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出现在陈落院子里的是萧殷永兴帝。
他是独自一人出现的。
敲响了院中的门。
陈三开的门。
见到永兴帝，陈三便惊得连忙行礼。
“见过陛下。”
“你认识朕？”
永兴帝虽不曾修炼，却也认出了面前这人为妖。
只是他向来很少出的皇宫。
今夜微服私访，却被一只小妖认出，自然有些意外……
陈三连忙解释：“陛下为一国之君，有天下国运气运加身，便是身上的国运，便让小妖等难以喘息、
若是陛下之怒，恐便是这威压，就可碾杀我等，小的自然认识。”
原是如此。
起初尚好……
历代帝王也无仅依靠气息便可杀人的道理。
可自一统后、
这国运便是一利器。
钦天监有言……自己国运如日，不过只是触碰，便令天下妖邪无处可躲。
若是愿意镇压，这京都之内，便是寰宇清朗。
只是或许是因为不争公公的原因，又或许明白，这天下邪祟终难以杀尽。
且……
人有善恶。
这邪祟。
自然也有善恶之分。
故而这京都中有些小妖什么的，也便是正常了。
不过……
“这院中，以前可没你。”
陈三道：“今日主人回院中，点化的小妖。”
“公公仁心。”
便是妖，都能点化，一视同仁。
若非仁心，如何能。
“公公呢？”
“于后院见友人。”
“有人于朕提前一步了？”
永兴帝愣了下。
便是迈步前往后院……一路所见，见诸多小妖，坦然自若、
只是当见于院中聊天的两人的时候。
便是永兴帝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了因大师。”
“见过陛下。”
“见过陛下。”
了因大师和陈落站起来，行礼……
永兴帝阻止：“无需行礼。”
落座。
问了因大师何时道。
说是到了一会儿。
永兴帝便是摇头：“朕还以为是第一个见的公公，却哪想大师才是第一个。”
了因大师打着佛号。
陈落入京都，并无隐瞒，大师自然知晓。
且王生上了天龙寺……
更知陈落之临。
前几日雁门关不告而别，今日叙旧，总是没错的。
至于王生……
却是住在了天龙寺。
他已开始写书，只是这一篇故事要成，恐要一些日子。
他那人间书，可不是随随便便便是能写的。
至于永兴帝为何而来。
一是见公公。
匆匆几十年不见。
此时若是不见，恐怕是机会越发渺茫了。
二便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来。
为天下苍生谢不争公公，退冰霜巨人之危。
陈落摇头：“陛下莫要这般说了……此事，非咱家功劳…乃是那百万长城守卫军，大周将领，还有那天下修士功劳。
陛下若是谢，该谢他们……”
“五千玉山白衣书生，天龙寺三千沙弥，长城百万守卫军，还有大周百万将领……
这些人，朕自然记得，只是公公之功，也不可抹灭便是。
朕，替天下人，行一礼！”
永兴帝站起来……
陈落欲阻止。
了因大师道：“此礼，公公可受……”
帝王之礼，何其重？
陈落终还是受了这礼……
不久后，又来了赵虔。
他见场中众人，颇有些意外，尤其还有陛下。
但很快的便示意手中的酒。
“是不是，带少了？”
酒一坛……四人……
这，可有些少了。
“不少，正好，老和尚又不喝。”
陈落笑着。
了因无奈摇头：“其实，贫僧喝的……且寺中有自酿好酒、”0
“好酒？大师……那你可必须带来。”
“不用他带，咱家自己取。”
陈落伸手。
天龙寺。
柳树下。
一只手便出现在了那里，一抓，一壶酒便从柳树下飞出，被带走。
柳树下。
有一人写书。
抬头，见这手……
有声音传来：“王兄，一起？”
王生微微一愣。
随即笑道：“谢公公邀请，不过王某此刻忙着写书，便不去了。”
“那你无缘这老和尚藏了数百年的好酒了。”
众人喝酒。
倒也畅快。
莫看那和尚，这喝酒起来，可也是不差。
赵虔忍不住问道：“出家人不是说，酒色不可破吗？大师这酒，可是破得很彻底了。”
了因指了指自己的心。
“佛，在此，非在口舌之间！”
众人刚要感慨大师佛法高深，却见他又道：“且这数百年中，若是连这酒水也碰不得，那这修仙，也便修得没意思了一些了。”
众人一愣。
随即大笑……
了因大师终究还是大师。
唯有永兴帝有些感慨。
“昔日父皇曾想着和公公对月当歌，可惜，至死终不得而，朕倒是幸运了很多了。”
陈落沉默……
却是微微一叹。
明宣帝啊……
倒是遗憾了。
便是在此时…有人拜访。
为一女人。
说是红袖招的红袖。
听闻这名字，便是永兴帝也看向了陈落。
陈落微微一笑：“红袖招历来掌门皆是红袖……叫她进来吧。”
陈三褪去。
不久后。
有一女人进来。
一身红衣。
颇有些魅力。
见场中众人，忍不住跪下。
“见过陛下，公公，大师，丞相……”
众人不说话。
自故喝酒。
陈落开口道：“你为红袖？”
“是……”
“这名字却是不好用了，换为霓裳吧……至此之后，红袖招红袖之名，便莫要传承了！”
“好，妾身自此为霓裳。”
天下人皆知。
这红袖招红袖，为陈落红颜。
如今这改名，倒也合理……
霓裳更不敢说了。
陈落伸手，虚空中凝聚出一剑……
剑如玉。
上有三字：“红袖招”
“此剑赠你，若有一日，有所求，可将此剑毁灭…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抵达红袖招。”
霓裳大喜。
她得到不争公公入红袖招的消息，连忙来了京都，便是为求见他。
今日竟能求得公公这一剑之恩。
是霓裳从没想到的。
且……
非是如此、
这了因大师在此。
还有大周陛下，丞相……
这可是红袖招最大的机遇了，如何能不欢喜？
霓裳褪去。
不好打扰几人。
半夜。
众人皆有散。
陈落躺于院中。
仰望明月……
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有些恍惚。
他摸着手中的桃枝手环，那明月，仿若为了红袖的面孔。
“平安他娘，咱家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入京都，给于红袖招一剑之恩，更在了因大师还有永兴帝面前，留下印象。”
“便是没了咱家那一剑，这百年之内，红袖招也是无忧。”
“你啊，可莫要再说咱家不疼爱你了！”
陈落低喃……
有风吹过。
那院中有雪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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