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有问过我们愿意吗？”黄蓉蓉的话插了进来。
蓉蓉的爸妈不自觉拧住了眉，“蓉蓉，你别瞎掺合。”
黄蓉蓉的情绪在逃出那个地狱后，开始崩溃了，她捏紧衣领，含着泪怒吼道：
“我没有瞎掺合，我说过我不喜欢学钢琴，我也不喜欢文科，我对历史更加没有兴趣，
你们哪一次有听过我的，一次次，一桩桩，我都忍了，我要大学了，我只是想学一次自己喜欢的专业，
这样都不行吗，你们凭什么私自改我的志愿，我不是木偶，我也有自己的情绪，我的感受对你们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一句句质问的话语怼的蓉蓉爸妈哑口无言，与此同时，一种深埋心底的愧疚涌了上来。
他们头一次意识到，他们好像真的从没考虑过自己女儿的感受。
“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是我。”黄蓉蓉脸色惨淡如霜，露出的手臂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整个人破碎又凄凉。
整个警局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眼神都投注在两个纤细脆弱的女生身上。
两家父母好似现在才意识到，自家的女儿是刚从魔鬼手里逃出来的。
而他们身为父母不但没有第一时间给予他们关心，反而在责怪他们。
复杂悲伤的情绪围绕在他们心间。
宋子毅送明钰、元哲上车，忍不住问道：“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报警，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个悲剧？”
“但没有如果不是吗？”明钰道：“别想那么多，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那些恶意残害生命的畜生绳之以法，给死去的人一个慰藉。”
四个女生因为各种原生家庭的原因凑在一块。
本来是想好好的聚个毕业晚会。
没成想，却着了坏人的当，失去了宝贵的性命。
宋子毅深呼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麻烦你们走这一趟了， 酬劳我会向上级打报告，直接转到你们卡里。”
朋友归朋友，费用还是要算清楚的。
要知道，别人现在想请到明钰都不一定能请到，他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他可不敢让明钰无偿给他加班，何况还是泄露天机，有因果关系的。
明钰淡淡道，“不急。”
“我姐呢？”元哲问道。
在警局没看到她，他还觉得奇怪呢，按照他姐的性子，难得看上一个感兴趣的男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弃啊。
说起元青青，宋子毅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她喝了酒，头晕，在酒店休息呢。”
他还以为元哲会多问几句，结果就见他拉着明钰就上了车。
他无奈摇了摇头，这两姐弟，性格真是南辕北辙。
“先去老城区。”
明钰的话落下，直线行驶的迈巴赫在经过路口时流畅的拐了个弯。
明钰口袋里的符纸亮了一下。
迈巴赫在老城区附近停下，两人下车，往里走。
说是老城区，其实一个小居民楼。
环境不算好也不算太差，老居民楼一般大门口不会设置电子锁。
元哲伸手一拉，大门果然拉开了。
楼梯间有些窄，潮湿的味道很浓重，元哲走在前面，明钰跟在他后面。
两人在三楼的走廊停住。
前方敞开的大门，有谈话声传来。
“老头子，你快点，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们看完她，再去警局走一趟，警察早上来电话说找到她的尸体了。”
“知道了，马上就来，这不是在弄她爱吃的绿豆糕嘛。”
关门落锁的声音传来，一对头发灰白的老人家越过两人相互搀扶着下楼。
待他们走远，明钰才轻声道：“不出来吗？”
空气里久久无声。
两位老人家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黄萌萌才从符纸里飘了出来。
她神情有些恍惚，白净的小脸一片茫然。
她记得她三年前刚成为笔仙时还来看过他们，那时他们好像还没这么苍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