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历史军事 > 晋乱 > 第147章 羊祜斩杀管卜立威,陆抗送酒谢知音。
    羊祜怀身威名之人如何看不透司马炎之心?自然知晓司马炎如今乃是蓄势,委任自己都督荆州诸军事坐镇襄阳,乃是固守以待时机,故,自从领命到了襄阳之处,便就明查襄阳防备之事,不仅仅即时就查,更是查的颇为仔细。然,就待羊祜查罢之后,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襄阳所备军粮竟然不足百日之需!”

    事至如此,羊祜不由大怒,即刻中军帐召唤军粮官管卜相问:“如此边陲重要之地,缘何无有长足军粮?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乃行军打仗之根本,如今区区不足百日之粮,一旦陆抗围城岂不陷我等死地乎?快快讲来。”

    管卜听罢不由噗通跪倒叩头:“诸位将军皆知荆州之地乃我大晋险要之地,奈何自先帝平蜀以来,我军皆觉大晋国势强劲,东吴闻之胆战心惊必不敢动,故上至将帅下至兵士,皆都松懈下来,故,除却朝廷按需所供军粮外,本该于荆州之地屯耕之事却是戛然而止,以至于军中之粮只剩朝廷所供,并无过多盈余。”

    说完,自知是罪,不由两股栗栗叩头不止。

    “汝身为粮官,明知如此为何不报?”

    羊祜听完不由勃然大怒,手拍惊堂木怒问。

    “末将报于何人?报了又如何?军中懈怠如此,谁人又会去做屯耕苦事?”

    管卜颤抖之时却是满口理由,不停辩解于羊祜。

    羊祜本就是气头之上,如今又见管卜如此说,不由心中暗思:“陛下委某重任欲要固守襄阳以待时机,如今就连粮草都不能保证,某又如何固守?即便是固守的起来,一旦时机到时,某又如何受命攻吴?如此,此人不仅仅不认罪,更是屡屡以种种借口唐突,某家若想成就陛下之志,必先整顿内政方可!时至如此,某家不得不用重刑立威!”

    想到此处,不由怒拍惊堂木:“左右刀斧手,且架出此人斩首示众!”

    一声令下,只见刀斧手呼呼向前,也不搭话,直拉起来管卜就往帐外走。

    管卜见羊祜转瞬之间就要取了他项上人头以敬效尤,不由连连惊而大喊,苦苦央求羊祜饶命:“末将冤枉!”

    “杀你一点不冤!”

    羊祜却是不再听管卜狡辩,只连连摆手:“快快斩了。”

    不时,只听“咔嚓”一声,可怜管卜就在羊祜到任当日便就人头落地。

    待左右刀斧手手捧管卜血淋淋人头到了军帐之时,军帐之中诸位将军不由两腿栗栗:“左仆射看来却是动真格的,如此,我等还是乖乖听话方妥。”

    正在诸位将军思虑之时,却是只听羊祜直言:“自今日起,诸位将军当携本部军马皆到至田间屯耕,屯耕之时,除却防备兵士外,皆都于田中耕种,如果违命者,定斩不饶。”

    然,就在羊祜话未落地之时,却是见一将军大义凛然般出列,躬身羊祜:“大都督屯耕末将并无异议,然,如今东吴陆抗虽也屯军防备,然末将看去却也是懈怠不已,大都督既然坐镇襄阳,为何只管屯耕之事却是不趁此良机攻伐东吴?末将甚为不解,还望大都督教我!”

    说完,只愣愣的歪着脖颈,眼也不看羊祜,大有不服之意。

    羊祜看着这位将军不服之状,心中却是不由大喜:“此将乃是忠臣。”

    不由向前搀扶:“不知将军姓字名谁?”

    这位将军一听,心中不由一惊:“难道羊祜要杀某家?也罢,某家身为杀敌将军岂能怕死?既然他问,说了又何妨?”

    不由大声而言:“某乃步田!”

