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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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乔从教室走回厕所，不过区区几分钟，双手抄兜，指尖捏着口袋里那块软绵绵的卫生巾，娄冉冉的卫生巾都带着小兔子的印花，傻里傻气露着笑。
无人走过，偶尔有风吹来，卷着教学楼旁那棵老榕树摇晃。
当梁乔走近了，忽然绷紧了神，尖尖的下巴微微仰起，眉头紧蹙，无法平复下来。
面前这扇女厕所的防护门，不知道何时被人紧紧合上，薄纱的玻璃门倒映着梁乔嘴唇变边角的泛白。
为了方便学生进出，这门向来不关。
梁乔眯着眼，疑是有风，握住门把施力，频频几次，金属锁头咔咔作响，却无法撼动半分，她发现竟然从里面被反锁住了。
隔着厚厚的玻璃门，沉寂的四周听不到一丝声音。
心一顿，唇线紧绷起来，舌尖在口腔内壁滚来滚去，梁乔骂了句脏话，直接开始踹门。
声响很大，包裹起女厕所里传来呜咽急促的闷哼声。
“砰——砰——”
脚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凶狠，瞬间传递出巨大力量，梁乔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捏住，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和焦躁。
忽然，梁乔感受到门框一瞬松动，看准机会，她左脚猛地踏力，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玻璃碎片应声咔嚓碎裂。
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鞋面踩在满地玻璃碎屑，梁乔听着那道急促喘息的求救声，心尖颤抖着。
那个隔间本就极狭小，视线幽深晦暗，画面不断刺激着梁乔的眼球，蓝色校服外套凌乱扔在地面，少女被一只手大力地捂住唇齿，额间密密麻麻的汗珠沁湿了发丝。
原本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校服短袖被肆无忌惮地掀起，前胸被人压着，白皙圆润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隐约看见里面那件纯白色的内衣，松松垮垮。
再往下看，刺得她眼睛发酸，梁乔紧闭着双眼，又缓缓睁开，一双眸子腥红到充血。
梁乔对上娄冉冉脆弱的目光，整个人蔓延着噬骨的痛意，身侧的指尖泛白，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掐进肉里。
那个男生后背对着梁乔，闻声并不停止，若无旁人地抚摸着娄冉冉的长腿，继而一声奄奄一息的呼救。
终于，男生转过脸来，嘴角挂着盛气凌人的笑，语气更加轻佻。
“梁乔，你也要一起来吗？”
梁乔目光滑过他的脸，果然是厕所门口那个男生，高大健壮的体育生，她想起这人来了。
一双眼几乎想要把他撕烂，口腔品到了丝丝血液的铁锈味道，浑身的血液在叫嚣疯狂。
庞、光、豪
梁乔眯了眯眼，咬着牙一字一顿。
陈炎舟那个曾经的恶臭小弟，长着皮囊不错，不学无术，特别爱性骚扰女同学，先是送礼物哄，接着就连骗带绑去开房。
受害者屡次去告，次次都被压下来。
人渣。
“两年前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梁乔迈着步子往前走，像是黑暗中隐匿的鬼魅，嗤笑一声，语气嚣张至极，“你以为你现在就能翻身？”
庞光豪被激怒，脸上的笑淡下去，“你说什么？”
“看来是想起来了。”梁乔凝视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隔间来，漆黑的瞳仁仿佛能吃人，“我一直想告诉你，垃圾就应该活在垃圾的世界里。”
冰冷的嗓音在湿漉的女厕里回荡，令人脊背发凉。
庞光豪不怒反笑，阴恻恻地打量：“要是你输了，你和娄冉冉，我今天一起上。”
梁乔余光挪开，瞧见娄冉冉几乎昏迷，心一沉，知道不能再拖，于是故意讥讽他，“能力不行，话还挺多。”
体育生的体格，占据绝对的优势。
庞光豪的手掌如一把铁钳，紧紧攥住梁乔的胳膊，完全被禁锢住，一阵闷痛传来，惹得梁乔紧皱眉头。
她单手施力，五指关节紧抓，出手又快又狠，尖锐的指甲几乎刺破了肌肤，渗出血液。
