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仙侠修真 > 病美人反派他咸鱼了 > 第 27 章 龙尊(三)
    月辞镜不断安慰着自己,并尽力将情绪压住,不要透露出来。

    没事的,没有人会发现,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闭月仙在听到沉壁的话后久久沉默,即便她此刻心中有诸多不满,但也清楚地知道,揽月宫现在,没有能逼迫龙尊让步的资本。

    仙道中人总是将揽月宫与蓬莱仙山、南明宗、流云城一道并称为四大仙门,但实际上其中每个门派的实力都有很大差别。

    尤其是蓬莱仙山,掌管着上重天近七成的灵脉,如今仙道中最好的修行资源都汇聚于此,源源不断。

    再加上龙族本就比寻常修士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先天与后天的优势,皆已被蓬莱仙山占尽。

    而蓬莱仙山的龙尊沉壁,虽还未正式证道,但其修为已接近圣人,只待最后一线天机,便可登临天道。

    他的地位整个仙道之内亦是无可撼动。

    唯一能略胜过他一筹的,或许只有当年一剑斩开一剑斩裂混沌界域,以此勘天衍之道,破九重雷劫,登临成圣的寒渊剑尊了吧。

    可惜,寒渊剑尊早已在百年前陨落,如今的仙道,是龙尊沉壁的天下。

    即使他言行不羁,肆意妄为,也无人能置喙。

    闭月仙在心中思忖良久。

    要忍了这口气,让月辞镜嫁入蓬莱仙山为妾吗?毕竟如今龙尊后宅之内,并没有其它妻妾,至少暂时看起来只是当侍妾名声不好听。

    或是直接解除婚约,虽然这样做对月辞镜比较好。但同时意味着揽月宫失去了一次重要的、能更进一步拉进与蓬莱仙山关系的机会。

    想到最后,闭月仙心里终究还是母亲的慈爱占据了上风。她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梳理情绪。

    等到重新睁开眼睛时,她仍旧如平常那般,带着端庄有礼的微笑:“龙尊说得没错,先前是我们考虑不周,书儿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弟弟为他替嫁吧。等我回到揽月宫整理一番,龙尊便可派人前来解除婚约。”

    “也可。”沉壁略一颔首,并无惊讶。

    反倒是月辞镜突然拽住了闭月仙的衣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母亲!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这样被尊上退婚的话,我以后该如何在众人面前自处!”

    月辞镜被巨大的惊惶与失望所包裹,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一刹那之间他的全部期望都从云端坠下,摔了个粉碎。

    那他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不,不不,他不能被龙尊退婚,不能……否则第二天他就会变成整个上重天的笑话,在茶余饭后成为那些低贱之人的谈资。

    光是想想那些人会说的话,就让月辞镜觉得受不了,快要疯了。

    “镜儿,此事就这样定下,不要再说了。”闭月仙紧紧握住月辞镜的手,摇摇头。

    然后她垂下眼眸,收敛了表情,对沉壁道:“镜儿言行有些失礼,还望龙尊不要怪罪,今日我便先带他告

    辞了。”

    “月宫主留步,我还有件要事相商,就让灵侍先送小公子下船吧。”

    沉壁突然出言,留下了闭月仙,却让月辞镜先行退下。

    月辞镜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被灵侍扶着,“请”出湖心小筑。

    他不情不愿地挣扎几下,却不甚碰到了房间中垂落下的金色鲛绡。那鲛绡极轻,飘渺得如金色雾气一般,散落下来。

    连视线似乎都被其稍稍遮蔽了一瞬。

    沉壁手指上的白色小雀歪了歪脑袋。

    郁雪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很快沉壁的指尖按住了翅膀,微笑着示意他耐心等待。

    月辞镜略带焦躁地挥开那些金色的鲛绡,想要再争取些什么,却被灵侍以更重的力道带出了门外。

    湖心小筑的门缓缓闭合。

    “请离开吧,小公子,鎏云舟并非外人可以久留之地。”灵侍的语气,几乎是在赶人了,带着一种淡淡的倨傲。

    往常都是月辞镜这样倨傲地对别人,如今被如此对待,他原本就十分糟糕的心情,就更加恼怒了。

    月辞镜愤恨地冷哼一声,推开灵侍,快步走下了鎏云舟。

    他走得很急,怒意和愤懑交织在一起,让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足够隐秘的地方,再次打开那本帮过他很多次的命书。

    那是他最为厉害的一件宝物,既然当初命书能帮他得到这份婚约,那这次……那这次命书也一定能再帮他一次!

    说不上这是对命书盲目的信任,还是月辞镜此时也没有别的依仗来改变这件事。

    总之月辞镜像是笃定了命书能帮他一般,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居所内,想之前每一次那样关好门窗,贴上符咒。

    只是这次太过于心急,月辞镜感觉自己掌心一直在出汗。

    终于,他来到了隐蔽的储物空间中,唤出了那一团灰色灵气化作的命书,然后对命书道:“帮我,我知道你能做到!”

