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一切,裴久才有心思思考字条中的前几句话。

    所以说,怪不得她身体在慢慢变弱,原来是中毒了。看其话中之意这还是无解之毒。看着桌上的瓷瓶,裴久将其收回衣袖中。

    至于元亦,他是小说中男主的皇叔。元国的亦王,是元国先皇的亲弟弟,整整大了男主元济16岁。如果说书中梁潇时是最后的大boss,那这位亦王便是纯纯炮灰。开头与男主斗了几章,便被男主和白月光联合起来消灭了。

    按照时间线看来,元亦现在不应该在追杀男主吗?怎么转头追杀上她了?还派的她的兄长,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裴久想起那个玉牌,突然惊坐起,那不会是小说中元氏皇族的令牌吧。那背后的图案不就是元国的信仰图腾吗?

    想到字条中最后一句话,她又躺了回去,这谜团太大了,不是单凭几句话就能解开的。不如就像神秘人说的那般,

    只做刘十安。

    ……

    第二日休沐,梁潇时回到梁家,来到一处别院。院中只有一条小径,其他地方都生长着茂密的植物——有开的正艳的红色花、有或矮小或高大的草。

    待他推开房门,便见一扎着高马尾头上随意绑着块粉布的女子在摆动桌上的草药,她旁边的炉子还烧着药。见门被推开,女子头都未抬。

    “梁潇时,我说过很多遍了,进屋要先敲门。”

    “我敲门你也听不见。”

    “你来干嘛?”

    他并未直接回答,只找了个靠近炉子的草垫坐下,拿过扇子随手扇了扇炉子。

    “我来看你有没有比自己毒死。”

    “滚滚滚。听你说话就烦,就你这张嘴,以后可怎么找媳妇。”

    似是想到什么,梁潇时看向女子。

    “我在书院遇到了一个你会很感兴趣的人。”

    女子听到他这话才放下手中的药材,两眼放光的看着他。“那人生了什么病?”

    “具体我也不知,但他终日苍白着一张脸,一点油腥都不吃。前几日我突然发现他在密闭房间中会夜盲,且在极黑环境时听觉也会下降。”

    “这人是男是女?”

    “男的,只不过看起来比女子还瘦弱些。”

    “这人可能幼时留下过什么阴影,恐惧藏在他心中。遇到相同场景时,内心恐惧被激发,将人的理智困在过去,心被困住,自然就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阴影吗

    “这人是你什么人?”

    “算是朋友。”

    “你除了小狐狸和小傻子还会有别的朋友,谁眼光这么差?”

    梁潇时闻言转头,对上那女子同样深蓝幽深的瞳孔。

    “小姨,不会说话可以沉默的。”

    最终,在梁潇时推开门准备离开时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阿时,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你母亲曾经的样子了吗?”

    推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只停顿半刻便继续往外走。

    很少有人知道,梁潇时的母亲,宋国第一位女将军,是个需每天服药的病美人。

    待梁潇时回到主院时,朝空气摆了摆手。下一秒,一名暗卫出现。

    “去查查扬州刘家嫡子的病情、过往。”

    ……

    茶馆中

    “阿久兄,没想到你这般厉害。”顾时穿着深蓝色宝相花刻丝长衣,头戴玉冠,依旧是一副男子打扮。但此刻她双手托腮,认真听着裴久对她写作上的意见。

    “若一女子对男子失望,决定放手后,男子诚心道歉,努力挽回。女子该不该原谅他?”

    裴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顾时:星星眼

    “若一女子发现自己被当作男子心爱之人的替身,恰好男子心爱之人出现。该怎么办?”

    裴久:“卷钱跑路,临走前别忘了扇那男的一巴掌。”

    顾时:星星眼

    “那若是女子本有夫君,后夫君失忆将其忘记,转而爱上别人。怎么办?”

    裴久:“这除了将她夫君浸猪笼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时:!!!

    “阿久果然见解独到,如今,很少有男子会这般维护女子了。”

    裴久有些疑惑,晃了晃手中的茶。看着对面这明媚皓齿的姑娘,忍不住发问。

    “你很赞同这些说法?”

