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帝君醒了。

    坏消息:帝君依然神志不清,且没有恢复人身。

    狸奴急匆匆赶来时,大黑蛇已经将流景缠了几圈,蛇头给她做枕头,蛇尾勾着她的衣裙边缘,一甩一甩地拍在她的小腿上,虽然一人一蛇除了缠在一起什么都没做,但这画面……狸奴感觉自己要瞎了。

    流景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大蛇只是懒懒散散地缠着她,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不必再像上一次一样动用灵力打晕他,便很快接受了被捆着的事实……要是他别勒这么用力就好了,昨天在她身上勒出的痕迹还没消呢。

    不过还别说,黑蛇鳞片如玄铁,绕在身上冰冰凉凉很是舒适,就是硬了点。流景摸着光滑的鳞片,对目前的处境还算满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狸奴刻意忽略黑蛇乱动的尾巴,绷着脸问流景。

    流景靠在蛇头上:“我也不知道,见他醒了就叫你过来了。”

    “上次苏醒不是还与你说话了吗,怎么这次就全然没了神志?”狸奴冷声问。

    流景:“上次也没说话,是我想骂那个人,又怕自己惹不起才故意那么说的,有问题吗?”

    狸奴:“……”狗仗人势还这么理直气壮。

    才认识不到一天,狸奴已经对流景有些许了解——

    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他不再与她废话,直接撕破虚空召了老头过来。

    老头正在更衣,乍一出现在新的地方连忙捂住衣裳:“狸奴大人,您每次叫我过来之前,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啊?”

    “少废话,要不是你师父不在,我也不会召你来,”狸奴见老头还想反驳,便又说一句,“帝君醒了。”

    老头瞬间严肃,结果下一瞬就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人和蛇,表情瞬间崩坏。

    “老翁你好,又见面了,等给帝君看过之后,能替我也诊断一下吗?我识海的裂痕还挺严重的。”流景淡定地打招呼。

    大黑蛇尾巴甩了甩,勾进她的衣摆。

    老头不忍直视地看向狸奴。

    “先为帝君诊治。”狸奴沉声道。

    老头答应一声就要上前,结果一只脚刚迈向大床,原本懒洋洋的黑蛇突然竖瞳凌厉,周身刹那爆发强大的威压,震得浮尘凝结。狸奴暗道不好,连忙带着老头往后退,下一瞬蛇尾便将老头原先在的位置砸出一个坑。

    一击不中,黑蛇不满地嘶嘶两声,又重新将尾巴缩回床上,一个眼神递给流景,流景继续摸鳞片,他这才满意。

    “……咱能打个商量不,下次动手前知会一声,至少先放开我。”流景动了一下险些被勒断的腰,好言与他商量。

    老头没打到,差点勒死小流景。

    听不懂,黑蛇嘶嘶两声,继续享受抚摸服务。

    看着一人一蛇和谐相处的画面,老头仍心有余悸:“这这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该我问你吧?”狸奴看着流景心生不悦,“为什么帝君只准她一人近身?”

    “帝君看似冷静,其实与先前没什么分别,大约是这位姑娘身上有他的气息,他才对她没什么戒心,至于旁人,近身之后还是会引起他的警惕,又或许是情毒作祟,让他无法自控,只能凭本能行事。”老头絮絮叨叨解释。

    狸奴:“说人话。”

    “帝君喜欢这位姑娘,就愿意挨着她。”

    狸奴:“……”

    短暂的沉默后,他把老头扔回虚空,再次威胁流景:“好好照顾帝君,若帝君有半点损伤,仔细我要你的命。”

    流景抓住乱动的蛇尾:“麻烦先把答应我的三千灵药送来,再给我准备个两荤两素四菜一汤。”

    狸奴:“?”

    听完他与老头全部对话的流景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谢谢。”

    狸奴与她对视许久,眼睛渐渐眯起:“你威胁我?”

