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别说,这个还真省力。”玩得不亦乐乎的木工师傅说。

    另一个则背着手俯身去看:“这能洗得干净吗?”

    “差不多。”乔薇说,“我预先泡过了。我用矬子矬了肥皂屑,热水化开泡的。”

    但小镇上的原住民很多和乡下村里是一样的,不舍得用肥皂。

    乔薇看到俩木工师傅的脸上的神情,改口说:“改天我再试试皂荚,我想了,先把皂荚用蒜臼子捣碎了,再热水化开泡衣服,应该和肥皂是差不多的效果。这样我可以把肥皂省下来。”

    这时候最难得的其实还不是粮食,是工业品。

    肥皂这种东西很多人家舍不得用。但乔薇一换成皂荚,立刻木工师傅们就觉得这玩意没有距离了。

    他们甚至还建议她:”灶灰泡衣服也可以。“

    灶台烧的一般都是木柴、干草,所以灶灰是草木灰,也具有去污的能力。本来就是老祖宗流传了千年的法子。

    “对!”乔薇说,“这个其实就是把捶衣服改成转衣服了。捶衣服不也是为了让皂荚跟衣服混均匀吗?原理上是一样的,就是表现形式不一样。”

    她用词遣句听着就像是个文化人。

    谈吐气质也很不一样,特别大方自然,一看就像是大地方来的人。

    两个木工都高看她一眼,一个还问:“那图是你画的呀?”

    “图是我画的,点子不是我想的。”乔薇笑道,“我以前在别处见过,想学起来,省点力气。”

    一个木匠数个大拇指。

    乔薇笑得灿烂。

    两个木匠离开了严家,推起平板车,边走边聊。

    “这干部家也没我想的富贵啊。”一个说,“怪寒酸的,你瞧见没,还挂着草鞋呢。”

    另一个说:“那凉床上摆的也不知道是啥,靠腰的?全是土布做的。还只有一个是染过色的。”

    乔薇的三个靠垫里有两个原色的,一个靛蓝的。

    土布本来就不贵,原色的甚至比靛蓝的还更便宜,因为不用染色。

    这严团长爱人甚至没舍得做三个靛蓝的,她只做了一个靛蓝的,另两个用了原色的。

    是布没买够还是咋的?

    这有点……寒酸哪。

    “哪能叫寒酸呢。”一个木匠说,“你看人家绿豆汤多舍得糖,给烟也大方。人家不是,人不是那个……”

    另一个也说:“对对对,不是寒酸,不是寒酸,嗯……是,嗯……”

    “艰苦朴素!”

    “对,说的对,艰苦朴素,不忘本。”

    乔薇哪知道两个木匠在背后这么议论她的田园风。她开开心心地洗了一盆衣服。

    正好严湘午睡起床了,叫严湘过来帮她一起拧,主要是有长裤子,不太好拧。

    虽然严湘力气小,但他只要死死地抓住别放开手就行。

    两个人就好弄多

    了。

    严湘还玩了一会儿“洗衣机”,玩得很开心。

    周一是严磊开会的日子。

    例行的事务都讨论完了之后,严磊向领导提交了“关于养牛取奶提高部队家属儿童营养补充的建议”。

    部队的家属儿童是谁啊?

    是这一桌子领导干部的老婆孩子啊。

    尤其严磊被乔薇科普过,关于长高和补钙的问题,他给大家也科普了一轮。

    领导觉得:“这个好。搞起来,搞起来!”

    部队本来就自己养猪也养羊,本来也是有牛的,但养的是肉牛。牛跟牛可是能差很多的。

    而且,如果是要保障所有,或者至少是大部分干部家庭儿童的牛奶,那可不是一两头牛能解决的事。

    这个事必须得交给后勤部门讨论、规划一下。正经提上日程。

    以部队的能力,很快就能实现了。

    严磊上午开完会,下午跟政委请了假提前走了。

    他走了,政委还端着搪瓷缸子喝着茶跟别人说:“严今天瞅着怎么这么精神?有什么喜事?”

