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背影，温晴空便已认出对方。
圣女穆银瑶。
“属下参见圣女。”
温晴空拱手见礼。
穆银瑶清冷的声音与今夜冷月交相辉映，带着透彻骨髓的寒意。
“火烧案牍库是你做的？”
“还是沈炼做的？”
温晴空沉声道：“是在下做的，沈炼当时也在场，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穆银瑶转过身来，纯白斗笠下透出两道清冷的眸光。
温晴空能够感受到穆银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满怀疑。
“若是你做的，以你的本事，不会被东厂掌班发现。”
“圣女高见，并非在下被发现，是沈炼被发现，我救了沈炼，击杀郑掌班。”
温晴空并未隐瞒事实，他的确击杀郑掌班，也确实救了沈炼。
穆银瑶冷哼，目光如电，愈发冷厉。
“沈炼与你非亲非故，你救他做什么？”
“圣女，沈炼是一个人才，且三代都是锦衣卫，目前虽然是百户，但是只要有圣教出力，很快就可以飞黄腾达。”
“这样一来，圣女便可将锦衣卫收入囊中。”
温晴空说出一个让圣女无法反驳的理由，掌控大明锦衣卫，相当于有了除却圣教之外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她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穆银瑶目光闪动，她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过，温晴空倒是想的周到。
温晴空见穆银瑶一时没有言语，立刻就知晓穆银瑶心动了。
“圣女，不知信王身边可否有圣女的人？”
穆银瑶稍作沉吟，摇摇头。
“与信王合作一事乃是圣子主导，派去的人都是支持圣子的。”
温晴空闻言，想到木松在迎宾酒楼的举动，心下明白，那是木松在故意给自己下马威。
“既然如此，圣女大可将信王合作一事招揽到我们身上，由我们推动信王上位。”
“圣女只要立下如此大功，压过圣子乃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穆银瑶沉默不语，良久，轻叹一声，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
白莲教教主之位历来由圣子、圣女相互竞争。
前三任都是圣子胜出，故而使得教内拥护支持圣子的人很多。
自己处于弱势，如果不能反击，随着时间发展，自己的实力怕是会越来越差。
一念及此，穆银瑶杏眸凝聚在温晴空身上：“你打算怎么做？”
温晴空道：“目前，锦衣卫乃是由田尔耕、许显纯掌控，二人一向依附西厂，我们首要做的便是帮助信王掌控锦衣卫。”
“信王在锦衣卫中的心腹乃是北镇抚司陆文昭，沈炼于他有救命之恩，只要沈炼愿意配合他一起推动信王上位，必然可可以得到陆文昭的提拔。”
“我知道锦衣卫当中颇多才智双全，不得提拔之辈，将这些人收为我等心腹，推动他们与沈炼一起掌控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如此锦衣卫落于圣女之手。”
“掌握锦衣卫后，配合圣教的力量，推动信王上位不难，难得是如何在信王面前获取超过东林党的信重。”
穆银瑶眼神微凝：“温晴空，你一个小小的二皮匠，对明州朝堂之事了解的倒是不少。”
温晴空洒然一笑：“圣女说笑了，过去我是小小的二皮匠，如今我可是圣教长老，自然也要想办法立下些功勋。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当然便要谋其政了。”
穆银瑶：“好！温晴空，只要你尽心尽力帮我做事，他日我登临教主之位，圣教太上长老必然有你一个！”
温晴空拱手道谢。
“此事，全权交给你负责！”
放下手时，穆银瑶已经飞掠而去，数日不见，她的身法明显有极大进步，腾跃之间，人便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温晴空眸光冷漠，返回自己家中。
一夜无言，次日天明，温晴空起床之后，便开始教导霜儿打拳。
而此时，沈炼的家中已经来了他极不喜欢的客人。
丁白缨道：“锦衣卫案牍库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沈炼嗤笑：“案牍库不是我烧的，你不必拿这件事来要挟我。”
丁白缨眯起双眸，她的两名弟子男弟子丁泰、女弟子丁翀闻言都已一左一右挡在堂屋门前，封住沈炼去路。
沈炼见状，不慌不忙，既然得知北斋不在眼前这些人手里，那么他便没有什么好怕的。
自己是官，对方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