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有些纠结,他不想管这件事。

    “您将东西还给交给你的人就行,这两样东西太贵重,我受之有愧。”

    谢昭昭说完,迅速告辞离开,不给他拒绝机会。

    连长……

    还能怎么办?

    他又不能追出去,只能收起来。

    谢昭昭回去收拾洗漱好,熄灯时间也到了,没理会方晴荣怪异的眼神,钻进蚊帐里上床睡觉。

    方晴荣对谢昭昭将东西还回去好奇,放在她身上,她会很舍不得。

    没人理睬她的心情,一夜天亮。

    早饭后,连里举行誓师大会,立志将蔬菜种出来。

    全连上下斗志昂扬,种蔬菜关系到他们口腹之欲,坚决不能马虎。

    连里驻地周围的山坡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竹林,将营地包围起来。

    这些竹子均呈黄色,盘根错节,已经很有些年纪。

    又因为这种竹子浑身多刺,呈灌木状,质地相当坚硬,既不能做柱又不能编筐,所以很少有人光顾,理睬它们。

    着漫山遍野的竹林索性自由发挥生长越发茂密起来,除了有野鸡在林中安营扎寨,繁衍生息外,也不时有麂子出没。

    学生连偶尔也会看见一两只体型硕大的孔雀路过。

    “噗哧”地落地休息一会儿,然后又“噗哧”地笨重飞走。

    指导员选定的地方在半山坡上,一群人拿着东西在这里开荒种地战斗。

    他们首先面临的问题砍竹子刨根。

    谢昭昭和大家一起站在山坡上,眼前一片竹子海洋。

    男生们被分配砍竹子的任务。

    陆国才一镰刀上去,震的手发麻,“这竹子怎么这么硬啊!怎么?”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镰刀只在竹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连长在一旁身先士卒,已经砍倒一棵,“你剪下一下你的刀够不够锋利,不够的话再砍下去只会让道人更钝。”

    陆国才拿到眼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理直气壮道:“我看不出来。”

    谢昭昭他们女生负责将砍倒的竹子移开。

    她凑上前看了一眼,“刀刃确实不够锋利,我去拿磨刀石。”

    陆国才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她真的能看出来?别瞎蒙的吧。

    选定种菜的地方和营房非常近。

    菜地就在营房后身。

    谢昭昭拿着磨刀石回来很快。

    她将石头往地上一放,淋了些水,“磨吧。”

    陆国才:“我不会。”

    谢昭昭会,她也不想磨,“不会自己学,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磨剪子磨菜刀总得见过吧。”

    陆国才左右看看,见大家都在忙,无人能帮助自己,索性自己动手,反正磨磨不可能磨的更钝。

    陆国才开了头,又有几个人陆续过来磨自己的镰刀。

    谢昭昭跑回去找张艺,他们两人一组要将竹子上枝杈去掉,抬到营房。

    镰刀磨过以后,面对坚硬的竹子,虽然还是很困难,至少能砍出米国内线的痕迹。

    前面砍倒一片竹子后,就要面刨根。

    竹子根系四通八达,有的甚至比主干还要粗。

    指导员让分出一部分人去刨根。

    谢昭昭正在这些人里面。

    她默默掏出兜里的手套戴在手上。

    “我们先把表面的土刨开,然后才能砍断根。”

    “这样有些太慢,咱们想想别的办法。”

    “咱们手里的工具也不够呀!”

    指导员瞪了一眼,”那就去借,不要等别人帮你们解决问题。”

