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昭阳女帝成长秘史 > 重建日月极炉殿
    济济堂,原是车老太爷车高仪用来清修的书斋,那时还叫作知音斋。待到独子车行之正式走上朝堂之后,便把此间小院拨划给他。

    一个非常有趣但令人惊讶的结果是,太傅独子车行之,在面对同期寥寥无几的对手时,选择谨慎精业、乐于守成,在工部侍郎这个位置上一居数载。

    除了朝堂之外,车行之在其他地方,也很难找到有力的竞争者。

    他很少与人近身搏斗,每每在对手的勇猛挑战之下,淡然等风来,等雨停。

    他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贸然出击,也从不允许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任由敌人兵临城下。

    在周期轮换之下,他与大周朝局的命运走向,变得越来越紧密。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算不得稀奇的人。

    他只为这个繁华宫廷服务,不会做得更好,也从没有忠于过自己的真实需求。

    他加入到联盟之中,成为联盟核心的一份子,又不断为这个联盟筛选最强有力的合作伙伴。

    也许,这正反映了他的保守,他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个人的优势是无法长久的。一个简单的结构,若要跨越周期,也需要有足够高度的盟友,以及具备同样深度的对手。

    尽管很多人都怀有同样的目标和愿景,但失败的总是大多数。

    答案并不总是十分清晰的。

    济济堂面阔三间,进深一间,设置简单清雅,一桌一椅一方几,高低错落不拘束,遵循了大周崇尚俭朴的路线。

    车行之的书案上,摆了一对玲珑剔透的水晶镇纸,是北微北花的样子。‘

    这花是大周的国花。

    匍匐在地面的蔓长主干上,会逐节生长出直立的花枝,枝顶开两朵对称的花,色粉透白,古淡飘逸,不事矜张。时人称其为花中雅士,意度妙真。

    最初,它更像是一种被尘封的花,未被大范围栽植。

    北微北花原生在琉璃城、万宫冰城与界光钢城这三城的交界地带,不俯仰世俗,闲淡自如,不设城府,流丽多风。

    据说,玉山国长公主库舍女·柳儿困守琉璃城的时候,大赞此花天然超旷之姿,遂流传于后世。

    车金玉将视线从书案上移开,望着前方巍峨的背影。

    单调和冷漠似乎是父亲的底色。

    若将那些被截取的人生片段拼凑,是否可以发现潜藏在冰川之下、炽热粘稠的岩浆呢?

    被吞噬的主体,还能找回自己变薄的意识么?

    车行之阔步走到书案旁,落座于简练概括的四出头椅,旁边的禅凳上堆放了一摞厚厚的草图。

    车金玉侍立一旁。

    书房的中轴线上,陈设了一件《观物我两心钟记图卷》挂屏。

    其图卷遍寻钟而不见,只余桂城雾蒙山水、雨尽清奇,烟迹飘渺之景。

    从济济堂的门口往里看,车金玉的身影拓落在这幅巨大的挂屏之上,就像是未完成的草稿,恍然间掉进了宇宙微观之中,脱胎于山水,复又折入山水之间。

    花窗并五时,一览天地新。精而不通,繁杂无所寄,通而不精,志同道不合,作虚妄言。

    站了好一会儿,车金玉的袖子上都凝了一层悠悠的凉气。

    车行之才终于从繁厚的纸堆中抬眸,道,“累了吧?”

    “父亲所教于我,远胜精神之外,是故,女儿不觉累。”

    “何以为精神之外?”

    车金玉在心里暗暗叹口气,小心答道,“变化起于零星,气与象也。而空间之气象无穷,书与人也。只容一人,书也无尽;能容千万人,格局始开。”

    “何谓千万人之书?”

    “女儿想,责任所系、传承所在,理想之为书,便是千万人所住之书。”

    一直听不到对面的声音,车金玉对自己的回答心虚许多,只好又道,“女儿误读,还请父亲指点。”

    车行之反倒笑了笑,道,“虽是错解,倒也不失为少年之心。至于指点,今日午后,你与陆家女儿便无所得?”

