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深渊蝴蝶 > 第 61 章 061·爱
    “这真的是梵高的真迹吗?”

    “七千万美金,你说是不是真的。”谢琮月有些懒散地坐在书桌前,两指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目光早就从枯燥乏味的文件上挪走,一瞬不瞬地看着秦佳苒。

    她蹲在地毯上,身上裹着的羊毛薄毯垂下来一半,露出一抹圆润的肩头,身体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几乎是趴在画框上面,纤细的脖子抻成一根笔直的线,价值连城的名画就这样随意靠墙放置,任由女孩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来回反复细细打量。

    不比博物馆的梵高,要框在厚厚的防弹玻璃罩里面,此时此刻的梵高,就在她眼前,不仅能清晰地看见颜料在岁月长河中发出细微龟裂的痕迹,甚至能拿手去感受来自一百多年前的作画之人的笔触与心境,嗅到精心保存之后还是散发出一股很淡的陈腐的味道与微微刺鼻的油质颜料气息。

    那时的颜料很珍贵,不比如今能大批量生产,许多颜料都来源于稀奇罕见的材质,譬如有一种受到众多画家追捧的棕色,就是来源于木乃伊研磨之后的粉末,这种介于烧焦的褐色与树皮的棕色之间的颜色,绘在画布上细腻又通透,是拉斐尔前派最喜欢的颜色之一。

    “好震撼!”

    秦佳苒发出感叹。

    理所当然地引发男人的一声嗤笑。

    谢琮月把点燃的雪茄搁在贝壳制作托架上,起身走到秦佳苒身后,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把人直接架了起来,像托一片树叶那样,轻而易举。

    披在身上的羊毛毯顺势滑落,两条纤细又有肉的小腿在空中挣扎了两下,也不挣扎了,由着男人把她抱进怀里。

    “秦小姐,你抱着这副画欣赏了两个小时了。”

    “这是艺术啊,而且我才看了两个小时。”秦佳苒睁着大眼睛,无奈地看着他。

    “都送给你了,你这几天想看就看,但我明天要出差。”谢琮月平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压在镜片之后,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可眼神的灼热骗不了人。

    秦佳苒勾了勾脚趾,没弄懂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所以呢?”

    谢琮月皱了皱眉,有些冷漠地说:“所以,你不应该多看一看我?”

    秦佳苒呆住,不敢相信这样听上去委屈又逞凶的话是从谢琮月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眨了眨茫然的眼睛,“那我多看唔——”

    一句“那我多看一看你?”没说出口,唇就被他吻住。

    秦佳苒呜咽了一声,不懂他为何吻得这样凶,整个人被他进攻,上身没有支点,于是一点点向后倒,直到后脑勺抵上沙发扶手,再也没有退的可能,就这样被他压在身下,放肆深吻。

    她呼吸急促,被他弄得濒临窒息的边缘,他这才将唇舌稍稍退出,手掌贴住她发烫的脸颊,“你最近对我很冷淡,为什么?”

    “没有啊”她眼睛紧紧闭着,上气不接下气。

    “是不是那天有事瞒着我。

    ”

    谢琮月滚着喉结,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她睫毛不停地颤栗,像飞舞的海伦娜蝴蝶,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哪天”

    “别明知故问。宝贝,当然是你一个人去晚宴那天。”

    自从那天回来,她很明显得不对劲,人有时会望着一个地方发呆,在画室的时间变得更多,几乎不出门。栗姨和慧姨邀她去故宫赏雪,她都不去。

    “是不是我妈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夫人对我很好很好很好。”怕他不信,秦佳苒强调了三次。

    “那就是你遇到了谁,日思夜想,所以不愿意和我多一通电话。”谢琮月慢条斯理解她纽扣,看着她眉头一点点难耐地皱紧,皮肤竖起一颗颗鸡皮疙瘩。

    “”

    秦佳苒说不出话来,被他弄得慌张又瘙痒,慌张是心底,瘙痒是身体每一寸。

    “没有谁。”

    她好不容易才在他的围剿中闷出一句,额头出了好多汗。

    她还是习惯不了京城的暖气,太热了,她一个从来没吹过暖气的北回归线以下的南方人,一到这种环境就要不停地喝水,不然没一会儿就觉得干。

    “谢琮月,我好渴。”她转移话题,也真是太渴,舌尖舔了舔干焦的唇瓣。

    谢琮月不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她,金玉似的手指停在某处。

    “渴”