    发牢骚的人缩缩脖子,去就去呀。

    这么凶。

    几个人跑到隔壁老乡寨子借来铁锹和镐头。

    有了合适工具,进度果然快很多。

    虽然很辛苦,至少能看到明显的成果。

    刨根过程中,大家也发现,先用铁锹把土刨开一部分,在用镰刀或斧头砍断根系。或者几人合作一起挖一个大坑,然后再把竹子连根拔起。

    进度缓慢,但每天好来往前挪。

    连里好心的怕大家做一样活疲乏,还自认为好心每日一换。

    谢昭昭:其实不必如此,没有一样轻松的。

    他们砍竹子开菜地的时候,钢笔和手表悠悠的回到来处。

    刘元怀挥挥手,让人出去。

    谢昭昭,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她了。

    乍然在这里听到她的消息时候,刘元怀难以相信,给他爹打了电话后,才确定是一个人。

    也对,谢叔后来去的便是季伯伯那边,他们当然认识。

    刘元怀摩擦着手里的表盒,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想的。

    钢笔是首长让准备的,算礼物。

    在首长让他准备剩下东西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将手表放了进去。

    她将东西退回来,多少也在意料之中。

    刘元怀不知想到什么,将东西装起来,向外走去。

    这么多年过去,他应该去看看这个幼时的朋友。

    他爹和昭昭也有联系,嘱咐他抽时间要过去看看。

    某军区医院。

    江淮上次执行秘密任务回来,没有停留立即投入第二次任务。

    导致明明和谢昭昭距离很近,早早收到两次来信,却等他回来后才知道。

    江淮摸摸肚子上的伤口,两封信是战友帮他带过来的。

    没想到她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虽然谢昭昭信里讲了自己过来的原因,江淮还是觉得若不是他在这里,她不会轻易选择过来。

    昭昭的性子他了解的很。

    江淮心里酸酸涨涨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怎么样。

    云省环境,他刚来的时候适应起来都头大的很。

    昭昭适应起来大概很困难,即使在李谢大队那两年,她也一直养的脚脚的。

    王松手指在江淮眼前挥挥,“想什么呢?是来的信看了一直发呆?”

    江淮将信叠起来,妥善放好,“没谁。你帮我跟大夫说一声我要出院。”

    “你疯了。”王松不同意,“你多在医院泡两天,回去后你自己又没人能照顾你,医院好得有护士医生。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你来以后收到的信全部是同一个人寄过来的。”

    “你不去,我自己去办出院,我要请假出去一趟。”

    江淮从病床起身,他觉得自己情况不算太严重。

    王松赶紧将他拦住,“祖宗,出院我去办,请假你自己去说啊。”

    这人是团长的宝贝疙瘩,来了以后屡次建功。

    能耐大的很。

    王松办完手续,将江淮带回团里。

    “你不好好养伤,跑回来干什么?”团长见到他有些生气。

    “报告团长,我想请几天假。”

    几天,江淮籍贯他知道,他们特战团在边境线上,几天的功夫能去哪里。

    团长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

    “我一个朋友在武定,我想去看看她。”

    团长不想批假,“你一个伤员拖着伤到处跑什么,应该他来看你。”

    昭昭若是能来一定会来,不来一定因为来不了。

    江淮很坚持,他在医院躺着也是躺着,不如趁机去看看她。

    昭昭一定很想他。

    团长劝了几次没有效果,索性放弃。

    团里这种犟种多的是,有能耐的人多数有些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比如他,比如江淮。

    江淮带上医院给药,拿上身换洗衣服。

    团长嘴上不管,其实暗地里已经帮忙询问有没有过去的顺路车。

    没成想还真有一个。

    马上联系好,告诉江淮。

    “车到县城,你小子看了人赶紧回来。”团长不放心自己爱将拖着伤残之躯赶路。

    “谢团长。”江淮敬了一个军礼,坐上车。

    王松开车把江淮送到去武定县城的车才离开。

    江淮特意将腰间的绷带缠紧了一些。

    道上一路颠簸,还是让他腰间伤口有些渗血,脸色有些发白。

    到达县城,江淮谢过带他过来的战士后,拎着东西走向达光车站。

    达光的车站不大,零散停着几辆破旧大巴。

    江淮找售货员问过后才知道,每日去武定的有两辆。

    上午和下午分别发车。

    江淮要想坐车过去,仅有下午一趟可以选择。

    下午三点发车,还有四个小时。

    江淮估摸自己的能力,打听好去武定的路线,决定走着过去。

    路上时候,看看能不能搭顺风车。

    太阳高照,即使他一路尽量在树荫下行走,江淮额头的汗珠子不由自主一颗颗冒出来,啪啪摔在地上。

    正当他准备坐在路边休息会时候,一辆军车在他身边刹车提前停住。

    刘元怀坐在驾驶座上喊道:“同志,去哪里带你一程?”

    军车,军装,军人,江淮不由自主信任眼前人,“我去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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