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深渊蝴蝶 > 第 89 章 089·烟花
    整个展厅的色系偏暗色调,墙面刷成夜海一般的深蓝,束光灯打落,点亮挂在墙上的画,宛如在海上点亮花火。

    谢琮月到的时候,秦佳苒正被一群粉丝围着,根本不知道他来了。

    前来参观的游客能在墙上的小盒子里免费领取一张秦佳苒亲手设计的蝴蝶书签,有人带了笔,让她在书签上签名,之后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时半会走脱不开。

    谢琮月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打扰,只是安静地站在阴影里,目光驻足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身海蓝色的长裙,修长又丰盈的身体被轻柔的绸缎包裹,立在人群里,温柔笑着,她的的确确过于漂亮了,像一只易碎的翡翠玉瓶。

    也不知是不是情人之间的感应,秦佳苒低头签名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簇藏在暗处的目光在笼罩她,宛如温柔又坚实的蛛网。

    她拿着笔,不经意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躲在暗处的黑眸,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当即怔愣了一秒,心里兵荒马乱的。

    周围全是人,他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做咩啊

    谢琮月忍不住勾起唇,指了指脸,笑她没出息,脸都红了,秦佳苒心里羞恼,又不敢表现出来,咬了唇迅速把头埋下去,握笔的手发紧,写ruby时都写歪了,好在这一出小动作没人发现,大家只是继续围着她要签名要合照。

    之后,谢琮月独自在厅内逛了一圈。

    展厅并不大,很精巧的之字形设计,沿着脚底流淌的星河,有一种朝着大海和梦境深处走去的错觉。

    谢琮月右手抄在口袋里,步伐从容温雅,走得很慢,偶而还会停下,专注地凝视这些静止的,却又鲜活跳跃的画面,目光有种难以描摹的温柔。其实每一幅画他都在秦佳苒的画室里看过,她曾拉着他的手,一一为他介绍,说到这些时眼睛很明亮,并且一拉着他说就是一两个小时。

    他这样寸秒寸金的男人,把浪费时间看得比浪费金钱要可耻,任何工作都讲究高效率和高回报率,绝不做没有价值和没有潜力的投资,偏生听她说画画的趣事听得如此专注认真,倒也不想听出个所以然,只是想慵懒地坐着,看着她欢天喜地对养子,耳边萦绕她温柔又清甜的声音,就是一种治愈。

    之字形回廊很快就来到尽头,最后一幅画颇为巨型,是和其他画作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秦佳苒的画风可以说自成一派,她热爱绮丽诡谲的浓郁色块和中式水墨风的写意线条,她爱画虚虚实实的雨,画烟花,画扭曲的梦境空间,画被镜子颠倒的破碎的世界,乍一看上去就能感受到一种强烈鲜明的个人风格。

    而这幅画则完完全全是写实风,就像一张定格的老照片。

    画面上,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暴雨中,手中举一把黑伞,那伞微微倾斜,为一只匍匐在地上断翅的蝴蝶遮雨,他动作矜贵而漫不经心,随意而至。

    浓云蔽日,暴雨倾盆,夜色如晦,男人考究的皮鞋沾上雨水,

    水滴飞溅,被大雨淋湿的路面上全是一朵朵炸开的金色烟花。

    那画太过于巨幅,以至于谢琮月站在面前,觉得自己很渺小,一米八七身高也需仰头去望,他呼吸有一瞬间的暂停,仿佛嗅到了暴雨的腥,嗅到了暗夜的沉。

    这副画他没有在她的画室里见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画的,这样巨幅,没有一个月的心血根本完不成。

    -

    秦佳苒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正准备给谢琮月打电话,问他在哪,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她闻到了一股浅浅浮动的清香。

    侧头一看,是孟慧晚。她臂弯里抱着一束雪山玫瑰,嘴角荡漾着盈盈笑意,她旁边还站了一个高大英俊的外国男人,和她贴的很近,姿势亲昵,宛若热恋的情人。

    “慧慧”秦佳苒发出惊喜的声音,“你不是在英国吗什么时候回来了”

