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上晨跑,严磊非让乔薇跑在前面。

    “干嘛?”

    “我跑太快怕你追不上。”

    乔薇二话不说就开始加速,冲。

    严磊紧紧缀着她。不管她怎么加速,都甩不掉。

    严磊带着笑,视线一直落在乔薇的背上。

    她又不是当兵的,又不是学生,却在一大早就要出门跑步。

    家属里面没见过这样的。大部分家属早上起来都是先系围裙,拎起勺子,张罗一大家子的饭食。

    但严磊太喜欢乔薇跑步的背影了。

    身形的晃动有节奏有韵律,大清早就在晨光里挥洒汗水,生命力蒸腾。

    确实,他如果晚上不折腾她太晚,让她能按时起来晨跑,她的一天就是这样活力四射地开始的。

    早饭是糊塌子,切了小葱搅拌进糊糊里,很香。

    乔薇说:“这小葱是赵嫂子给我的。你种的那葱,我怎么看着别的菜都长小苗了,那葱才冒一点点头啊。是不是种子没活啊?”

    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城里人啊。

    严磊对她表示鄙视:“葱,今年种下,再快也得明年才能吃。今年能给你长个小苗苗就不错了。”

    严磊临走前都还得巡视一下他那块宝贝菜地,蹲下来看看小苗苗们比昨天又长高了多少。

    还特意嘱咐乔薇:“让湘湘注意点啊,院子里跑别给我踩了。”

    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严湘醒来的时候爸爸已经上班去了。

    乔薇给他做了糊塌子吃。舍得放鸡蛋,糊塌子就好吃,小孩吃得满嘴油。

    乔薇问他:“今天还和妈妈一起刷墙吗?”

    严湘点头:“一起!”

    “那好,今天的目标是你房间的外间,还有堂屋的东边的墙。”

    “好!”

    老式房子正中是堂屋,东西两侧的房间都又隔成了里间和外间。

    里间就是卧室。西边外间是书房,东边的外间放些杂物。

    这时代就连家具都有限,所以房子显得很空。

    外间比里间卧室面积要小。乔薇和严湘刷完了外间之后,又刷了堂屋的一面墙。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乔薇说。

    他们昨天也是,只在上午刷墙,下午的时间给严湘用来玩和读书。

    中午乔薇在厨房做饭,严湘在沙坑里玩。

    沙坑的位置在树荫下,不晒。

    严湘玩了一会儿l,抬头看了看天,跑去厨房门口对乔薇说:“妈妈,云把太阳挡住了。”

    乔薇也是觉得屋里暗了,她从门里探头望了一眼:“阴天了。”

    “上午还很晴呢。这是要下雨?”

    果然吃着午饭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下起来了。

    这还是乔薇穿过来之后的第一场雨呢。

    乔薇说:“你听

    。”

    侧耳去听,这里没有任何汽车或者机器的轰鸣声。

    滴答滴答,噼里啪啦。

    雨打乌瓦,水落穿石,珠玉四溅。

    严湘说:“真安静。”

    收拾了碗筷,午饭后该是睡午觉的时间了。

    严湘坐在凉床上两腿悬空,问乔薇:“妈妈,可以在这里睡吗?很安静。”

    严湘的“安静”是另一种意义的安静。乔薇懂。

    她说:“可以呀。”

    她还进屋去给他拿来了荞麦皮枕头。

    严湘便开心地脱了鞋子,躺在了凉床上。

    “妈妈,为什么天上会掉水呀?”

    乔薇说:“这就得从大海和河流的蒸发的水蒸气讲起。还记得妈妈给见你讲过的地球的大气层吗……”

    她也坐在凉床上,歪靠着垫子,缓缓地给严湘讲着世界的构造和运行原理。

    雨淅淅沥沥,清凉滋润,消了燥热的暑气。

    靠垫柔软支撑。

    小孩的脸蛋揪一下弹一下。

    乔薇越讲越觉得眼皮发沉,手下揪着的小孩也没了反抗,掌心摩挲着光滑的脸蛋,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远……

    再睁开眼,雨停了,阳光切着屋檐的边缘,落在院子里。

    空气依然湿润,鹅卵石小路闪闪发亮。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根本不想起。

    可小孩的脚丫正顶着她的下巴。

    乔薇:“……”

    怎么就跟严湘一起挤在凉床上睡着了?

