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碎魂老怪坐在蒲团上。
李舟盘坐在碎魂老怪对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兰梦仙子、南宫婉、韩立，三位元婴陪坐在一旁，没有擅自开口，只是仔细倾听李舟与碎魂老怪之间的交谈。
可能即将坐化的原因，碎魂老怪胆子大了很多。
他看着李舟，脸上带着笑容侃侃而谈，“不想真君会亲自前来送老朽最后一程。”
“老朽与真君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两百多年前，第一次见真君，老朽便知真君不是池中之物，一度想要将真君扼杀，不过老朽到底是小看了真君。”
“真君，老朽想问你一个问题。”
碎魂老怪碧绿的眼眸闪烁，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
李舟眼神复杂看着面前的老怪物，轻轻点头，“你问，本座可以回答你的，绝不隐瞒。”
碎魂老怪悠悠开口道，“修仙界底层修士之间有一个传说，他们认为真君是真仙转世，虽然这个说法有些荒谬，但老朽也同样有这样的想法，还请真君替老朽解答疑惑。”
碎魂老怪话音落下，兰梦仙子和南宫婉立马看向了李舟，连韩立也是如此。
神剑真君是真仙转世，这个说法传遍了整个天南修仙界，整个天南修仙界的底层修士信以为真，只不过高阶修士却是持怀疑态度。
仙！
仙对修士们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面对几人投来的好奇目光，李舟莞尔失笑，摇头道，“本座可不是真仙转世。”
自己是什么来历，李舟再清楚不过。
曾经的李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比较聪明，比较幸运的普通人。
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古拙的青铜戒指，李舟眼神深邃陷入了追忆。
如果没有捡到这枚戒指，如果没有得到仙尊传承，他不会成为如今的神剑真君，早已变成了一抔黄土。
不过他是幸运的。
这方世界，修士无数，人人争渡，只为了一个成仙的机会。
可是亿万修士，谁又有信心认为自己真的能够成仙？
只有他李舟，只有他李舟坚定不移相信自己可以修成真仙，乃至于成为诸天万界中的一方巨擘，因为便宜师尊已经给自己铺好路了啊！
大殿中，听了李舟的回答，碎魂老怪哑然失笑。
自己也是糊涂了。
连真仙转世这种说法都会相信。
不过眼前这位真君是真的有成仙之资啊！
在修仙界，灵根虽然重要，但并不能概括修士所有的资质。
“真君，老朽去了。”
“以后，掩月宗就拜托您多加照看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碎魂老怪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他走出殿外，看向天地，头顶飞出一个七寸大小的碧绿色元神婴儿。
面容苍老的碧绿色元婴悠悠叹了一口气，“仙路艰难，难于上青天啊！”
“希望老朽还有来世，能够走到更高的地方，领略更多的风景。”
“老朽去了！”
碧绿色的元神婴儿溃散，化为光点散逸在天地之间。
“南宫恭送老祖！”
“兰梦恭送老祖！”
南宫婉与兰梦仙子眼眶通红，眼眸中缠绕着一层水光，全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李舟轻轻叹了一口气。
来世！
轮回！
这方天地，真的有转世与轮回吗？
纵使真有转世轮回，转世之后，还是自己吗？
收敛复杂的情绪，李舟拱手，轻声开口道，“恭送碎魂道友！”
曾经，李舟与碎魂老怪是敌人。
不过李舟并不怨恨碎魂老怪，两人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目睹碎魂老怪坐化，李舟心下有感伤，也生出了些许感悟。
轻轻拍了拍韩立肩膀，李舟用神念传音，“小子，眼下不是提亲的时机，本座先回清虚门了，你要不要同本座一起回去。”
韩立摇头，用神识回应道，“师尊，弟子想留在掩月宗陪陪她，便不同您老人家回清虚门了。”
李舟点头。
在掩月宗上万修士的注目下，九条蛟龙拉着华贵的车辇再次升空。
等到车辇消失，兰梦仙子这才看向韩立，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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