    孟慧晚把花递过去,笑着说“前两天回来的,一直没跟你说,知道你这几天筹备画展很忙,怕打扰你。花送你的,苒苒,恭喜你”

    秦佳苒开心地接过花,说了一句谢谢,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那只搂着她腰的手臂,目光不由带了几分戏谑,凑过去,小声问“这位是”

    孟慧晚的脸顿时染上红晕,“我男朋友,kenh,他是中英混血,中文讲得很好的。”

    她看了一眼kenh,跟他介绍秦佳苒,“这位是ruby,我的好朋友。”

    “hi,ruby,我在英国经常听bery提起你,她说你是一位天才画家,今天一看,果然所言不虚。”

    这位混血儿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绿色的眼睛宛如宝石,秦佳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啊”孟慧晚不好意思,怕秦佳苒是取笑她。

    她如今交了男朋友,还不敢跟家里人说,尤其是她那两个哥哥,对她的私生活一向管的很严,若是知道她找了一个洋鬼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想到这里,她就有些丧气。

    秦佳苒一双明媚的水眸弯起来,“我笑你们两人好般配他的眼睛就像bery,你又是bery,那岂不是他的眼睛里全是你”

    bery也是绿玉,绿宝石的意思。

    孟慧晚脸都红了,抬手就要打她,“你笑我”

    秦佳苒笑嘻嘻地躲开,手中的雪山玫瑰的香气溢开,萦绕着她们彼此。又聊了两句,秦佳苒说谢琮月也在这,要不要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孟慧晚没想到谢琮月会在,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不麻烦了,苒苒,我们下次单独吃饭吧,你帮我向谢先生问句好,替我谢谢他上次出手助我哥哥拿到erigy集团的合作。”

    秦佳苒也不勉强,轻点了下巴,“嗯,我会的。”

    又聊了几句,两人约好隔天的下午茶,这才依依不舍说了拜拜。

    幽暗的展厅里,光源成点状分布,一簇一簇布在画上,秦佳苒身上的蓝色倏尔深倏尔浅,随着光影而

    变化,她给谢琮月打电话无人接,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展厅里瞎逛,好在展厅并不大,他又惹眼,刚拐过之字形的走廊,就看见了那道清隽的侧影。

    秦佳苒的脚步不由顿住,手臂蓦地绕紧手中的雪山玫瑰。眼前的画面带给她强烈的冲击感,这是只有她才能领会到的震撼。

    那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倜傥地站着,与画面上的少年静静相对。两道黑色的身影如出一辙,定格在同一个画面里,有一种前世今生交错的幻梦感。

    画面上少年是她梦过无数次的梦,而画面前的男人是她吻过无数次的真实。

    秦佳苒敛了下睫毛,放轻脚步走过去,谢琮月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偏过头,温柔一瞥,“什么时候画的”

    “在大马的时候”她小声回答,都此时此刻了,提起这个地方还带着心虚。

    谢琮月漫不经心地睇一眼她手里的花,“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你吃我还少。”秦佳苒登时十斤反骨上线,抗议他的绝对压制。

    谢琮月轻笑一声,抬手扶了扶眼镜,深海般的空间中,一点微芒折射在镜片上,“在大马的时候为什么要画我分手了还日日夜夜都想我”

    “你好自恋啊。我只是闲来无聊,又不知道画什么”

    “所以你画我。单方面分手了还要画我。”

    “你”

    秦佳苒心里臊的慌,现在就连最后的一点小秘密都被他剥开,露出一颗再柔软不过的心,她轻轻哼了声,把头埋低,“我不和你瞎扯了,我去买咖啡。”