    别人:“没有吧……”

    稀奇。

    因为干部们是一起坐吉普车回家,所以严磊基本每天回家的时间非常稳定。乔薇会掐着时间准备做晚饭。

    但今天到了那个时间也没瞅见严磊回来,正奇怪,赵团长家的英子来了:“姨,我爸让来说一声,严叔叔今天有事请假办事去了。说可能晚点回来,叫给他留饭。”

    “噢,好的。谢谢。英子别走~”

    乔薇喊住英子,开罐子拿了两块饼干给英子:“喏。”

    英子接了饼干,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自己路上吃了一块,剩下的一块拿回家,掰成两块,一半给了军子,一半给了五妮儿。

    俩小的立刻塞进嘴巴里了,生怕慢一步就要被哥哥们抢走了。

    多孩家庭,吃东西练的是手速。

    “哪来的?”杨大姐看见了问。

    “乔阿姨给的。”

    “死妮子,跟你说了不许跟人要吃的!”

    “我没要!我都要走了,乔阿姨把我喊住特意给我的。”英子梗着脖子,“乔阿姨可大方了。那可是高级饼干,人都舍得买。还舍得打开吃。”

    杨大姐眼睛一瞪:“谁家能跟她家比,就一个娃。我这养活你们多少张嘴呢。”

    英子:“切。那你别生这么多啊。”

    肉眼可见人家严湘的小日子过得比她们几个好多了。前几天五妮儿说在严家吃了黄桃罐头呢。可馋死她了。

    喊她妈去买,到供销社去问,哪还有啊,早没了。

    杨大姐给了她一下子。

    “不过,”杨大姐称赞说,“你乔姨大气是真大气。这个别人比不了。”

    严湘稍晚回来了,他还带着人,是个老乡。

    “来来来,就搁这。”他自己拎了个麻袋,领着老乡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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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乡肩膀上扛着好大一卷干草。

    乔薇从屋里出来一看,立刻就明白了:“买干草去了呀?”

    “没买,没买。”老乡忙摆手,“我送给他,送的。”

    乔薇薇吐吐舌头:“对对对,送。”

    个人与个人之间可是不能谈买谈卖的。

    严磊虚点了她一下,进屋去了。很快他出来,拿了钱还有粮票给老乡。

    票证是城市特有的东西,农民是没有粮票的。但农民出于各种原因,还是会对粮票有一些需求。

    九十年代的春晚里有一个小品,演的就是农民推着自行车“粮票换大米”。农民用大米跟城市居民换粮票。

    老乡拿了说好的钱和粮票,磨叽了一下,想要回麻袋。

    这年月就是连张破纸都舍不得扔,什么东西都是恨不得反复用到烂。

    严磊没跟他计较,把麻袋里的干草倒在了凉床上,把破麻袋还给了老乡。

    他这么大方,老乡很开心,走之前还叮嘱:“有事还找我啊,我离得近。”

    严磊关好门转身,乔薇正在用手捻那些干草:“怎么有散的还有草垫子啊?”

    原来麻袋里装的干草是散的,老乡扛进来的那一大卷展开是扎好的草垫。

    “这个给你塞垫子。”严磊说,“这个铺床。”

    “这个厚度可以了,以后不会让你膝盖疼。”他捏了捏帽檐,眼中有光。

    同志,你别穿这身衣服谈这个事啊。

    乔薇压力巨大,有种把正经人教坏了的负罪感,忙推他:“换衣服去,换好吃饭。”

    严磊顺手把草垫抱进去了。

    把炕上的席子先揭了,褥子一卷,露出底下的砖炕。他把厚厚的草垫铺上,再铺褥子,再盖上席子,用手按了按,暄软!

    他换了衣服来到院子里,看到手压井旁边那个人力洗衣机:“装上了?怎么样?好用吗?”

    “好用。已经洗了一盆衣服了。”乔薇说,“以后衣服我洗,你不用管。你管洗碗就行。”

    她坐在凉床上试着往垫子里塞干草。

    头一回失败了,干脆把更生布条全掏出来,跟干草混合均匀了再一起塞进去。这一次成功了。

    三个垫子都装好,乔薇靠上去,很惊喜:“真的不塌了。”

    干草和布条混合,能把靠垫支撑起来了。饱满感和布艺沙发的靠背基本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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