    “怎么会呢,我只是索要自己应得的酬劳罢了,”流景说罢,见他还一脸凶相,便晃了晃手里的尾巴,等黑蛇懒洋洋看向自己时说,“大长虫,咬他。”

    “……你才是大长虫!不得对帝君无礼!”狸奴怒了,下一瞬便看到她握紧了蛇尾,黑蛇虽没有不舒服,却也不悦地晃了一下尾巴尖。

    狸奴立刻咬着牙答应她,速度之快让流景不禁怀疑,自己握的不是非寂的尾巴而是命1根子。

    半个时辰后,灵药和四菜一汤同时摆在了桌子上。

    流景从床上跳下来,黑蛇立刻追了过去,等她在桌前坐下时,他也竖起身子靠在桌边,桌下的尾巴将她的小腿缠绕。

    “发1情挺累吧,你也吃点?”流景盛了碗米饭递到蛇嘴边,黑蛇啊呜一口连碗带饭全吃了。

    流景看得直乐,一边吃饭一边喂蛇,直到不小心给他吃了个辣椒,便看到他突然鳞片泛红,仿佛烧热的玄铁一般。

    “你怕辣?”流景惊讶。

    黑蛇给出的回答,是将桌子都吃了,桌上的茶壶咬烂流出凉水之后,他的鳞片这才恢复正常。

    流景端着还没吃完的半碗饭无言片刻,随便扒拉两口就开始打坐。

    狸奴生气归生气,送来的灵药却没有缺斤少两,整整三千颗上阶灵药,几乎耗尽幽冥宫小半库存。

    这么多灵药,吃是吃不完的,流景索性打坐汲取其间灵力,一时间灵药悬浮隔空将她围绕,不断在她的汲取中消耗缩小。大黑蛇懒散地靠在她腿上,看这些发光的药珠一个个暗淡消失。

    等最后一颗灵药消失在空气中,流景简单巡视一番识海,发现只有一条裂痕浅淡了些,其余的与先前没什么区别。

    果然,三千灵药听起来多得唬人,可于她如日月浩瀚的识海相比,还是太微不足道。流景叹了声气睁开,就看到蛇头趴在自己的腿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她打坐时遗漏的灵药碎屑。

    “你还挺会捡漏。”流景乐了,伸手摸了摸蛇头。

    黑蛇扫她一眼,卷着人回床上了。

    流景以前因为小蛇咬出的阴影,这两天被大蛇拖来抱去的,竟然都散得差不多了,被卷走也毫不反抗,只是看着自己身上多出的勒痕叹了声气。

    狸奴不知道什么阴影不阴影的,只知道自己晚上带人来送餐饭时,屋里不仅桌子没了,三千灵药也全都消失不见。

    “你把灵药全吃了?”狸奴警惕地看着她。三千上阶灵药,即便是他也不敢短时间内全部吃完,她如果全部吃完还没有爆体而亡,先前实力会有多强?

    若真如此,即便他再救帝君心切,也绝不能将这样的危险人物留在帝君身边。

    流景仿佛没注意到狸奴眼中渐渐凝聚的杀意,慢吞吞地摸了摸蛇头:“这得问帝君了。”

    狸奴一顿:“什么意思?”

    “他吃的,当然要问他,”流景说完还不忘补充,“桌子也是他吃的。”

    狸奴不信,远远探了一下非寂的经脉,非寂察觉后不悦地看他一眼,但因为流景摸得太舒服便没动。

    当探出非寂的经脉里的确有灵药气息时,狸奴表情高兴中透着点微妙,高兴是因为主动吞食灵药是好转的表现,微妙则是因为……帝君没事吃桌子干嘛?

    “有什么养气补身的好东西就赶紧送来吧,帝君挺需要的,”流景一脸委婉,看了眼食盒后补充,“下次记得做酒酿圆子,帝君挺喜欢吃的。”

    狸奴当即答应,走出很远才反应过来:上午那顿饭又没有酒酿圆子,她怎么知道帝君喜欢?

    翌日一早,流景如愿在新桌子上吃到了酒酿圆子,见黑蛇一直在旁边守着,便分了两颗给他。

    “再多就没有咯。”她见黑蛇还站着不走,便牢牢护住了圆子,黑蛇斜了她一眼去床上躺着,流景愣是从他血红的竖瞳里看到了不屑。

    吃完饭,狸奴就送来了灵药,亲眼看到黑蛇吃了几颗后才离开,只是等他一走,剩下那些就全归流景了。黑蛇也不在乎,任由她把所有灵药吸收完毕,再卷着她回床上睡觉。

    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偶尔情毒作祟想对流景做点什么,被流景拍一巴掌就歇了心思,顶多是再缠得紧一点。

    于是狸奴每次来送饭,就看到她一身的青青紫紫,看的次数多了,终于忍无可忍:“你就不能用灵力消去那些痕迹?”

    “我的灵力都用来修复识海了,哪有多余的消这些。”他在她脖子上留的伤痕还留着呢。

    “那么多灵药还不够你修复识海的?你的识海难不成比帝君还宽广?”狸奴不悦。

    那还真说不准。流景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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