    揉揉眼坐起来,拍拍严湘屁股:“醒醒了,醒醒了。”

    严湘迷迷糊糊睁开眼,打个哈欠,随即立刻满血复活,坐起来自己找鞋穿。

    他跑到鹅卵石小路上蹦跳:“妈妈快看!”

    鹅卵石小路铺得并不宽,窄窄的,但是被雨冲刷过,清新干净。

    “不用踩泥了!”严湘高兴地说。

    以前一下雨,院子里湿乎乎的,要踩着砖头走。一不小心脚滑,就踩一脚泥巴。

    铺了这两条小路,变得干干净净的,也不会再把泥巴带进屋里了。

    严湘在小路上跑来跑去,咯咯笑。

    沙坑被淋湿了,暂时没法玩。

    但是可以玩泥巴呀。哪有下雨后不玩泥巴的。

    严磊回到家便看到窗台上摆满了小“雕塑”。方块、球体、梯形体、圆锥、不知道是小猫还是小狗的小动物、蛇、盘子、碗,还有一个几乎塌了的茶壶。

    严湘给爸爸介绍:“这是我捏的,这是妈妈捏的。”

    “爸爸,我和妈妈谁捏的好?”

    显然端水也是一种遗传,严磊四平八稳地回答:“湘湘捏的好看,妈妈捏的优秀。”

    显然严湘对这个评价也很满意。虽然他自己的很好,但也不能说妈妈的不好呀。

    爸爸做的对。

    严磊进去堂屋就“嚯”了一

    声:“进度不错。”

    又问:“妈妈呢?”

    “在厨房。”

    严磊脱了制服去厨房(),果然乔薇在做饭。

    他过去接过铲子:今天不累啊(),怎么还做饭?”

    “你昨天帮我揉了之后就好多了,今天就不酸了。”乔薇说,“而且我们今天找到节奏了,不那么着急了。昨天就是一开始太猛。”

    慢悠悠地刷就很好,没那么累。

    反正又不赶工。

    “今天大白也调得合适。昨天其实没想刷整个房间的,就想先把炕上三面墙刷了。结果调太多了,只好接着刷。然后大白用完了,墙没刷满,只好又调……”

    严磊秒懂:“对,我也是这样。不弄合适了,一件事不干完整了,要是没有个合适的进度正好停住,就特别难受。”

    乔薇笑死:“这叫强迫症。”

    她给他讲了那个一个人总是不能确认自己出门的时候到底锁没锁门,于是锁完之后打一式军体拳,结果发展到最后,锁完门要打一整套军体拳的段子。

    当然,因为不知道这时候到底有没有已经成规格的军体拳,所以乔薇只说了“打拳”,没提“军体拳”。

    严磊笑得肚子疼:“这谁呀,老区的还是大院的?”

    乔薇煞有介事:“不知道,买菜的时候听她们说的。”

    乔薇现在的社交比以前有了进步,左邻右舍渐渐来往多了起来。

    严磊一边炒菜一边说:“这还是个练家子。”

    后来这个笑话就流传到了部队。有好一阵子,大家都很想找出这个锁个门要打一整套拳的傻家伙。

    部队里是有几个练家子的,当然没有人肯承认。

    后来关于打的到底是南拳还是北拳、长拳还是咏春拳,又分化出了不同的版本,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现在刷大白的进度是,西边里间和外间都刷好了,堂屋刷了东侧墙。

    “明天把堂屋刷完。”

    这是乔薇的计划。

    “那湘湘……”严磊试探地问。

    “湘湘先跟我们睡。刷完堂屋,让他回去。”

    严磊高兴起来。

    第二天回来果然堂屋焕然一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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