    小姑娘没有犹豫,重重的点了下头。“当然。”

    “既然你有这般看法,为何…会写出《霸道将军爱上我》这种书。”

    顾时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么会知道的模样。

    “你那日,表现得甚是明显。一个劲得拉我请教,非要我说出这书的不好。所以…”

    小姑娘有点马甲掉了的羞涩感,只低声解释,“我本不想如此写,只是定稿后,我将这故事稍作修改将给家中妹妹听。没想到她十分不赞成的模样,大肆批判故事中柔柔的角色。我自己也没了自信,才做了修改。这次小妹听完,备受感动,我便用了第二版。”

    听到这裴久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闲时翻看顾时的其他话本,都很正常,并没有这本那么…没有脑子。

    越聊越发现两人很合拍,因为还要去医馆复诊,两人在临近戌时分别。临走时,顾时叫住了裴久,小姑娘有些胆怯,但还是大声的问她,“阿久,我们是朋友了吗?”

    站在不远处的人穿着墨色印花圆领锦袍,头上只随意地扎着个同色系的发带。说实话,顾昭时曾以为她是女子,只因这人太过白皙,又长着一双极美的丹凤眼。但她又很快的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裴久身上有一种气质,随意、慵懒又带着坚毅的气质,她虽看着虚弱但走起路来又总是腰背挺直。且那天顾昭时偷偷看到了,阿久打架很厉害,迟笙那个傻子都打不过的人被他轻易打晕了。

    顾昭时很想和他做朋友,他与她以前见过的男子或是女子都不一样。如今,这人在不远处回头看她,像是看出她在走神,歪着头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顾昭时听到他说,“我以为我们早就是了。”

    很久很久以后,顾昭时依旧记得这一刻少年回头的笑颜。她,第一次拥有了朋友。

    ……

    几日后,京都祈福日。

    迟笙被小厮叫醒,“公子,梁小将军派人来催啦!”他不耐烦的捂住耳朵,又猛然坐起。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光。迟笙急急忙忙掀被下床,胡乱的接过小厮手中的衣裳。

    “什么时候了?”

    “已是辰时三刻了”

    穿上靴子,迟笙皱着眉问“我爹娘没派人叫我吗?”

    “叫了呀,整整三拨人,您也未醒。夫人便…说不管你了,和老爷坐马车走了。”

    迟笙昨日新的了一个孔明锁,不自觉得就解了小半夜,不仅没解开,反而越解越复杂,气的他一整夜未睡好。

    迟笙匆匆忙忙朝西竹山赶时,一眼便看到了在路边闲逛的裴久。她今日穿的是件月白色的梅花暗纹箭袖衫,头戴深蓝色锦纹发带,看着少年气十足,少了平时病怏怏的感觉。

    裴久今日闲来无事,便准备上街买些头饰,前几日她看到大反派戴的木簪不错,也打算买一支。

    还没等她开始认真挑选,便见远处驶来一辆速度极快的马车,裴久正在心中腹诽这种不文明行为时,一个人头从车帘处伸了出来。那人对着她大喊,“刘十安!”

    裴久注意到周围谴责的目光,默默低下了头。谁是刘十安?她不认识啊。

    而后马车急急停在她面前。

    裴久:……

    直到被迟笙拉上马车,裴久才抬起头问。

    “你要带我去哪?”

    “西竹山。”

    裴久那双丹凤眼瞪大,琥珀色的瞳孔看向迟笙,直接破音。

    “哪?”

    经过迟笙一系列解释,裴久明白了,这小子是怕自己被梁潇时他俩骂,拿她当挡箭牌呢。

    “停车。”周围喧闹声渐渐消失,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这小子平时傻傻的,坑她的时候倒是贼精。裴久立马起身,这种大型祈福活动,她出席了,还是和祈王几人一起,那算怎么回事。

    平时吃吃饭就算了,毕竟他们住在一间院子。但这种仪式,她不单单是刘十安了,还是扬州首富嫡子、刘家未来的继承人。像这种商贾之家,最忌讳的就是与某一方势力沾上关系了。

    如今不知祈王与当今陛下的关系如何,若他们关系好还行,若是不好,那陛下会怎么想?帝王的猜疑最是可怕,更何况刘家是商户之首,现在已经足够引陛下忌惮了。

    “别停!”迟笙一把将她摁在主座上,抱住她的手臂,白净的五官此刻写满了乖巧。“刘十安、安兄、阿九!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救命,裴久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看到迟笙这副模样,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就这一次,我把你送到梁潇时那就离开。”