    月辞镜的声音越来越大:“之前出的那些小错误都先别管了,萧念以后愿意喜欢谁都无所谓,你先帮我改变龙尊的念头,不要取消这场婚约!”

    命书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语调古怪地说:“我做不到,你不要说得好像改变一个人的决定很简单一样。”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做!”月辞镜听到命书的拒绝,眼底漫上血丝,好似陷入了疯狂一般,突然爆发道,“你当初都能在千里之外,杀掉被众多长老弟子保护的月辞书,却做不到改变别人的一个念头吗?”

    命书突然间,重新变成了一团灰色的雾。

    涌动着、扭曲着,似乎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就快要撕破伪装。

    刚才还对命书颐指气使的月辞镜,忽然被下了一大跳,往后跌坐在地上。他的眼球惊恐地震颤,却好似被掐住了喉咙,发不出声来。

    “你这话说的,杀几个长老弟子对我来说,难道是什么难事吗?”它凑近月辞镜的时候,灰雾中间似乎有一张裂开的嘴,在嘲弄般的笑着,“你不会真的就因为

    这点小事,就信了我那一套什么命途,什么改命的说法吧?()”

    “……()”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灵力破开黑色的空间,苍白而骨节修长的手掌轻轻一拢,将那团灰雾拘在掌心。

    月辞镜大口大口地喘气,濒死时的窒息感让他涕泗横流,狼狈至极。

    储物空间在巨大的外力之下瞬间崩裂,月辞镜眼前的一切都消散开来。突然亮起的光让月辞镜眼前变得白蒙蒙一片,几乎睁不开眼睛。

    在那部分勉强还清晰的视线里,月辞镜看到的是垂落下的金色鲛绡帘幕,散漫坐于榻上的龙尊沉壁,还有……

    月辞镜颤抖着抬起头,看到闭月仙一双怒极发红,几乎漫上泪光的眼睛,和她颤抖着高高扬起的右手。

    “啪——”响亮的巴掌声落下来。

    月辞镜几乎半个身子都被打歪,整个人都跌倒在琥珀铺成的地板上,眼神直愣愣的。

    不对,不对,他明明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鎏云舟上的湖心小筑?

    难道说,他以为自己离开了,却其实根本没有走出去过!

    是幻境之术吗?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闭月仙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在月辞镜的印象中,闭月仙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他。更不用说这一下,直让他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嘴角也渗透出血来。

    从来没有过。

    “母亲……”月辞镜下意识地撑起身子扑过去,抱住闭月仙想要求饶,就像从前那样,只要撒撒娇,他的母亲总会满足他各种任性的要求。

    但这次,闭月仙却挥开了他的手,发红的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气到发颤:“你不要再叫我母亲,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那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就为了得到一纸婚约,就能对着这来历不明的邪物发愿,让你的哥哥横死在外,尸骨无存?”

    刚才从月辞镜以为自己被灵侍带出去开始,他便已经不知不觉被拉去了幻境之中。

    而之后他全部的所作所为,都在闭月仙与沉璧眼前清清楚楚。

    包括他与所谓命书说的每一句话。

    当年那些事情,这这样骤然暴露在母亲面前,月辞镜心中恐惧至极,口中下意识地为自己狡辩:“我没有,我没有……”

    “啪——”

    又是一巴掌,重重落在了月辞镜另外半张脸上。

    闭月仙声音颤抖,听到狡辩后,她怒气更甚:“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毫无愧疚之意,甚至还暗自欢喜,若不是

    ()    龙尊因为追查邪物,查到了你身上,将此事摊开在我面前,你是不是还要心安理得的继续用这邪物许愿?”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数年前令她悲伤过度,落下心疾的月辞书之死,背后的原因竟然是月辞镜。

    月辞镜感觉血不断地从嘴角流出,耳朵边发出嗡嗡地声响。

    一瞬间,他这些年中聚积起来,并且不断加深的不甘、嫉妒、傲慢、恨意……乃至于一切的负面情绪,仿佛如有实质一般,汇成灰色的泥浆,填满了他的大脑和心脏。

    这让月辞镜连他最擅长的撒娇讨饶都忘记了,一时间突然爆发出,愤恨地对闭月仙说:“你从小便偏心月辞书,他早早便被定下是揽月宫的继承人,所以一切东西都是以他为优先。他被最好的资源养着,人人都说他比我厉害。他是揽月宫的少宫主,而我就要从小被送到别的门派。后来连这天底下最风光的婚事你也要安排给他,都是同一个母亲,为什么他可以,而我就不能?”

    “你觉得我偏心?”闭月仙的声音已经颤抖到几乎无力,“我不惜放下身段去求苍衍仙君,才让仙君收你为弟子,你居然觉得我偏心?婚约是因为我知道你和萧念青梅竹马,情深意切,所以才定了没有心上人的书儿前去,你竟然也觉得是我偏心?”

