工开挖河的事。

    主管此事的工部在呈报中的说法,也与侯于赵一样,“谓开非数年不成,当以治河为急”。

    万历皇帝听后,很不高兴。

    责备侯于赵等人阻碍这件事,对其勘察的奏议表示质疑,并说这和傅希挚的奏议大不相同,指责他们是“不能靠其办成大事的人”。

    但实际上仍听任了他们“先治黄河后开“的想法,使开之议再次泡汤。

    至此,“开河”之议已成为一个烫手的山芋,对朝廷来说拿不起又放不下,朝臣们对此更是忌惮慎言,再不敢触碰这个话题。

    这种情况持续到万历二十一年,黄河又决口下漫沛县、徐州,漕运再次被阻。

    当时舒应龙任总河尚书,他借宣泄微山湖及其鱼台等县积水的议题,奏准在韩庄开一支渠,从韩庄向东,引湖水经过彭河走。

    韩庄支渠开挖虽然仍没有解决运河避开黄淤的问题,但它却在很大意义上揭开了开挖河的帷幕。

    之后在万历二十五年和二十八年黄河大水之际,黄河又在徐州黄决口,河道向南迁移,徐州、吕梁以下河段几乎断流。

    到此时,开挖迦运河已经由考虑变成必须,朝中大臣这才开始支持此议。

    在刘东星主持下,于原来舒应龙开挖的韩庄支渠基础上,对河槽加宽加深。

    刘东星排除种种困难,终于在万历二十九年开通了河。

    并于韩庄向北在湖东开河四十五里,以便纤挽船只,避免湖中行船风险。

    河虽然初步开通,但尚不能通运,仅能通行小船:“河身尚浅,水二、三尺不等,江浙、湖广粮船重大,艰以通航”。

    万历三十一年,时任总河侍郎的李化龙再一次提出开挖河通运,并于次年正月上《请开河酌浚故道疏》,其中提出开河的“六善”、“二不疑”说,更全面阐述了开通运和避黄的必要性及益处,言之具体而现实,深得万历皇帝的赞成。

    诏命即刻集中力量开工,为漕运大计做好长远的打算。

    李化龙循旧迹,自夏镇南李家口向东经种口,渐转东南郗山,至韩庄折向东,经台儿庄转东南至邳县直河口入黄河,全长二百六十里,统称河,至万历三十二年五月通航。

    至此,后世可见的京杭大运河才算彻底确定下来,直到新中国建立,运河依旧保持着现在的河道,再未改变。

    实际上,迦运河的开通,基本上解决了黄河水患对漕运的阻碍,用清代治河专家、河道总督靳铺的评价说:“有明一代治河,莫善河之绩。既避黄河之险,又资泉湖之利”。

    综观明代围绕山东南部的治河保运,朝廷大臣在主张上形成两派:即“借黄行运”派与“避黄行运”派。

    “避黄行运”派的主张从翁大立、傅希挚、舒应龙、刘东星、李化龙等人的议奏中,已看得比较清楚。

    主黄派以潘季驯、万恭、常居敬等为代表,他们认为当时的根本问题是黄河,只要集中全力把黄河治好,既可以使百姓摆脱祸,又可以借黄行运。

    潘季驯在万历年间开始尝试用束水攻沙法,治理徐淮黄河的成功经验证明,黄河淤塞运道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而不必分散力量再开新河。

    在“河之议”中,以潘季驯为代表的主黄派反对开河。

    在河开通之后,他们又认为开挖河是不成功的,严重贻误了对黄河的治理。

    虽然河开成以后,河经常河浅没水,而到夏秋就受沂河、武河和京河的山洪冲击,出现大量淤沙。

    河新渠在明末又不断进行了拓展、疏浚,其建置不断完善。

    到了清代,完全接受了开挖河的成果,并把它作为京杭运河的主航道,旧运道被完全废弃。

    而现在,大明万历年间河政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在魏广德坚持下,迦运河避免了此后长达二十年的争论,在其推动下直接进入明廷视野。

    当晚,朱衡就到了魏广德府邸,他来自然是要问清楚内阁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思考过了,与其再次尝试胶莱运河,不如开挖新河渠,避开黄河之险。”

    魏广德对朱衡解释自己的理由,“在张居正心里,依旧是漕运的重要性远大于海运,我在内阁话语权不如他重,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支持开挖迦运河,保住漕运畅通,对朝廷有利。

    迦运河开工,不代表黄河就不治理,在我想来,黄河依旧要治,只是这次只是治水,和保运没有任何关系,想来对于治水之人来说,承担的责任就要小一些。”

    “五年?”

    在朱衡问询的时候,魏广德给了肯定的回答。

    “工程浩大,需要求稳,第一年主要是再次确认开河的可能性。

    之前你说存在一些难题急需解决,工部要召集水工方面行家商议解决。

    该筑堤的筑堤,该凿石的凿石,务必把准备工作完成。

    周边水系要详细调查,对调水也要有详细的计划,切不可因为水量影响行船”

    魏广德把自己考虑统统向朱衡解释一遍,最后才说道:“这些年漕运因为黄河水患屡屡断航,我希望迦运河建成后,漕运能保持持续顺畅。

    只是黄河过水时,稍稍停留数日还可接受,但若因此断航是断不能接受的。”

    朱衡闻言想了想才说道:“既如此,那我抽空亲自走一趟,带人先实地查勘一番。”

    “心中没底?”

    魏广德闻言失笑道。

    “自嘉靖四十五年完工新渠后,我就再未去过,没亲眼见到,我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能行。”

    朱衡苦笑道。

    他算是明白了,迦运河能不能行,貌似已经涉及到魏广德和张居正之间私下里一次斗法。

    魏广德不想输给张居正,条件就是迦运河可行。

    否则,以后张居正和魏广德关于朝政,但凡有纷争,今日之事都可能成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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