    她提起碍事的裙摆,抬步就要离开,却被谢琮月一把拉到怀里,仿佛是老天爷都在偏爱他,这里一时半会居然没人,转身就将她压在隐晦的消防通道出口。

    “那一个月是不是也很想我”

    他声音低沉又轻慢,细密的吻一点点碾磨在她耳廓,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后颈的皮肤,秦佳苒被弄得又痒又软,抬手去捂他的嘴,“有人啊你好烦”

    “到底。”

    他低低笑,不肯放过她,又是吻又是捏她的腰,又游弋到上方,放肆地把玩着她后背的蝴蝶骨。

    “好啦是想你在大马也想你你别、别亲我这里有人”

    秦佳苒还没说完就唔了一声,唇瓣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男人如玉的手指宛如在揉搓一朵柔嫩的花骨朵。

    谢琮月沉沉笑了声,收回手,恢复了淡漠矜贵的贵公子模样,顺势去收紧被他扯散的领带,掩盖那颗不停滚动的喉结,他眸底一片幽暗,却装作漫不经心,低声嘲“谁说我要亲你,苒苒,你真挺自恋的。”

    秦佳苒被他嘲笑,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低声凶狠说“你今晚也别亲我。”

    “话别说太早。”谢琮月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花,皱着眉,嗓音低冷,“又是粉丝送的没收了。”

    最近秦佳苒总

    是能收到各种粉丝送的花,什么红玫瑰粉玫瑰白玫瑰,看得他连连皱眉,什么粉丝偏偏要送玫瑰,搞得像是求婚。

    不能送康乃馨向日葵百合非洲菊

    秦佳苒“”

    怎么又没收她的花

    “是慧慧送我的她刚刚来看我的画展了”

    “我会信”他眯了眯眼。

    “爱信不信。”秦佳苒到这时才被他逼怒了,一把抢过自己的花,宝贝地揣在怀里。

    恶狠狠地瞪谢琮月一眼,一溜烟就从角落里跑出去,幸好这是画展最偏僻的角落,没有人,但她还是做贼心虚,脸蛋一如那捧盛开的粉玫瑰。

    谢琮月目光落在她气呼呼的背影,勾了勾唇,这才不疾不徐地迈步而出,抬手调整袖扣的动作儒雅贵重极了。两人一前一后,自以为天衣无缝,可还是被躲在暗处的手机拍下了嬉闹的全过程。

    视频先是被这位粉丝传到了朋友圈,配文是救命,谁懂我好好的来看画展吃到什么天大的瓜好怕发到抖音微博被封号啊

    朋友圈里是小范围的传播,但还是引来了无数点赞和围观。

    宝,什么瓜放个耳朵

    不怕不怕,朋友圈放心大胆吃瓜视频是谁啊

    这视频拍的好有氛围感啊

    这粉丝回复了其中一个朋友嘘,某蓝太子爷和画家ruby苒神他妈,这两人居然是情侣我去你不懂我当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屏着呼吸拿命举手机

    朋友圈当然不是守得住秘密的地方,也不知是哪一个泄密者,偷了视频,二次剪辑,把一整段嬉闹的过程剪成了那种唯美小电影,配上时下大火的伤感bg,这家伙生怕人不知道男女主是谁,在画面中还穿插了ruby苒的画展图片,视频发送到抖音和微博之后,热度眼见着节节攀升。

    打工人的眼睛被太子爷比我事业线还清晰的下颌线拯救了,救命爱看多发

    啊啊啊啊啊这两人怎么可以

    杀了我给他们助兴裤子都脱了,就看这个

    我以为太子爷是禁欲端方,没想到私底下是如狼似虎

    脸红红我感觉太子爷是要亲她,但怕咱们宝宝害羞,所以才捏她嘴嘴

    难怪ruby一个新人能到这种地方办首场个人展,原来是皇族惹不起

    所以艺术归根结底是有钱人的游戏咯,一个新人,随便一捧就能炒到一幅画几十万。

    某些人别阴阳怪气,你男朋友是某蓝太子爷,你在故宫办展都可以,别酸微笑

    不是,我真不懂了,艺术本来就适合家里有条件的人,玩这东西投资成本就是很大,更何况有些人有钱也捧不不出名气,ruby的画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叶泓都下场说ruby是他学生

