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都市言情 > 虐文求生游戏 > 第 62 章 刺客
    晚上就寝的时候,赵玉嶂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br/>

    商君年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觉得他今日不该对陈婴齐那么无礼,毕竟对方也是好心。br/>

    这么想着,商君年心中忽然有些想笑:是了,他们都是好人、大善人,只有他一个是恶人。br/>

    从院子里打了冰凉的井水洗漱,本来人就冻得睡不着,这下更是睡不着了。商君年靠坐在通铺一角,并不似旁人那样在地上来回走动,跺脚取暖,而是闭目隔着衣衫抚摸肩头那处狰狞的贯穿伤,神情若有所思。br/>

    原来哪怕伤口长出了新的血肉,依旧会留下凹凸不平的疤。br/>

    商君年时常会觉得孤寂,从前身处高位时便罢,权力浮华总归会填补一些东西,现如今一夕跌落尘泥,那种感觉便愈发强烈,在深夜里悄然蚕食心脏,哪怕他身旁还有赵玉嶂这个至交好友相陪,但他们终归是不一样的。br/>

    赵玉嶂从前就是冷宫不受宠的庶子,哪怕被千里迢迢送到仙灵为质,他其实也并未失去什么,总不过是从一个比较冷的地方换到了另一个更冷的地方而已,三年后回去,他还是太子。br/>

    他不懂商君年失去了什么。br/>

    也不懂并非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可以回到从前。br/>

    不仅仅是贯穿肩膀留下的伤,不仅仅是多年苦练的武功,不仅仅是曾经用性命守护的家国,也不仅仅是……本该风光无限的人生……br/>

    彼时商君年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对陈婴齐如此敌对,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意识到,那不是警惕,而是嫉妒。br/>

    没错,嫉妒。br/>

    那人在雪中比试,手中无剑更胜有剑,年少轻狂,意气风发,那样夺目的风采时时刻刻都在刺着商君年的眼睛和心,提醒着他再也不能如昔年一样握剑。br/>

    本就不是好人,经此一遭,今后更是再也当不了好人了。br/>

    赵玉嶂今天吃了一只鸡,脸上明显有血气了不少,他爬到大通铺上,在商君年耳畔悄悄说话:“我给你留了半只鸡,在院角埋着,你明天吃吧。”br/>

    从前锦衣玉食的太子与国相,现在居然要为了半只鸡而藏藏掖掖,说出去难免让人笑话。br/>

    商君年睁开眼,只见赵玉嶂担忧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叹:“时辰不早了,睡吧。”br/>

    赵玉嶂心思纯良,他是早就知道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在那么多皇子中独独选择扶持他做太子。他不懂商君年的恨,不懂商君年的心思,也好,若真懂了那才可怕。br/>

    就在屋子里的众人都陆陆续续准备睡去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金乌卫直接闯进了院内,为首的老者一身宫廷内侍服,臂弯里搭着拂尘,面白无须,赫然是名太监。br/>

    鹤公公步入这间堪称寒酸的屋子,在里面环视四周一圈,略过那些惊恐不安的面庞,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商君年身上:br/>

    “国相大人,且与咱家走一趟吧。”br/>

    他苍老的声音略显阴柔,br/>

    莫名让人毛骨悚然。br/>

    赵玉嶂倏地暴起:“风陵王又想做什么!他已经将我们折辱到如此境地,难道还不够吗?!”br/>

    商君年下意识摸向自己肩头痊愈的伤,心知这次怕是没有那么幸运能躲过去了,他穿好衣服起身,反倒是这些人里面最平静的一个:“有劳公公带路。”br/>

    赵玉嶂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脸色难看:“你疯了!明知道那个淫贼不安好心,你若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br/>

    鹤公公听见他骂风陵王是淫贼,重重咳嗽了一声:“玉嶂太子慎言,此处虽人烟稀少,却也是仙灵之境,天子脚下,万一不小心传出去……”br/>

    赵玉嶂冷笑连连:“传出去又怎么样,你有本事让他再关我一回,左不过是个死罢了!”br/>

    商君年担心赵玉嶂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从来,皱眉攥住了他的肩膀:“噤声!”br/>

    鹤公公甩了一下拂尘:“瞧瞧,还是国相大人识分寸,快随咱家走吧,莫让殿下等急了。”br/>

    “君年!”br/>

    赵玉嶂正欲上前阻拦,却反被柳阙丹他们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商君年被带走,急得眼睛都红了:“你们放开我!”br/>

    柳阙丹一直看着鹤公公他们离开府邸,这才松开赵玉嶂,声音低沉道:“玉嶂兄,你明知风陵王心胸狭隘,好色荒淫,何必故意激怒他的侍从,否则不仅商君年难以脱身,只怕你也会折进去!”br/>

    赵玉嶂愤怒低吼:“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君年被带走折磨吗?!”

    br/>

    折磨?br/>

    倒也不见得。br/>

    商君年坐着马车离开质子府,一路来到了风陵王府,彼时陆延刚刚练完剑,仅着一身闲适家常的白色长袍躺在紫檀贵妃榻上看书,腰间系着一块青玉坠,宽肩窄腰,看起来倒比前些时日精壮不少。br/>