    他只好去给她拿矿泉水,喂了半杯温水,她身体和心情都渐渐平复,可还是绕不过去这一茬,又被他提起,刚刚穿好的外套又七零八落,像那张羊毛毯,滑下去。

    “现在不渴了,那要不要告诉我这几天心里装了什么?”谢琮月亲着她被水润泽过后的唇瓣,湿漉漉的。

    “想你,想画画,想妈妈。就这几样。”

    “等年后,陪你回港城看你妈妈。”

    “真的不用谢先生,太麻烦了。下次我过去,帮你跟她问好。”

    又说了几句,两人的气息渐渐融在了一起,因为暖气太热,皮肤出汗,紧紧贴着,像囚在鱼缸中的两条金鱼。

    谢琮月有些失控地吻她,拿牙齿轻咬她翕张的唇,吻了几次过后,他这才流连忘返地暂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表情,自嘲笑一声,低声说:“我发现和你接吻会上瘾。是我们吻得太少,还是你有魔力。”

    秦佳苒缓过一口气,大脑在他的气息里沉溺,像经历了一场日落,有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酸涩,“只是你还没有腻。谢先生。”

    她眉中笼着一层淡淡的疲惫,不看他,轻声答,“以后就知道,其实我什么魔力都没有。你和别人接吻也许会比和我更上瘾。”

    话说完,她感受到格外冗长的一息沉默。

    缓慢睁眼,对上男人冰凉的一双眼,面容冷峻,没有任何表情,“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把话收回去,苒苒。”

    秦佳苒抿了抿唇,

    要被他看进心底,很慌乱地偏过头,“我乱说的。”

    “真的?”

    “真的”

    “好。但还是要给点教训。”

    他低头吻了吻,柔声细语,体贴又温存,可另一端却强悍地送进去。

    秦佳苒咬紧下唇,呼吸像悬在峭壁上的花,被突如其来的风雨吹打,往四面八方摇晃,没有归依,有种生和死都在这一瞬间的错觉。

    和他恋爱的感觉太温柔,以至于都快要忘记他骨子里是多么强悍且有掌控欲的一个男人。

    谢琮月假装看不懂,一面粗重,一面温柔地跟她说话:“我这几天出差,你乖点,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过除夕。”

    -

    这几天秦佳苒又收到了好多次来自孟慧晚的邀约,约她出来看美术展,做spa,学陶艺,看演唱会,理由五花八门,并且强调出来只会有她们两个人。

    秦佳苒当然知道,孟慧晚是因为那天晚宴上的事而不好意思,她是不想出来的,可架不住人家千金大小姐这么热情,只能三次邀约出来一次。

    “不好意思,佳苒,上次那件事我已经狠狠说过黄诗颖了。你知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当面跟你道歉,就委托我来说和,你别生她的气,这个给你,是她准备的道歉礼物。”

    孟慧晚递过去一只精致的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份伴手礼。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牌子,一根vca的五花手链,一套大牌护肤品,还有一瓶潘海利根的香水。

    对普通人来说,这样一份道歉礼物实属太隆重了。

    “就是周苓之,我和她不太熟,所以不好多说,但听说她父母准备送她去国外了,这一两年都不会回来。”

    秦佳苒没有收下礼物,笑着说没关系,若是还送礼物那就太别扭了,孟慧晚想了想,也没有强求,把礼物放回车上。

    陶艺课设在京城博物馆,是博物馆举办的一个体验中华文明之美的线下活动,有陶艺课古琴课国画课刺绣课,不对外开放,只有受到邀请的客人才能参加。

    秦佳苒制作了一个小杯子,交给工作人员的时候,被要求填写收货地址。

    “我们会在烧制完成之后寄到您家里哦。您有什么喜欢的花纹图案颜色都可以告诉我们,一周后就能拿到成品了。”工作人员热情地说。

    秦佳苒点头,填下了百鸟胡同1号,电话是栗姨的私人号码,收件人也是栗姨。

    工作人员看到这个地址时,眼神微妙地动了动,“好的哦,小姐,就请您耐心等待您的作品吧!”

    等秦佳苒和孟慧晚走后,这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感叹一句京城真是卧虎藏龙。

    “佳苒,要一起吃东西吗?我朋友新开了家粤菜馆,据说很正宗。”孟慧晚走到一台白色的保时捷旁,拿钥匙开了锁,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对秦佳苒发出邀约。

    秦佳苒其实很喜欢和孟慧晚相处,但一想到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就不愿和任何人产生更多的交集。

    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应该到此为止。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细妹”,秦佳苒太阳穴一跳,往后看去。

    是秦佳彤。

    比起上次在港岛见,秦佳彤瘦了一圈,阔版黑色大衣罩在她身上远看如一张薄纸,偌大的黑色墨镜架在鼻梁上,目光被遮住,嘴角平直,没有任何表情。

    她快步走上来,秦佳苒往后一退,“找我有事?”

