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皎,季洮可以从她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微怔。

    忽地,额头一暖,小小一片,他下意识去抓这个算是冒犯的闯入者,却是抓了个空。

    苏怀夕蜻蜓点水般触了下便撤回了手,站直身子端着碗看他,“也不热,怎么净说胡话。”她未点朱唇色也是红润,眉眼弯弯,“喜欢慕琤的确实不少,但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季洮左手不动声色地覆着触碰过发尾的右手,又如平常一般淡然,“是吗?”低敛的眸色却沉了又沉,似乎对谈论的这个人很是不满,又在听到她的回答唇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轻轻说了句,“你挺有眼光的。”

    苏怀夕将最后一口一饮而尽,没有听清楚他最后一句话,含含糊糊问了句,“你说什么?”

    季洮抬眸看她,略圆的腮帮子居然让他生出想去捏一下的荒唐念头,急忙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着,“问你明天想吃什么?”

    明天。

    再见面又是三天后了。

    苏怀夕想着,俯身将碗递给季洮,几缕发丝从耳后调皮地跑出来,少女声音轻柔,“鱼汤吧。”

    “很好喝。”

    有个念头,三日时光总是会过的快一些。

    风雪世界中,雪凌低垂着雪白的双瞳,微微偏头感受着不远处的人,“可找到拔剑的方法了?”

    苏怀夕握着依旧静静待在剑鞘中的宝剑,指尖轻抚着它,“还没,不过”说着将剑扔了回去,“我想我找到适合我的剑了。”谈话间,已经灵巧地从腰间抽出了搁置很久的画笔。

    灵力浮动之间,苏怀夕左手抚过笔身,右手执笔,指尖滑过之处笔身化为锋利的剑刃,剑柄绿色的藤蔓缠绕直至剑刃,风雪印在锋利的剑刃上,寒光凛凛。

    雪凌侧耳,“灵力化剑,你又能维持几时?”

    话音未落,雪色身影拔剑而出,只留一道白影闪身到了苏怀夕面前,剑刃相撞争鸣作响。

    苏怀夕拧眉抵挡,虎口震痛也没有反应的时间,又挥剑拨开下一次进攻。

    雪凌的剑带着凌冽的风雪,剑气裹挟厉风擦过苏怀夕面颊,如针般的刺痛在苏怀夕面容上留下一道血痕。

    少女眉眼日渐坚韧,秀眉如剑,一步未退。

    在第七招时,苏怀夕手中的笔被打回了原形,摔在不远处,身形未动,寒刃已抵在脖间。

    “你输了。”

    苏怀夕跌在雪中,双手攥成了拳,不甘心地别过了头,微微喘息,“我知道。”

    “灵力支撑下,此法不是不可行。只是你这些时日也不过破了一境,此法于你,杯水车薪。”

    雪凌一针见血,说出话虽直白伤人,可却是事实无疑。

    她看着虎口的裂纹不语。

    苏怀夕知道雪凌说的没错,五指慢慢收拢成拳,起身将笔捡了起来,一个回旋收回了腰间,低眉颇为失落,“我知道。”

    知道自己虽是大元境,可灵力依旧不够看,就算投机取巧也不过一时之法。

    知道东海是个大乱之地,修为不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些日子她的努力,在实力面前,不过如此。

    “眼下已过一月,你应知时间可贵。”雪凌收回了剑,背手朝着来处走去,“今日起,你便在此处闭关修行,什么时候破了大元境,什么时候出去。”指尖一挥,束缚在苏怀夕双腿上的重量又加了几分。

    雪色茫茫间,只有一棵干枯又粗壮的树,和沉默失落的人。

    雪凌出了风雪空间,卓言等长老见人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她如何?”

    “已入大元境。”

    “可有跌回去?”

    “没有。”

    闻言,卓言拧着的眉头方才舒展了几分,“碎片可有异动?”

    “没有。”

    卓言眉间郁色未因为这一句话散开,“神器威力不容小觑,碎片亦是如此,若是神器落在心怀不轨之人手中那后果”

    不堪设想。

    “师兄。”雪凌白眉蹙了下,“她并无要害清风派之心。”

    卓言冷哼一声,起身看着数个小山峰,“人心易变,如今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白驹镜必须留在清风派。”

    “可取出,她的性命”

    “师妹。”楚香起身拍了拍雪凌的肩膀,脸上是少有的正色,“我知师妹心软,咱们也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师兄之前不是说过吗,等到碎片集齐,说不定就有取出的办法了。”

    “若是没有呢?”

    在场的人皆是沉默,卓言握紧了手中的拂尘,沉声道:“神器,不可落入贼人之手。”

    哪怕是毁了。

    雪凌白色的长睫颤动,长袖下的手紧了紧,转身离开了正殿。

    “师妹!”

    “随她去吧,毕竟苏怀夕也算她半个徒弟。”

    -

    苏怀夕时而在树下打坐感受体内灵力日渐充盈,时而以笔化剑挥动万次,精疲力竭瘫软在白茫茫的世界中,任由风卷起的雪落在身上、脸上,冰冰凉凉。

    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风雪世界里看不出时间,往日皆是雪凌准时三日放她出去。

    这回,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白色世界里,只有她和这棵树相伴。

    苏怀夕因力竭,瘫在雪色中,胸膛起伏不停,呼出的白气萦绕在空中。

    也不知道过几天了。

    他有没有做鱼汤。

    会不会怪自己爽约。

    怀中的玉佩温热,她喘息着将玉佩取出,温润光洁,玉中虽有些许瑕疵,却不影响美观。

    她莫名想到之前有一晚,说起玉佩来。

    “这玉佩是不是你最值钱的东西了?”苏怀夕将玉佩抛给了少年,“还给你,就当饭钱了。”

    季洮指腹摩梭着玉佩,上面还带着少女的温度,他指尖如触电有些酥麻,“这是”

    “喂喂喂,你不会要说是你亲人留给你的吧。别说啊别说。”苏怀夕作势捂着耳朵,紧闭双眼,颇有几分耍无赖,“别想让我对你心怀愧疚。”

    这模样逗笑了季洮,他握紧了玉佩,清朗的笑声回荡在这偏僻一隅,轻轻伸手拉下苏怀夕的手,含着笑意道:“这是我偶然寻到的。”

    少年眼尾也染着笑意,两人离得有些近,苏怀夕可以从少年的乌瞳中看到懵然的自己,只听他慢慢说着:“喜欢,就拿去。”

    苏怀夕微怔,扯他一缕头发笑着:“装什么霸道总裁,自己留着吧,我才不要呢。”

    他吃痛,捂着头垂眼看玉,“可是嫌弃?”

    “啊?”苏怀夕看他,后者极快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微微侧过头去,眼底好像忍耐了什么委屈,乌瞳水润水润的,唇线抿紧。

    她愣了愣,这欲语还泣的模样是什么啊!好像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恶霸欺负了一只纯善的姑娘。

    “不,不嫌弃啊。”

    她连连摆手,伸手将玉佩夺了回来,“我要,我要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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