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如织的马路上,祝时宴懒洋洋地躺在车后座,目光掠过街道时倏的顿住,“吴叔,停一下。”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小少爷,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

    祝时宴打开车门,快跑了两步,拉住路边一个闷头往前走的男生的手,惊讶道:“席暃?这么晚了你不在宿舍,在这里干什么?”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楚俊远拉着祝时宴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篮球,然后又非缠着他一起吃了顿火锅,两人都不住校,吃完就各自分开了。

    但席暃住校,他现在应该在宿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席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低头道:“我,我出来买点东西。”

    祝时宴眼神怀疑:“买什么?”

    “买,买练习册。”

    祝时宴更怀疑了,他连饭都要吃不起了,买个鬼的练习册。

    他眯了眯眼:“出了什么事?”

    席暃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指不安地攥紧衣角。

    祝时宴放轻声音:“没事,你不要害怕,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席暃抿了抿唇,声音很小地说:“他们在我的床上泼了很多水,我的床铺全湿了,我没地方睡”

    祝时宴的眉心拧起,“他们?谁?”

    席暃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室友。”

    “什么?”祝时宴的声音瞬间拔高,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怒意:“他们是不是有病?!”

    席暃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一副小可怜样儿。

    祝时宴深呼一口气,冷静下来,抓住他的手腕:“没事,你今晚去我那里睡。”

    他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小公寓,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带男主过去睡一晚应该没问题。

    席暃第二次被他牵住手腕,与第一次略带抗拒不同,这次他没拒绝,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祝时宴先是跟吴卓说了声,然后带着他来到一个小区。

    这个公寓只是祝时宴偶尔落脚的地方,他自己其实很少过来,房间面积也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祝时宴用指纹解了锁,顺手将沙发上的防尘袋掀开,招呼席暃进来:“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席暃盯着自己鞋子上的灰,站在门口没动。

    祝时宴从柜子里拿了瓶矿泉水,扭头看到他还站在门口,笑了。

    “直接进来就是,这地方我也很少来,上一次拖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必要换鞋。”

    席暃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进来后他也不敢随便走动,看了一圈,最后在沙发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坐下了。

    祝时宴正在冰箱里淘东西,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袋冰冻饺子,他拿起来掂了两下,头也不抬地问:“吃饺子可以吗?”

    席暃没听懂,目露茫然:“什么?”

    祝时宴直起身,“我说——”话还没说完看到他这样愣了一下,“你坐在那儿干什么?这不是有沙发吗?”

    席暃:“我衣服脏。”

    祝时宴哭笑不得,走过去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不用太拘谨,你就当在自己家。”

    然后他去起锅点火,“这里就一袋饺子,想吃别的也没有哦。”

    席暃这才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我不饿。”

    “不饿才怪。”祝时宴根本不理他,就着烧开的水将饺子下进去,“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回来的路上他身后一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男主晚上肯定没吃饭。

    席暃神情焦急:“那,那我可以自己做。”

    “下个饺子而已,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

    说话间,祝时宴已经看到饺子漂浮起来,他又等了几分钟,然后捞起来放到碗里,还撒了点辣椒面和醋,端到餐桌上,笑意吟吟地说:“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这么生分干什么。”

    席暃呆呆地看着他,朋友?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祝时宴嘴角的笑停顿了一秒,而后若无其事地说:“也是,我俩算不上什么朋友,顶多算关系好一点的同学罢了。饺子好了,来——”

    “不是的。”席暃一听他要否认,急了:“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祝时宴挑了下眉,故意道:“但你刚刚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把我当朋友的样子。”

    “我,我只是太惊讶了。”席暃慌忙解释:“我没想过你会把我当朋友。”

    朋友

    多么奢侈的一个词。

    席暃过去16年的生涯中从未有过朋友,他的生活充满了嫌恶和谩骂,即便是当初说可怜他、要跟他坐在一起的班长,也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很讨厌他。

    那些靠近他就会倒霉的谣言也多数都是他传出去的,虚伪至极。

    老师、同学都不喜欢他。

    席暃知道为什么。

    他有一个酒鬼家暴父亲和一个从事灰色产业的母亲,他常年穿着破旧的衣服和鞋子,整个人都散发着穷酸气息。

    他性格不讨喜,也不会笑,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也没有能说

    会道的嘴,即便拼了命的学习,也不过是落得一个呆子、面瘫的称呼。

    没有人会愿意靠近他。

    但现在对方说什么?

    朋友。

    席暃突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心里一阵一阵的发烫,烫的他眼眶都红了。

    他曾贪恋那一点温暖而任由自己接受对方的所有好意,虽然内心深处警告自己这些都是虚无的泡沫,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其他同学那样厌弃他,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贪婪地汲取那一点点温暖。

    他常年处于被否定的环境,连自己都对自己充满了深深的厌弃,但对方却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就对他抱有极大的善意,没有看不起他,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可怜他,而是像普通同学一样跟他聊天,会为他遭遇的不公打抱不平,也会在得知郑兴延要打他的时候偷偷帮他,现在还说要跟他做朋友。

    他有朋友了。

    席暃想。

    就算之后还是会被讨厌被抛弃,至少这一刻,他有朋友了。

    察觉到泪意上涌,席暃匆忙低下头,以防自己丢人地哭出来。

    他握紧筷子,像是做梦一般问:“我们真的是朋友了吗?”

    祝时宴心中一软,将筷子递给他,温声道:“当然,你愿意的话。”

    席暃急急忙忙地说:“我当然愿意!”说完他自己先脸红了,闷头吃饭,试图藏起自己红透的耳根。

    祝时宴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心情很好。

    席暃吃完,抢着要去洗碗,祝时宴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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