    秦佳彤很勉强地笑出来,“我特意飞过来找你,就这么不肯给面子?”

    “可我不想和你说话。”秦佳苒拒绝得很干脆。

    这里还有孟慧晚在,秦佳彤顿时脸上挂不住,可还是笑,强撑着精神,口吻里泄露出一丝低三下气:“找你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半小时都不行?”

    见秦佳苒不说话,她又上前一步,压低嗓:“秦佳苒,就半小时。算我求你。”

    求。多么纡尊降贵的词。

    秦佳苒这才认真,直勾勾地盯向秦佳彤,冰凉的目光透过那副墨镜,像一把匕首,刺进对方心底。

    她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在顷刻间翻山倒海,快得让一旁的孟慧晚措手不及,不懂上一秒还温柔可爱的小女孩,下一秒就能冷得像一把刀。

    “好,半小时。”秦佳苒轻轻收回目光。

    随后偏过头,对孟慧晚抱歉说:“不好意思,慧晚,我家里人来找我,不能和你吃晚饭了。”

    孟慧晚惊讶,这居然是她家里人,可还是按捺住心底的窥探欲,点点头,“那我先回去,拜拜,下次见。”

    孟慧晚开着那台保时捷离开,秦佳彤看着车尾灯,莫名其妙地笑了声。

    她最看不起的妹妹,居然什么都有了,可反观她,什么都没有了。

    爱情,亲情,友情,名利地位,还是富贵和风光,都在弹指之间消散。

    -

    秦佳苒跟着秦佳彤上了她的车,一台低调的奔驰,就停在博物馆的停车场。也不知秦佳彤如何搞到了她的行踪,或许是她今天发了上陶艺课的朋友圈。

    “找我什么事。”

    车门关上,有一种隔绝了时空的静谧,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们也是坐同一台奔驰去上学。

    只是那时,整个后座都被秦佳彤的东西占据,她上体育课用来更换的运动鞋运动服,她的el书包,她的水壶,她的笔记本电脑,全部堆在后座,这样一来,秦佳苒能坐的空间就只剩下那巴掌大的小豆腐块,每次都要牢牢地抓住扶手,但凡司机开快一点,她就要跌下去。

    秦佳彤舔了舔唇,坐立不安地动了动,一会儿把腿交叠,一会儿松开,磨蹭了片刻才缓缓说:“细妹,我想拜托你,能不能跟谢先生求个情,让他不要再”

    “如果是这件事,那就不可能。”

    秦佳苒拒绝地干脆利落。

    秦佳彤脸色难看极了,“你非要这样?你就非要把我们一家人往绝路上逼

    ?”

    秦佳苒握紧拳,沉着语气:“难道不是你,太太,还有大哥,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妈咪怎么逼你了?她没有养你吗?没有出钱让你读书吗?大哥对你不好吗?大哥还为了你几次教育我,这你难道不知道?秦佳苒,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秦佳苒被她一番话刺得神经都在发痛,“良心?太太和大哥逼我上黄董的床,你让我有良心?”

    秦佳彤沉默一瞬,忽然扯下墨镜,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她眼泪滚滚而下,“妹妹,我知道你受委屈,我求你好不好,我求你,你帮帮我。我现在走投无路了,如果还不上钱,我和大哥手里的股份全部都要拿去抵债,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我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这么多年,是我欺负你,我对不起你,妹妹可是我们身上留着同样的血啊你不能见死不救我知道你是最善良最好的女孩”

    秦佳彤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趺坐在地板,一双手抓住秦佳苒的大衣裙摆,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碎的七零八落,她仰面,痛哭流涕:“妹妹。我求你,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就当可怜我好不好?”