    迟笙立马露出笑容,是那种八颗牙齿的笑容。裴久突然觉得自己上当了,这小子还挺会拿捏人。

    突然,裴久耳朵一动,一把摁下迟笙的脑袋,将他整个上半身摁下。下一秒,一支羽箭射进来,擦着迟笙的马尾,扎在左侧的窗户上。前面车夫察觉不对,询问情况。

    “快,有刺客!”裴久一边拉着迟笙蹲下,一边大喊。

    马上加快速度,但还没行驶一公里,就急促的停了下来。

    “公…公子”

    车夫话还没说完,马上的帘子便被人拉开。

    看着前方数十名黑衣人,裴久皱着眉问迟笙“你哪来这么多仇家?”也不等迟笙回答,便先一步跳下了马车。迟笙只得跟在她身后跳下马车,他朝她身边靠了靠。低下头小声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跑,去西竹找潇哥他们报信。”

    裴久闻言看了眼这傻子,怎么说呢,怪让人感动的。但是,“我不知道西竹山在哪。”

    随手拿起车夫的马鞭颠了颠,她看向车夫,“你会武吧?护着他离开。”

    迟笙前不久才被刺杀,裴久不相信大反派和迟父不会派人保护他。

    “刘十安你疯了吧?”迟笙被车夫拦着,却还抓着裴久不放。

    这一幕给对面刺客看笑了,为首的刺客头头觉得受到了轻视,恶狠狠的吓唬他们,“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说完那十几个杀手同时上前,裴久猜的没错,那位车夫果然是个高手。他俩一人对一半的刺客,迟笙则躲在两人之中,不知从哪拿出个小匕首,自觉地在那补刀。

    裴久也没想到原身武功这般高强,她用长鞭卷起一名刺客手中的刀,后借力飞身一脚将其踹到。侧面又是一名刺客拿刀看向她,她长鞭一甩正正打在刺客手上,刺痛使那刺客脱力松开刀柄。裴久借机又是一脚,将人踹到在身后的刺客身上,两名刺客一起倒地。

    听到车夫大喊公子,她回过头便发现迟笙正被两人围攻,此时他的手臂上已被划出几道血痕。裴久飞得一掷长鞭,卷住一名刺客的腰,用力一拽将人拖过。后直接踩上那人的肚子,借力一脚踹飞迟笙面前的最后一人,挡在他面前。突然,裴久喉间涌上一股温热,她脱力的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刘十安!”迟笙一步跨至她身前,用匕首接住了砍向她的刀。可他也只能接住一人的刀,另一名刺客一刀挥向跪在地上的裴久。

    又要死了吗?裴久暗暗想,反正这身体似乎也活不了几天了。

    挥刀带来的风吹动了裴久凌乱的发丝,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迟笙几乎崩溃的嘶喊回荡在这片空地上。

    下一秒,硬物与硬物碰撞的声音响起,疼痛感没有传来,她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了两枚银白色的玫瑰花镖,一枚同那刺客的刀一起躺在地上;另一枚…在那刺客的胸口上。刺客愣在原地看了眼胸口上的飞镖,倒地前面上仍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一阵哨声响起,刺客纷纷转身,飞快离去。

    裴久还没从死里逃生中回过神来,一个人影飞扑过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她。

    “刘十安,吓死我了。你差点死了!”迟笙抱着裴久,直接痛哭出声。

    裴久很少看见男人哭,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那个…别把鼻涕抹到我身上。”

    那面车夫对战的五名刺客撤退后,他飞快地跑过来确认迟笙的安全。见迟笙没有大碍才舒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裴久趁二人没注意,将袖口中的瓷瓶拿出,犹豫了一会,终是倒了一粒药放进嘴中。

    等梁潇时和宋祈找过来时,迟笙已经止住哭声,但眼睛还是通红的。两人看到满地的血迹,皆是一震,看到迟笙只是手臂处有几道伤口时,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宋祈对着迟笙一阵嘘寒问暖,引得迟笙又红了眼。

    梁潇时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裴久身上,只见她身上月白色梅花暗纹箭袖衫大部分被染成血红色,头上的发带松松垮垮,脸颊上被划出一道小口,本就苍白的脸在那点血迹的映衬下变得更加苍白,此时她正随意地坐在路边石块上出神。

    莫名的,梁潇时觉得她像幼时自己在南山折的寒梅。

    “祈福仪式不可错过,刘公子可要同去?”梁潇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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