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雨势越下越大,伫立在山下的唐家村陷入酣睡。

    唐笙浑身湿透,湿哒哒的衣裙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被雨淋透的乌发贴在冰冷的脖颈。

    冷风一吹,带来无边冷意,唐笙搓搓手,抱紧手臂,试图留住残余的一丝体温。

    她伸出手,推了下大门,发现门已被反锁。这个时辰他们应当已经熟睡。

    原主和祖母与那贪财卖亲的叔婶住在一处,如今她回来,若是叫他们知道了,必不会让她进门。

    连多余拙劣的骗语都不愿再付出,直接将她绑了送去陆府也不一定。

    唐笙想到此处,打算悄悄进去看看原主祖母的病情如何。

    她来到一处矮墙处,双手扒上泥墙,蹬腿而上。

    原主记忆中,这处墙前几天被风雨侵蚀,倒了一段,是整个院子围墙最矮的一处。

    漆黑的夜色中,唐笙扒在矮墙上,以她的身高,只露出一双有神的眼睛。

    院中无一处灯火,漆黑一片,看来他们已经睡着了。

    唐笙手臂一撑,爬上矮墙,稳扎稳打地跳下,向祖母屋中走去。

    路过猪圈时,唐笙听到小猪崽子的哼哼声,心中奇怪。

    原主家的猪崽子是前几日祖母从邻居李婆婆那抱来的,平日乖巧听话,到点就睡,这大半夜的怎会哼哼。

    唐笙走近猪圈一看,心中怒火交加。

    那肮脏、充满臭味的猪圈里赫然躺着一个老人,正是原主的祖母!

    唐笙快速推开猪圈门,扒拉开一直拱祖母的小猪崽子,蹲下查看祖母的情况。

    这猪圈以茅草为顶,挡不住大风大雨的侵入。

    祖母身上的衣衫大半已经湿透,高热不退,意识昏迷。

    “祖母,醒醒!”绕是唐笙这等冷情的人也不禁生出惊慌与悲恋。

    原主祖母本就有风寒在身,老人的身子骨又脆弱,怎禁得住这般折磨。

    唐笙原以为原主叔婶只是贪财粗鄙,没想到竟是如此恶毒不孝。

    唐笙跑去原主屋里取了蓑衣来,盖在祖母身上,将祖母一把背在身后,去寻记忆中的村医。

    “唐笙。”

    唐笙背着祖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声。

    是原主那遗传了叔婶贪婪本色的堂哥唐磊。

    唐笙没理他,加快脚步走向院门。

    “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的?”唐磊上前拦住她的脚步。

    唐笙隔着雨幕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怨恨交加,祖母辛苦抚养叔婶长大,对堂哥唐磊自幼关怀有加,结果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让开!”眼中的仇怨冷气逼人。

    唐磊发现这小丫头似乎和之前不同了,有脾气了

    唐笙长了一张清冷小白花的脸,在原主柔弱性格的衬托下,只让人容易忽略她的容色,可如今

    这截然不同的热烈气质在那张清冷的脸下,如此矛盾又如此诱人,让人想一探究竟。

    唐磊心中一动,有些后悔将这死丫头卖出去。

    “死丫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唐磊上前拽住唐笙的胳膊,伸手就要抚上她的脸。

    唐笙侧身避开他的手,“我说让开!”说着抬脚向唐磊腿间踢去。

    唐磊顿时倒在地上,捂住腿间部位,痛呼道:“贱丫头!你竟然敢!爹!娘!救我”

    唐笙上前推开院门,背着祖母疾步跑了出去。

    滂沱大雨随着风的裹挟打在唐笙娇嫩的脸上。

    村医家。

    村医李大叔为祖母诊断之后,说是受冷导致的风寒加重,性命无碍,不过需好好调养。

    原主祖母名叫王月花,六十多岁,布满皱纹的脸上苍白枯瘦,虚弱地躺在床上。

    “笙笙。”祖母双眼紧闭,一只手本能地在被子上摸索着。

    唐笙站在床边看着她褶皱发黄的手,脑海中浮现原主照顾祖母的记忆。

    她反应过来,上前不自在地握住祖母的手,柔声道:“祖母,笙笙在。”