    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师出名门。

    无语一个画画的能不能别搞粉圈那一套了,不会以为大她八岁的豪门太子爷会真心和她谈恋爱吧

    女大学生和豪门太子爷,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散了吧,一个图色,一个图钱,就这样。

    秦佳苒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会被偷拍到网上,还引起了网友的混战。

    网友从吃瓜磕颜值,上升到讨论学艺术到底是不是有钱人的专属,还有几个显眼包,上蹿下跳,到处搅混水,说ruby苒其实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是勾引了谢家太子爷才拿到名利场的通行劵,不然哪里来那么多富豪名媛甚至是明星下场捧她的画。

    -

    秦佳苒就这样被顶上了热搜,以一种她不想也不希望的姿态闯入大众的视野。好在她早已做好了准备,她的名字和谢琮月的名字连在一起,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在决定留下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准备。

    虽然还是会沮丧,但她尽量表现出不受影响的模样,照常吃饭,睡觉,泡画室,陪易思龄逛街,晚上和珠琦两姐妹在酒窖开茶话会。

    谢锦琦比谢锦珠要成熟冷静许多,谢锦珠早就批马甲下场和人对骂了,谢锦琦则召集公关团队,该封号封号该炸群炸群该起诉营销号的起诉营销号,虽然不至于让事件平息,但至少一定程度上把控局面。

    若要收场,还得看话题的男女主人公如何应对。

    就在二个小姑娘在酒窖谈心时,易思龄和谢浔之把谢琮月叫来书房,商量这件事如何处理。

    “不怎么处理,我明天带她去法国散心。”谢琮月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杯,神情镇定自若。

    谢浔之看了一眼易思龄,又看向谢琮月“胡闹,你不为你自己不为集团想,也要为苒苒想,她一个女孩子,就算是正儿八经和你谈恋爱,外头穿凿附会也会把她想得不堪。”

    “我知道。但现在公布对她不公平,我和她还有一道流程没走,现在公开和她的关系,是把她强绑上我这条船,我没这么胜之不武。”

    易思龄听到胜之不武四个字,严肃的表情再也绷不住,笑出声“你胜之不武的地方还少了不是你把人从大马绑回来,小丫头也不会搭理你。”

    没人敢用如此轻佻戏谑的语气在谢琮月面前提起那桩事,也就易思龄敢。

    谢琮月唇角僵了僵,矜冷地睇了易思龄一眼“ia,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绑她回来,是请。”

    易思龄大大方方嘲笑,阴阳怪气,顺带忙不迭点头“对对对,请,请她回来,请她当你秘书,请她二十四小时不准离开你的视线。对对对。”

    谢琮月“”

    -

    次日,谢琮月带秦佳苒去了南法度假。他还欠她一场法国之旅,他记得。

    为了不让秦佳苒受网络影响,他亲手替她删掉了社交软件,强势的作风让秦佳苒叹气。

    “我说

    了我不会看,我都登出账号了。”

    “以防万一,苒苒。这次旅行,我不想让任何人影响你的心情。”谢琮月含笑看着她,替她拿来一床羊毛毯,搭在她腿上。飞机上的冷气开得低,这条绒毯刚好温暖她被吹凉的皮肤。

    秦佳苒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听出他话中潜藏的另一层意思,她只是安静地靠在沙发床上,一个人望着舷窗外的碧海蓝天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正在处理公务的谢琮月,出声“谢先生。”

    她许久没叫谢先生了,冷不丁这样一唤,谢琮月居然有短暂的怔愣。

    “怎么了”

    “是不是会有影响。”

    “什么影响”

    “公开我们的关系,对你有影响。”