    “陆家姐姐心尽而知性,女儿实有所得益。若存别见,心也不尽;心若不尽,便难以知天晓理。陆家姐姐不拘别见,不束情执,圆融不偏,不一不异。”

    车行之看了一眼这个女儿,谓叹道,“不尽圆融,便是纷繁芜张、应住不住。”

    “是,女儿记住了。”

    堂角吹起一些风。风者,无所住、有所往,身也无形,心却澄明。风起而翻天,风落而成雨,和风细雨著春末,与天地圆融。

    车行之指了一张草图给女儿,道,“过来看吧。”

    车金玉已好奇许久,此刻上前,疑道,“日月极炉殿?”

    “正是了。”

    “父亲,这日月极炉殿损毁多时,如今可是要重修了?”

    “非是重修,乃是重建。”

    “父亲,我不太懂。”

    “日月极炉殿,于玉山国开国时期始修,耗时三百年建成,堪称建筑工艺之最。一场大火,毁于一旦,见者莫不悲痛。前人哀之,后人惜之,玉山国后期便着力重修此殿。未完成,玉山国已覆灭,地基严重损毁。计划搁置,前路杳杳。”

    听到父亲如此说,车金玉亦作悲状,道,“听闻我朝建立初始,也把重修日月极炉殿提上日程,还是由祖父监造,奈何天降流火,主殿遭灾,计划再次废置。”

    “你祖父监造日月极炉殿,以复原为主。日月极炉殿的相关传记,在玉山国覆灭时,大多遗失,所据已不可考,重修本就是无果之事。”

    “那父亲所言重建,又是依据何?”

    “自玉山国至我朝,三千又三十载,我朝再建日月极炉殿,应传新意,凡所英臣名将,皆属陈列供奉。天有恒星,地有恒灵。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天地大也,在乎进步。”

    车金玉慨叹,道,“父亲,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非是百年之功可尽。百年又百年,无所住、有所往也。太阳在中央,究天人之际,道法自然,蕴无穷也。大周英才辈出、天人合一,自我朝始。”

    车金玉默不敢言。

    只听得父亲又道,“我大周开数明道、广纳贤才。诗书农牧,一概重视,医巫百语,莫不包容。兼重礼法,博采众长。根苗并济,星辉灿烂。日月极炉殿的重建,可谓是势在必行。”

    车金玉心下微沉,道,“陆首辅大力变革、收归事权,积极开源、统筹财政。新派之象,俨然大成。如今朝局分化严重,凡事缓而不行,父亲可是在为此忧愁?”

    “我膝下无子,只余你们姊妹三人,你大姐姐在宫中尽心辅佐、惟才用人,你妹妹虽与你同日出生,但心性未成。此番事,你看如何?”

    “父亲立足实际、以观百年”,车金玉顿了顿,又迟疑道,“女儿认为新派违背客观规律,不免急进有失,内部动摇分裂之泥淖初现。其愿景虽好,却不是以内在需要为实际,缺乏深刻而一致的组织性力量。”

    车行之点头,示意继续说。

    车金玉心思翻沉,道,“推行轻重失当,不尽圆融,偏差加剧。各方反感,或宁损益而左右推拒,争议不停;或夹带藏私,野蛮敛财。新派初心未改,然风向已变,只怕是祸非福……”

    “你是我们车家的女儿,不只要有自己的抱负,更要懂得新一代的责任。你的同龄人,往往比你明白的更早,做得更好。”

    “女儿受教。”

    “我们与向府,同气连枝。向家小子虚长你五岁,已是难得的将才,擅于奔袭作战,麾下八百勇士,十万精兵。你开悟虽晚,却有姐妹助力。而新派笼络人才,续力不断,我们亦不可满足于眼下光景,不作筹谋。”

    “女儿谢父亲教诲。”

    “这次新考通选,人才广进,矛盾缓和些许。你能做的,还有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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