庞光豪不屑：“女人就只有这点伎俩。”
话音未了，梁乔看准机会，当前一脚，发起进攻，毫不犹豫地迎面踢过去，凌厉凶狠，没有留下一丝余力。
多年训练积累，梁乔的脚掌比一般人有力。
庞光豪在剧痛中倒吸一口冷气，眼神里透露出狠毒，正要忍痛出拳，被梁乔轻盈一闪，一个反手翻倒在地，一脚飞踢而来，刚刚没有缓过来的疼痛此时加剧，黄豆般的汗珠流淌袭来。
梁乔早就看他不爽，只是很久没有交集，倒把这垃圾忘了，眼下小皮靴的鞋底踩上他的脸，恶狠狠地出这口恶气。
她从小比其他孩子长得慢，大家都觉得她矮矮小小的，好欺负，乔淑兰也不怎么管她，梁正瀚更是找不着人，于是她懂事以来就开始学会保护自己，手里的狠戾都是建立在被伤害上。
“你应该忘记了，两年前就告诉过你，我从三岁开始学空手道，”她扫过那处，仍不觉得解气，毫无人性地，再次狠戾地踹上一脚，激起一声惨烈的尖叫，“我打起架来没人能拦得住，都叫你别惹我了。”
“陈炎舟都得让着我，你以为你是谁？现在还想睡我吗？”幽昧的光影落在她侧脸，唇峰的弧度上扬，恢复到漫不经心地语气。
“以后要记住哦，话不能乱讲，女厕所不能乱进，女人更不能乱睡。”
地上的人开始发抖，整个人苍白无力，只能用阴毒的眼神盯着梁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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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乔在医务室陪了娄冉冉一中午，输液滴管缓慢地流淌，病床旁边是两盒止痛胶囊，挂完两瓶葡萄糖，校医来拔针，人仍旧昏迷没醒。
好在校医说没大事，只是受到了惊吓，有些脱力。
眼下小脸苍白，光线掠过她的皮肤，微微透明，跟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了。
梁乔黑眸直勾勾的凝视娄冉冉，床上的人闭着眼，眉头紧蹙，小脸似乎瘦了一圈儿，没有一丝血色，下颌角都尖尖的，惹人怜惜。
事情结束后，梁乔大脑里很多事情终于对上。
就这么双手撑脸，盯着娄冉冉看，缓了好久，梁乔的心绪才算平静下来，又恢复到了原本随性散漫的状态。
安静的病房内，只有梁乔和昏迷的娄冉冉，梁乔坐在椅子上，从兜里摸出手机，上午的事儿闹那么大，学校不可能不知道。
娄冉冉的父母在外地，班里同学已经来过好几茬了，梁乔正和陈炎舟发消息。
这事处理起来，还得看校方的态度，之前那么多先例，如今也没哪个有下文的。只是，挺难。
深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来，梁乔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明亮光线，将她的身姿倒映在玻璃窗上，失落地摁灭了手机，整张脸埋进膝盖里。
即便是打了庞光豪一顿，梁乔仍然觉得算是太便宜他了。
很快，老潘的电话打进来，那头传来沉重的长长的叹息声，才开始说话。
挂了电话，心里大概有了数，梁乔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离开医务室。
校长接待室。
领导老师和家长聚齐。
梁乔推开会议室的门，正要迈步往里走，一个美艳的贵妇径直朝她冲过来。
几乎不带任何犹豫，扬臂，“啪”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梁乔左边的脸颊，几近凶狠的力道之下，梁乔身型踉跄一步，脑袋也跟着一阵眩晕，大半边肌肤充血通红，脸颊瞬间变肿起来。
火辣辣的痛感，梁乔舔了舔唇角，一股腥甜味蔓延开来，她周身如寒冰冷冽。
梁乔克制住微微颤抖的双拳，唇角掀起嘲讽的笑，“果然是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妈。遗传这东西真神奇，一家都是人渣。”
庞母气得两只手直颤抖，面色涨红，“小贱蹄子，我今天就撕了你，让你给我儿偿命！”
说着，抬手又扬起一掌。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接待室。
梁乔和庞母对峙站立，眸光冰冷而锐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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