    她知道她不该问,不该怀疑,但还是忍不住,“若是对大众公开有影响,我可以”

    “没有影响。苒苒,你想太多了。”谢琮月温柔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放下手头的公事,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苒苒,我想让你更体面一点,而不是随便发一则公告,或者通知来打发你。你相信我吗”

    他声音温沉而坚定,像暗藏于地底的泉脉,如此有力量,如此令人安心。

    秦佳苒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第一站自然是尼斯,他们来过又错过的地方。

    住的酒店能俯瞰整个天使湾,清晨起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明媚的阳光和腥闲的海风涌入,澄澈的蓝天与深邃的海岸在远处交叠,海岸边的彩色房子,白色的船只宛如海市蜃楼。

    其实日落的时候,从阳台眺望出去,是最美的,那一层层浓郁而复古的色调,宛如梵高打翻了调色盘,有赤金,有暖橘,有橙红,有葡萄紫,胡乱地混在一起,堆叠着,蔓过层层蓝色的云,又染红整片金色的海,无数海鸥从海上飞过,又飞回。

    秦佳苒穿着红色的吊带长裙,带着宽檐草帽,穿着当地手工草编凉鞋,穿梭在日落之下的沙滩。夕阳把海也染金,自然把她身上的红裙也染金。

    在这里,似乎没有了时间,只有朝阳和夕阳。

    “谢琮月,我想坐在那排蓝椅子上,你帮我拍照好不好”

    蓝椅子是当地出名的打卡点。

    谢琮月无奈,挥手让她快去,瑞叔笑着递过去手机,“请吧,大少爷。夫人可都喊不动您拍照。”

    谢琮月暗含警告地瞥他一眼,“去给她买支冰激凌,焦糖口味。”

    瑞叔“说得我也想吃了。”

    谢琮月不看他“你自己买。”

    瑞叔“”

    在尼斯过了两日,他们又乘游艇一路去了戛纳。游艇是谢浔之当年买给易思龄的超级游艇,定制了两年,总价两亿欧元。

    秦佳苒坐过一次可以搭载几千游客的超级大游轮,但这种私人的游艇还是第

    一次坐,豪华程度简直超出她所有的想象。

    甲板上停了一台直升机,游艇开到一半时,谢琮月说他亲自开直升机带她去空中看海。

    不料秦佳苒安全意识极强,真是死活都不肯上,强烈怀疑谢琮月在骗人,“你平时连车都不开,我都怀疑你开车的驾照是买的,你开飞机,我、我不敢上”

    谢琮月脸都青了,瑞叔在一旁看笑话,花衬衫随风摆着,也在一起嘲笑他。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的烟雾顺着海风散去,他挨个字说“秦佳苒,我拿直升机驾驶证的时候,你还在背着书包读高中呢。”

    他当年在英国读书,和一帮朋友玩直升机玩游艇玩跑车,上天下海,什么都玩够了,回国之后进了集团,收敛了一切不符合稳重形象的爱好,连车也很少开。只因为他太年轻,亲自开劳斯莱斯看上去很像司机。

    秦佳苒瘪瘪嘴,小声“你也知道你比我老这么多”

    “”

    谢琮月这下是脸黑沉到底,不开了,会开也不开了,安排了专业飞行员,秦佳苒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飞机,全程不敢看谢琮月的脸。

    瑞叔等直升机走后,一个人在游艇上笑到肚子痛。

    -

    从尼斯到戛纳,再到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可惜十月的普罗旺斯早已错过了最后的花季,秦佳苒没有看到薰衣草,遗憾而去,并发誓下次一定要再来。然后又去了波尔多的酒庄喝红酒,大半夜抱着酒瓶跑去酒庄里看星星,被谢琮月抓回来狠狠打了一顿屁股。