    闭月仙看着扑倒在她脚边的月辞镜,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曾经她每一次为月辞镜思虑深远,每一次因为丧子之痛而发誓要对月辞镜更为宠爱,现在全都化作了刀尖,一遍一遍刺进她心里,让她再也无法忍受月辞镜出现在她面前。

    闭月仙双目轻阖,似乎连刚才教训人的心力都没有了,只是身体还在巨大的悲伤中,无意识的颤抖。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几乎让她心如死灰。

    闭月仙看着月辞镜,很久,很久。

    最后,她好似是怒极反笑了:“月辞镜,你太贪心了,无论得到了多少都觉得不够。既然你觉得我过去对你不好,那你就去过没有我插手的人生吧。”

    “母亲……这、这是什么意思?”刚才还愤恨着的月辞镜,此刻却好似突然又清醒了几分。

    闭月仙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疲倦,仿佛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以后我不再是你的母亲,月家再没有你这个人。至于苍衍仙君那里,我会去说明,你也不配再当他的弟子。从此以后,你我便只是陌路。”

    “不不不,别赶我走母亲、我刚才只是一时发昏说了那些话,是我不对。”月辞镜跪着往前爬了两步,一身衣物凌乱不堪。

    他试图拽住闭月仙的衣袖,却被一道月华般的流光打中手腕。

    闭月仙厉声道:“退下,你再不从我眼前消失,便不是将你逐出家门,而是按揽月宫的刑律给书儿偿命了!”

    沉壁坐在一旁,始终嘴角微扬,看完了这场他眼中的闹剧。

    此刻闹剧已然落幕,他也不想再看些无谓的纠缠挣扎,于是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唤来门外恭候的灵侍。

    这一次不再是幻境,

    而是真正地将跌坐在地、披头散发的月辞镜拖了出去。

    “多谢龙尊,帮我点破这多年迷障,否则我还不知要被这孽障和邪物,瞒上多长时间。”闭月仙俯身一拜,沉声道。

    “我也只是追查这天魔残片时,偶然发现了此事真相。”沉壁左手中拘着那团灰色的灵气,此刻从中撕扯出一缕,随手交给了闭月仙,“这是残片中所存留的,与你家大公子有关的部分事情,你可自行保管,若是还有什么发现,可再来寻我。至于这残片,天魔不死不灭,需由我留下再行封印。”

    灰色的灵气被撕扯时发出惨叫声,却很快被沉壁禁了声。

    这毕竟只是区区残片,想要压制对沉壁来说并不难。

    “这是自然。”闭月仙双手接过那缕灰色灵气,将其封入随身的宝瓶之中,再次向沉壁道谢,“那我便先告退了,今日家丑,让龙尊见笑了。”

    闭月仙匆匆退下,即使如她,也需要时间来独自平复情绪。

    其余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房间中只剩下一人一鸟时。一直缩在一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郁雪融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刚才一系列月家所发生的事,即使是郁雪融这个外人,也不禁看得险些一身冷汗。

    月辞镜在幻境中,自以为四下无人,便卸下一切伪装,将恶意与疯狂尽数表露。

    他原本以为,自己曾经在预知梦中看到的月辞镜,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月辞镜手中居然还有这样一件邪气的东西,争抢起来连他亲哥哥都不放过。

    不过说起来,那个当初他以为的预知梦,真的是个梦吗?

    郁雪融的目光投向了沉壁手中,那团刚才被他叫做“天魔残片”的灰色灵气。而月辞书刚才则叫它命书,并且觉得它能够修改所谓‘命途’。

    郁雪融不由想到,那会不会这东西里面,也有关于自己的部分呢?

    他刚想变回人身,方便向沉壁询问此事。却发现。因为他这次是被沉壁的灵力变成了小白雀,所以并不能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变回。

    于是郁雪融在沉壁手指上跳了两下,提醒他把自己变回去。

    沉壁看到了他的动作,却抬起手,将他放到眼前,侧头轻笑:“你叫一声,我就把你变回来。”

    郁雪融无奈,他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呢。

    其实只是件很小的事情,当时在傅孤尘面前突然变成白雀,郁雪融都数不清自己啾啾啾了多少下了。

    只是到了沉壁面前,总觉得稍微有点奇怪,就好像是完成了这件看似轻松的事情过后,还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但郁雪融这会儿急着想问事情,便暂时把那种奇怪的感觉抛开,不太情愿地小声啾了一声。

    “真乖。”沉壁轻笑了下,倒也没再继续提什么要求逗弄他。

    而是依照承诺在他额间一点,金光闪烁,郁雪融重新变回了雪发的少年。

    郁雪融站到沉壁面前,盯着他手中的灰色灵气,问道:“这里面有与我有关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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