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看过电视剧的，刚才分明就是闻今聿在借位故意让他看到的。
明明是这种小伎俩，可他承认自己确实被气到了。
餐厅，小朋友都端正的坐在桌前安静的等着，轮到今天帮忙的在端盘子和碗。
黎漾和闻今聿进来的时候，小朋友已经吃上了。
姜荟朝着两人招手，“快来，就等你们俩了。”
姜荟递了一个碟子给黎漾，说道：“快尝尝，很久没吃过了吧。”
“谢谢，是挺久了。”
岑池看了一眼闻今聿，说道：“闻律师怕是没有吃过这种月饼吧。”
闻今聿抬头看他，唇角微微扬起，“我大学以前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当然是吃过的。要是在蓉城读书，或许会更早遇到黎漾。”
正在吃东西的黎漾怔了怔，怎么又扯到她了。
“也不一定吧。”岑池嘴角僵硬的说道。
闻今聿淡淡道：“所以是或许。”
岑池自己也知道，在蓉城一中读书的时候，黎漾并不快乐，也没有结交什么朋友。
黎正长期对她进行精神打击禾贬低。云婉工作又太忙，根本管不到她。
反而是去了秦州，或许一开始会伤心难过。但那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她可以尽情的做自己。
黎正离婚后对黎漾停止了打压，也让她慢慢变得得自信起来。
或许，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秦州那段时间，她才是真的放松快乐吧。
闻今聿瞥他一眼，见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会他。
姜荟一直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在岑池和闻今聿看了一个来回，已经知道结果了。
下午，黎漾被糖糖拉去玩游戏，闻今聿也被拉走了。
院长办公室的窗户前，站着姜荟和岑池。
岑池说道：“黎漾很少这么开心过。”
“确实，当年离开蓉城去秦州，对她来讲反而是件好事。那年中秋节，她还给孤儿院寄了东西，还有许多可爱的卡通明信片。从上面的话就能看出来，她在那边很开心。”
姜荟叹了口气，眼底柔光流动，她又道：“要是云婉没有生病，黎漾在秦州读完高三，然后上大学，谈恋爱，说不定这会儿云婉都要准备嫁女儿了。”
岑池语气一噎，“我就这么被排除在外了吗？”
姜荟偏头看他，问道：“你和黎漾五岁的时候认识，她高二那年离开蓉城，你们认识了十二年，在这些年里，你有看到她发自真心笑过吗？”
“这丫头还挺决绝的。”岑池突然低下了头，“走的时候可是一言不发，打她以前的电话都联系不到。”
“那因为她觉得，她被放逐了。她从小努力学习，上各种兴趣班，为的就是一句父母的认可。努力了那么久，却被强制送走，以她的性子，自然是跟所有人断了联系。”
姜荟说着笑了笑，“这点那个闻今聿可比你要惨一点。云婉出事那晚，黎漾打电话给朋友，也不是打给他的。那可是黎漾在秦州记住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
岑池突然就没那么难过了，问道：“打给谁的？”
“一个带黎漾走出去的姑娘，也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纵使那个姑娘伤害了黎漾，但也不能否认她曾是黎漾生命里的一束光。
岑池还是羡慕了，语气酸溜溜的，“你说那个人怎么不是我呢？”
姜荟白了他一眼，“你，说句扎心的话。你身上所承载的，是她最不愿提起的回忆。这道坎，她愿意过去，可你们没有机会。只是因为你们没这缘分。”
说完，姜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在黎漾心里，你是家人，但不会是伴侣。小池，别把自己困在过去。她在慢慢走出来，你也要走出来。”
姜荟说完就没有理会他。
岑池站在窗前看着下面和小朋友玩游戏的两人，心底酸涩难平。
跑了两圈，黎漾就坐在一旁休息了。
闻今聿拧了瓶水递给她，“太阳晒温了，喝点。”
黎漾一摸，瓶子都是热的。
她感慨道：“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精力，都不知道累的吗？”
闻今聿看着那些孩子，说道：“大概是你来看他们了，所以他们很开心吧。”
“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说话。”黎漾侧目看到，唇边扬起笑，在小朋友欢声笑语的背景下热烈张扬。
闻今聿脑海里，出现了黎漾在篮球比赛上朝他看过来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也是这样，放声喊着加油，在进球之后高兴的和赵悦汐抱在一起跳起来。
黎漾发现闻今聿看着她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在看什么？”
“没什么。”回了神，闻今聿突然看向她，神色无比认真地问道：“黎漾，在国外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吵闹声，面前是紧盯着她等答案的人，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沾到侧脸上，一股酥痒感袭来。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显得暧昧了。
然而面前的人似乎是等不到答案不做罢，望着她的眸子越发深邃。
黎漾眸色闪了闪，喉间发出很轻的一声，“有。”
虽然声音很轻，但闻今聿听到了，他唇边的笑荡漾开来，双眸弯着，眼里都是细碎的笑意，像星辰一样耀眼夺目。
黎漾怔愣住了。
听到这个答案，他这么开心吗？
一向冷心冷清的黎漾突然开始反省自己，自认为截断掉的联系，对别人来说却是不会轻易舍弃的东西。
她看似处理的潇洒洒脱，但其实还是想有人挽留她的吧。
心底某个地方开始松动，其实接纳别人到生活里，也不是那么没必要的事情。
“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爷爷家，老人家常年就两个人作伴，平日里孤寂冷清的，你还记得他们吗？”
黎漾是见过闻今聿爷爷奶奶的，虽然就见了一次。
看黎漾还在思考，闻今聿又说道：“我记得你答应了他们以后会回去看他们的，昨天打电话奶奶还提起你了。”
“可是我没有准备东西？”
黎漾抿了抿唇，总不能过节的时候上门还什么东西都不带吧。
一听有戏，闻今聿立马说道：“我买了，我们一起去，就说是你买的。”
“可我……”
“现在过去还能赶上晚饭，你不是很喜欢吃奶奶煲的肉。”
黎漾：她真的怀疑，这人在拿吃的诱惑她。
偏偏她还就能被诱惑住。
“我跟姜阿姨说一声。”
“好。”
黎漾离开后，闻今聿还傻笑着。糖糖走过来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哥哥，姐姐都走了，你不追吗？”
“追。”闻今聿起身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哥哥和姐姐下次再来看你。”
等闻今聿走了，有个小男孩走到糖糖身边问她，“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都走了。”
糖糖嫌弃的瞥他一眼，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高深模样，“还能干什么，谈恋爱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小男孩啊了一声，“那岑池哥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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