    最后才是巴黎。她要把期待的巴黎留在最后,谢琮月听她这样说,微微勾唇,不置可否。

    学艺术的人总是对巴黎有一种狂热的滤镜,仿佛这里就是艺术的最高殿堂。

    秦佳苒对奢侈品没有兴趣,连香榭丽舍大道都只是囫囵逛了一圈,在卢浮宫却整整耗了一天,看到了蒙娜丽莎,看到了梵高的星空,看到了断臂的维纳斯,看到了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

    她几乎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到脑后。

    “是梵高诶还有莫奈”秦佳苒指着星空,对谢琮月温柔地笑着。

    谢琮月“你卧室里不也挂着梵高和莫奈。虽然这两幅的价值的确高于你卧室里的那两幅。”

    秦佳苒叹气,“这不是钱的问题,谢先生。”

    这是艺术。是瑰宝。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曙光。

    谢琮月把人揽进怀里,“苒苒,的确,这不是钱的问题,不然我也想买下来挂在你卧室。”

    只是买不了。

    秦佳苒被他低声耳语弄得浑身发软,嗔他的目光都娇气了二分,卢浮宫华丽的灯光折射,让她的眼睛看上去很明亮。

    -

    在巴黎下榻在旺多姆广场的丽兹酒店,全世界仅有二家。这座百年酒店有多传奇根本无需赘述,海明威说过进入到天堂就如同身处丽兹酒店,香奈儿女士曾在这里

    长住了二十年,戴安娜王妃在这里吃过最后一顿晚餐。

    来自土耳其的手工地毯织着华丽又繁复的花纹,拿破仑时代样式的壁炉看上去仍旧崭新,套房内的花瓶全部来自中国,盛开的芍药插在青花瓷瓶中,庄重而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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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佳苒几乎不想出门,只愿意在房间里睡觉,醒来了就叫早餐服务,吃完早餐就在房间里走走看看,坐在窗台上,拿一片面包喂鸽子,谢琮月来不及制止,鸽子已经成群地飞了过来,扑向秦佳苒,吓得她连忙扔了面包跑进房间里,谢琮月眼疾手快关上露台的玻璃门。

    秦佳苒吓到头发也乱了,眼睛也红了,谢琮月看着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怜,总之笑的成分多一点。

    “连鸽子都能欺负你。”

    “才没有。”

    “出息。”

    谢琮月不理她,说了几句,就去找瑞叔。按常理来说,谢琮月有任何吩咐都会让瑞叔过来,而不是主动过去,但这次,似乎是有话不愿当着秦佳苒的面说。

    秦佳苒被鸽子一吓,人都吓傻了,躺在床上,哪里还能察觉到这样的细节。

    接下来一整天,她没有见到谢琮月的人,只是他出门时交代她不要乱跑,他去见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谈一些公事,晚上回来接她去吃晚餐。秦佳苒乖乖点头,要了几本艺术类的书,看不懂法文,只看图,倒也打发了一下午的慵懒时光。

    傍晚,落日熔金,旺多姆广场被抹上一层暖橘色的电影色调。六点半,劳斯莱斯停在酒店门口。

    秦佳苒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还是五点多时,瑞叔悄悄提醒她,用不用穿漂亮一点,因为今晚的餐厅是全巴黎最好的米其林二星。秦佳苒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画了妆,换上了新买的红裙,出门时又拿口红把花瓣似的唇涂得更妖冶。

    在法国,自然是要拿chane才显得合适,秦佳苒踩着高跟鞋,手中的小牛皮cf在空中摇摇晃晃,踩着丽兹酒店二十四小时不歇的通明灯火而来,一出门,就入了巴黎的夜色之中。

    夕阳已经走到尾声,只有零星一点残存的橘色,近乎于黑,辉煌的灯火温柔地闪烁着,铺满整个巴黎,谢琮月站在车边,一手夹着烟,看着天空飞过的海鸥和白鸽。

    庄重而考究的西服已不是他出门的那一身,马甲,领带,陀飞轮袖扣系着法式袖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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