    秦佳苒一度耳鸣。

    听不见声音,古井无波的一双眼看着面前滑稽的场景,像在看一部喜剧默片。

    好奇怪,她曾经千百次躲在黑暗的被窝里想过,有没有那么一天,高高在上的秦佳彤也会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求她原谅。

    她想过这样的场景,但现实发生了,她却比想象中更平静,用平静来形容不太贴切。

    是冷漠。

    秦佳彤哭得情真意切,若不是知道她是怎样的人,秦佳苒也许会心软。

    若非走投无路,她还会说一句对不起吗?有过真心的悔改吗?不会。

    “妹妹”秦佳彤投去绝望又渴求的眼神,企图让秦佳苒心软。

    秦佳苒平直的唇角勾出一丝弧度,那双像极了动物,爱憎分明的眼睛盯着她,声音轻轻:“不可以,姐姐,我不想可怜你。”

    秦佳彤痛哭的声音顿时停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发出嘶哑的声音:“妹妹?是我妈妈把你养大的你好歹也要看在妈妈的面子上”

    “不要提那个女人!”秦佳苒愤怒地打断她,双颊涨红,眼球上隐隐约约爬着扭曲的血丝,“可怜你?我恨不得让你们去死!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让你们一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求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可怜我哥哥?可怜我妈妈?”

    车内的空气凝滞而沉闷,秦佳彤忽然爆出一声尖叫,彻底明白了。

    “果然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你说啊!你勾引谢先生就是为了害我!是不是!”

    “是。”秦佳苒平静陈述,“那日在酒窖,我看见了你和别人接吻,是我故意说酒不见了,就想让爸爸亲自去,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我,就这么轻松就把你和谢家的联姻变

    成了废纸。()”

    不止如此,你抄袭霸凌的事,你大哥丢资源丢项目,你在马术会上出尽洋相,你们在秦家的地位摇摇欲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蓄谋的,我只要在谢先生面前哭一哭,说你打我,你们一家人欺负我,他就心甘情愿帮我解决所有的事。我告诉你,秦佳彤,我从小在秦公馆做小伏低,任打任骂,当你的呼来唤去的狗我早就受够了![(()”

    这么多年积攒的屈辱和懦弱在这一瞬间爆发,心底那头阴郁丑陋的怪兽彻底吃掉她整个灵魂。

    她变得不像自己了,又或者说,她从始至终都有两个自己,一个在黑暗中疯狂滋长,一个拼命伸手去抓光,仿佛抓住了光就能忘掉在深渊里苟且存活的样子。

    她只是很抱歉一直在欺骗谢琮月,她只是装作他很喜欢的模样罢了。真正的她,根本就不是天真善良又脆弱,不是柔弱需要保护的女孩。

    她心机叵测,她隐忍蛰伏,她比谁都坚强,顽强,因为她要让欺负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秦佳苒的笑中有一种解脱的酣畅淋漓,“你不是很坏吗?那我就比你更坏,不然怎么能看到你现在像一条狗的样子?你对我摇尾,是不是比让你死还难受?”

    秦佳彤绝望地坐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过这一切都是秦佳苒做的,但又总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是。

    秦佳苒是那样的懦弱,乖顺,低贱,在她面前永远低眉顺眼,连反抗都不敢,硬生生让她拿鞭子抽骂。

    “你这贱人!你会下地狱的!”秦佳彤发疯地扑上来,被秦佳苒厌恶地一把推开。

    秦佳苒掰开车门,最后看了一眼死灰般的秦佳彤,淡淡说:“喔,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手上沾过血。”

    “她才该下地狱才对。”

    秦佳彤枯槁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啪,车门关上。

    -

    打车回到谢园,易思龄正和慧姨、栗姨、还有几个年轻的女佣商量除夕的菜单,花厅里笑声纷飞。

    秦佳苒站在葡萄藤下远远看了一眼花厅,看见易思龄温柔美丽的侧脸,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也是这样温柔,美丽,笑起来的时候会拿手捂着嘴。

    她没有进去打扰,绕小路回到房间。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睡到上半夜,她忽然醒来,辗转片刻后难以入眠,她干脆起来,穿上羽绒服,去了谢琮月常用的书房。

    旋开落地灯,将光调到最弱一档,清肃的世界里,晕开一点萤火般的温柔昏黄。从他古朴的黄花梨木书桌中抽出一张空信笺,又把他常用的那只钢笔汲饱墨汁,提笔在纸上拓下痕迹。

    写信的时候,周遭万籁俱寂,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雪,风雪飘摇,惊扰了栾树上栖息的乌鸦,偌大一轮月亮高高挂在天边,孤独注视着人间。

    秦佳苒伏案写字,平静面容被暖光晕开,沉敛,平和,如窗外安静的落雪。她想把所有美好的字句都写在这封信中,但想了许久才写下贫瘠的几句话

    ()    ,言语似乎凝固了。()

    [谢先生,愿你这一生平安,健康,顺遂,如意,愿你拥有世间万般好。愿月色永远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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