    羊祜看着将军步田,不由哈哈大笑:“想必步将军受惊了。”

    边笑边就军帐之中缓缓而言:“诸位将军建功心切,某家岂能不知?然,诸位将军却是只知其一却是不知其二,至少在某家看来,诸位将军定然不知陆抗。此人绝非诸位将军所目视般是为酒囊饭袋而不懂带兵,然,诸位将军岂知所见吴军军营之状皆为虚幻?一旦攻击之时便就中了陆抗埋伏,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某家曾与陆抗对决过,岂能不知其人之能之智否?想必诸位将军必然也知步阐将军,何等的威武,何等的骁勇善战,然,步阐将军却是被陆抗轻松斩杀于西陵,某家眼见陆抗斩杀步阐时即刻前去救援,然却是徒劳无功,只眼睁睁的看着步阐将军丧命。”

    羊祜说的此处,却是眼观步田:“步田将军与步阐将军同姓,想必必然知晓步阐之死。某家且问你,你比于步阐将军何如?”

    羊祜一句话,步田不由失声痛哭:“末将怎就比的远兄?”

    羊祜猛听步田乃是步阐远门之弟,不由连连安慰,安慰一番又环视诸位将军:“诸位将军比于步阐将军又何如?”

    羊祜如此一问,诸位将军皆都哑口无言,沉默无声。

    羊祜看着沉默的诸位将军,却是反身军案之前:“诸位将军建功之心某家如何不知?然,某家既然官至左仆射,如今又被陛下委以镇守荆州的大都督,必然知陛下之意,陛下乃是让我等固守荆州之地而蓄势,待时机成熟之时方图吴也。一旦时机成熟,岂能无有诸位将军建功立业之时?”

    羊祜一句话,不由直听的诸位将军连连躬身:“末将必谨遵大都督之命。”

    羊祜见诸位将军如此,不由颇为感动,也躬身诸位将军而言:“既然如此,诸位将军且按某家之命,各安其职,各行其命,共保大晋社稷安然无恙,只待陛下吞吴令来。”

    诸位将军不由连连应喏,应喏声中,便皆都各归本营去了。

    自此,半年光景,竟然连收两季,军中之粮竟然堆积如山,从不足百日粮而至足够十年之需,可谓功莫大焉。

    诸位将军见短短半年光景,整个荆州之地竟然被羊祜治理的井然有序,不仅仅井然有序,更是兵精粮足,一派繁荣景象,哪个不服?

    然,此时的羊祜,却是看来颇为悠闲,竟然出不着盔甲,行不配兵器,只着轻裘系宽带,一副儒雅之相。

    诸位将军睹之,不由皆都叹为观止:“时至今日,方知左仆射羊祜乃是儒帅也。”

    然,羊祜虽是如此儒雅,却是颇喜打猎,闲来无事之时便就携军士于两军相接之地林中持箭密行,专捡野味而打。

    这一日,羊祜又适逢有闲,便又携军士持箭密行于两军相接树林之中,正待射兔之时,却是忽见山林吴军方向也现出一队人马,也皆手持弓箭密行。

    羊祜仔细看去,见为首者乃是陆抗。

    遂就立身于马上大呼:“敢问对面可是陆抗大都督否?”

    “某家乃是陆抗。”

    对面马上为首者听了,却是躬身羊祜而言:“莫非君乃羊祜大都督否?”

    “正是某家。”

    羊祜也躬身马上而答。

    陆抗见果乃羊祜,不由又躬身:“既然如此,彼此各狩其猎,可否?”

    “甚好,某家必遵君命。”

    说完,不由各皆马上施礼,旋即便就各自引了自家兵士狩猎。

    然,人虽各居各边,中箭的野味却是有的中箭后四处奔跑,陆抗那边所射中猎物竟然有十数只跑于羊祜这边,自然便就被羊祜军士得了。

    不时皆都射罢,各自散去自回自家军营之中。

    且说羊祜回到自家军营,只让军士清点今日所获猎物,见所获甚丰,不由大喜,然正喜之时,却是见有十数只猎物所中之箭乃是吴箭,不由大笑:“此乃陆抗所猎也。”

    遂就清点一番,但凡中吴箭猎物皆都打捆,委两名军士送回陆抗之处。

    且说陆抗自猎罢也回归军营之中,想想今日所见羊祜,不由心中暗思:“世人皆言羊祜乃美男子,今日见了果然不虚。”

    正在心中暗赞之时,却是忽听军士来报:“晋军来使送来今日中我箭猎物。”

    陆抗听了,不由称奇:“竟然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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