    他提前命婢女备了一桌子美酒佳肴,又熏上暖香,独自倚靠在窗边看书,一边看,一边等商君年过来。br/>

    虽至冬日,但因着阁内明亮暖和,时有飞蛾寻暖,朝着燃烧的灯烛扑去,烧成一股青烟。br/>

    陆延听见那轻微的灼烧声,捞过灯罩将蜡烛隐去,本就不算太过明亮的烛光便因此更加暗了下去,他闭目按了按眼角,复又继续看书。br/>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br/>

    商君年进来时就看见这幅场景,白衣君子,温其如玉,恍惚间他差点以为面前的人不是臭名昭著的风陵王,而是世家用诗书教养出的翩翩公子。br/>

    商君年回过神,掀起衣袍下摆跪地行礼,腰身挺直:“君年见过殿下。”br/>

    陆延闻言移开书本,目光落在商君年身上,刚才画卷般静谧的假象被打破,他仿佛又变成了赵玉嶂嘴里的那个无耻下流之徒,轻佻开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前不知相思之苦,如今见着国相大人,本王才解其中滋味。”br/>

    商君年敛眸,声音平静:“让殿下挂心,君年该死。”br/>

    陆延把书放到一边,从榻上起身:“只盼你心中别骂本殿下该死就好,起来br/>

    吧,以后在本王面前不需下跪。”br/>

    这段话让人心中一惊,男人散漫的态度下仿佛藏着一根针,能够轻易刺破他的想法。br/>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上位者不能被人看透想法,下位者同样不能,否则彼此心知肚明,互相存着防备,又怎么放心扶持依靠。br/>

    商君年眼眸一暗,从地上缓缓起身,他见陆延穿得单薄,主动取下榻边搭着的狐毛披风替他披上,一双手练了武功,不似陆延娇养的漂亮,但修长有力。br/>

    商君年声音低沉微凉,莫名让人品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殿下是君年的依靠,君年只会盼着殿下长命百岁,又怎么会骂殿下该死?”br/>

    “是吗?”br/>

    陆延闻言忽然搂住他的腰身,指尖轻挑,直接拨散了商君年身上不算厚实的衣服,对方半露的胸膛接触到冷空气,忍不住轻颤了一瞬。br/>

    陆延拨开他肩头的衣服,只见上次的贯穿伤已经结痂:“伤可好全了?”br/>

    商君年只当陆延想要自己的身子,轻扯嘴角:“伤已好全,可以侍奉殿下了。”br/>

    陆延掌心贴着他的肋骨,缓缓下滑,犹如灵蛇游弋,最后却停在了商君年因为饥饿而有些凹陷的胃部,没头没脑问道:“你还没吃饭?”br/>

    商君年一愣,竟不知该如何作答。br/>

    陆延笑了笑:“就知道你没吃,落座,先陪本王用膳吧。”br/>

    他语罢松开商君年的腰身,拉着对方在桌边落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夹了一个鸡腿在对面的碗里:“尝尝,膳房新做的炙鸡。”br/>

    商君年会对陈婴齐甩冷脸,却绝不会对陆延甩冷脸,他看见碗里的鸡腿,顿了顿,说了声“多谢殿下”,然后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吃了起来。br/>

    陆延见状只觉愉悦,仿佛下午受的气就这么找回了场子似的,他把刚才扔掉的书重新捡回来翻看解闷儿,偶尔给商君年夹两筷子菜,自己反倒没怎么吃。br/>

    商君年将他的举动收入眼底,筷子不禁一顿:“殿下不吃么?”br/>

    陆延随口嗯了一声:“本王不饿。”br/>

    商君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离开质子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寻常百姓早都吃饱晚饭睡觉了,更遑论锦衣玉食的风陵王府,这顿饭只怕是对方刻意为他准备的。br/>

    “君年惶恐。”br/>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心情复杂的吐出了这句话。br/>

    一顿饭毕,有丫鬟过来伺候着净手漱口,连灯烛都熄灭了两盏。陆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已然有些困了,只是手里的书没看完,勉强打着精神。br/>

    商君年早已认了命,他见房中仆从已经尽数退出,一言不发脱掉了自己的外衫,白色的里衣虽然有些发旧,却洗得格外干净。br/>

    陆延在看书,没注意到这一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床榻上已然爬上来一个人。商君年半跪在边缘处,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情,又说出了如当日一般的话:“请殿下垂怜。”br/>

    细听声音里的不情愿好像少了点。

    br/>

    陆延放下书,br/>

    饶有兴趣看向他:“可本王不知该如何垂怜,国相大人不如教教本王?”br/>

    他分明是故意为难。br/>

    商君年已忍过太多屈辱,这些又算什么。他闻言面不改色击出一缕暗劲,打灭了房内最后一盏亮着的灯烛,光线顿时昏暗下来,稍稍减缓了羞耻心。br/>

    商君年就这样把陆延按倒在了床榻上。br/>

    按倒……br/>

    陆延一时傻了眼,他只是想逗逗这个冰美人,对方怎么如此生猛?br/>

    商君年明显是个雏,动作毫无章法,却有一种刻板的认真。他三两下解开陆延的腰带,在黑暗中笨拙亲吻着对方,鼻翼间满是清冽的沉水香味,触感柔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了几分。br/>

    陆延被他啃得生疼,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他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唇角,不免有些好笑:“国相大人莫不是故意在报复本王,还是说巫云国人人属狗,床榻欢好之事也要咬来咬去的么?”br/>

    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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