    以往原主便是这样做的。

    唐笙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不曾体会过血缘之亲的牵绊关怀,只好模仿记忆中原主和祖母亲近的动作。

    后来遇到师父,传授一身种茶制茶的手艺,才体会到一丝师徒情谊。

    听到孙女的声音,握到孙女的小手,王月花心神一松,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李大婶抱来一床厚被子:“笙笙,婶子这正好也有空屋子,你们就放心在这住着。”

    哎,那唐福永和孙翠丽太不是东西,哪有这样做人儿女和叔婶的。

    唐笙接过被子放在床尾:“谢过李婶。”

    李大叔和李大婶没有孩子,对自小父母双亡的唐笙颇为照顾。

    雨后晴空,山间草木气息清新。

    唐笙踏着泥泞的山土,站在原主父母坟前拜了拜。

    移开坟前野花,手执铁锹向下挖去,记忆中是放在这里。

    泥土逐渐挖出,一个小木盒露出,唐笙拂去表面尘土,将木盒取出。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房契,一张地契,还有一本书?

    唐笙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本采茶札记!

    这才想起,原主小时候,家里生活不错,还有一些模糊记忆中的茶叶清香。

    原主父母从前采茶贴补家用。

    书中详细记载了唐家村后山的茶树品种、生长位置。

    又仔细浏览一番,根据书中记载和原主偶尔去镇上的观察,唐笙对这个朝代的茶叶品种已有所了解。

    今日李叔和李婶上山采药,祖母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于是收起房契、地契和书,转身抬起脚步。

    听着这山上的呜呜风声,暖阳下连风仿佛都柔和了起来,带着一缕清淡飘渺的野花香气钻入鼻尖。

    唐笙顿住脚步,转过身去,蹲下,将刚刚刨开的土填了回去,移开的野花覆于其上。

    站起身,唐笙看着简陋的墓碑低声道:“我会照顾好祖母。”

    原主一家原本幸福和睦,生活安乐。

    自五岁那年,原主父亲掉落山崖,母亲殉情,二人双双亡故后,唐笙便与祖母相依为命,原本和蔼的叔婶也露出丑陋面目。

    唐笙站在墓前,深深地看着墓碑,眼底波澜汹涌:“我会为她复仇。”

    另一边,陆福寻到原主家没找到人,遂在唐福永和孙翠丽的带领下来到村医家。

    一群人破门而入,毫无顾忌地四处搜寻。

    王月花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睁开眼便看到一张张狰狞面目。

    她双臂撑着床缓缓起身,坐靠于床头,脸色带着病弱的苍白,对唐福永淡淡道:“笙笙将我送来就走了,我也不知她去了哪。”

    孙翠丽见王月花那淡然的模样愈发暴躁,气势汹汹上前。

    粗壮的胳膊一把提起王月花的衣领,质问道:“老不死的,还不说实话?笙笙对你这个祖母孝顺得不得了,她不可能扔下你不管。”

    不交出唐笙,他们不仅要把收的钱还回去,还要三倍赔偿陆家,她孙翠丽今日必定要把唐笙这丫头抓到。

    王月花身量轻,被这样一提,上半身离开了床头,无所依靠,整个人狼狈不堪。

    视线一转,看到一旁畏畏缩缩的唐福永,悔恨自己识人不清,竟将这样的人养大,怒声道:“你这个卖侄女求荣的混账!”

    唐福永聂喏开口道:“娘,我也不想,翠丽她”话未说完,便被孙翠丽打断了。

    孙翠丽冷笑一声:“二郎是混账,那婆母您是什么?生出混账的混账。”

    听了这话,王月花反倒笑了出来。

    孙翠丽一阵莫名。

    身后的陆福不耐烦道:“别说这些废话,我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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