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结束的第二天，期末考试成绩就出来了。这一次没有把全班同学的成绩粘贴在教室布告栏，而是每位同学拿到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只有本人的成绩和排名。
楚月从教室外面进来的时候，刚好碰到班长在发纸条，门口有其他班的同学在喊班长的名字，说找她有事，班长就随手把手里剩下的纸条扔给了楚月，“楚月，麻烦帮我发一下。”
发到第三张，楚月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简单扫了一眼，就顺手把纸条塞到了口袋里。
李文欣是班级第十二名，她的成绩比较稳定，一直在十几名徘徊，楚月把她的成绩条放到她的桌上，但始终低垂着眸，没正眼瞧她。
李文欣拿起自己的纸条，叹了口气说，“哎，好可惜，还是没进前十。”
她的同桌杨丹凑过来看了一眼，“已经很好了好吧，我要是考这个分，我妈能高兴死。”
杨丹说着又跟楚月搭话，“诶，楚月，反正都发到这儿了，能不能先把我的找出来给我，我着急看。”
虽然不喜欢李文欣和杨丹，但说到底，楚月没有与人作对的癖好，她站在原地开始找杨丹的成绩条，因为纸条裁得细，她翻了好一会儿。站在那里，只听杨丹没话找话地说，“听说你以前是春希中学的？那你能考上一中也挺不容易的。”
这是个普通的问题，但杨丹的语气中莫名地带了一点优越感，仿佛春希中学是多么上不了台面的学校。楚月就没搭理她。
李文欣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夸张的说，“真的呀，那你以前岂不是得考班级第一？”
楚月忙着找成绩条，还是没顾得上她们的一唱一和。
李文欣本来只是闲得无聊，调侃一下她，但楚月的无视让她越发烦躁，便尖酸刻薄地说了一句，“那你现在在这里落差应该挺大的吧。”
楚月终于找到了杨丹的成绩条，她都懒得瞄一眼上面的成绩和排名，直接放到了她的桌上。
只听杨丹喜悦地说，“我以为这次考砸了，没想到还不错，比上次还进步了两名。”
楚月刚抬脚，李文欣就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楚月回头看了她一眼。
李文欣微笑着说，“其实你现在考三四十名也很正常，毕竟你现在的竞争对手和以前不一样了，只要放平心态就好了。”
杨丹附和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副安慰她的大好人模样，楚月无语地扫了她们一眼，接着去另一个组发成绩条了。
李文欣觉得楚月的沉默是落荒而逃，这一刻她心里是得意和解气的
再次看到江砚的成绩单，楚月还是觉得震撼，这次考试，那么难的数学试卷，他竟然依旧是满分。她看着这令人羡慕的成绩出了会儿神，以至于江砚的手已经在空中伸了半晌，她都没发觉。
江砚好笑地看她，“你要实在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
楚月闻言惊了一下，烫手山芋一般扔掉了纸条。
江砚来不及去捞，就看着那纸条飘飘荡荡落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恰好楚月也蹲下身去，不经意地碰了下头。
江砚抬眸，那一瞬间他极近距离地看到楚月放大的一双眼，黑亮亮的，又写满了惊讶与无措，她身上有一股清淡的橙子的味道。
最后还是楚月先反应过来，快速地抓起了地上的纸条，站起身来，她垂眸将纸条递给江砚。
江砚接过纸条，还非常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楚月没看他，转身走了。
午后的自习课上，楚月发完试卷回到座位上，张晓楠正把成绩条贴到她的笔记本上。她想问楚月考得怎么样，但是陶静拿着一刀试卷走进教室，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她也只能住嘴。
楚月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成绩条，仔细地看起来。
不知为何，她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江砚的那张成绩条，每一个成绩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陶静让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然后开始分析这次考试的具体情况，“这次考试试卷难度偏大，但是我们班总体名次是在进步的。接下来我表扬一下进步幅度比较大的同学。”
陶静拿出了她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继续道：“王佩仪，班级第7,班级名次进步5名，年级进步53名。”
班级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赵逸晨，班级十五，比上次进步8名，年级进步78名。”陶静看着赵逸晨说，“继续加油。”
说完她又看向了楚月，楚月很喜欢陶静，因为她每次看她的时候，眼里都带着浅浅的笑，充满了善意。
楚月抬头回应她。
陶静说，“楚月，班级第十，比上次进步了十八名，年级进步一百五十三名。”
张晓楠吃惊地转头看向她。
李文欣看了眼自己的成绩单，又想起刚才说的话，不由咬了咬唇。
张旭吹了一声口哨，陶静抬头鼓起了掌。
如雷般的掌声中，张旭跟江砚确认，“这是我们在体育馆里遇到的小太妹没错吧，真是叹为观止。”
江砚却不觉得惊讶，他见过寒夜街头摆摊的楚月，见过清晨天还未亮时，坐在学校楼梯间背书的楚月，也见过她坐在图书馆里奋笔疾书的样子，只能说天道酬勤，她的付出有了一些回报。
江砚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时刻的她眼里带着一点不加掩饰的喜悦的光芒。
这天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放学铃声响起，整个校园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冲破牢笼一般释放出来。
今天轮到楚月值日，张晓楠收拾完书包就跟她道了别。楚月想起之前两人约好的一起去图书馆学下，怕她忘记，又跟她确认了一下，“晓楠，明天去图书馆吗？”
张晓楠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楚月，我妈说要带我回我奶奶家过年，所以不能跟你一块儿学习了。”
回老家过年也很正常，楚月点头，“没事，那等你回来。”分别前，楚月跟她挥挥手，“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晓楠。”
“你也是，楚月。”张晓楠背着沉重的书包离开了教室。
楚月擦完了课桌，黑板，因为是学期的最后一天，她把窗户也全部擦了一遍。
最后一扇窗，高处有一块明显的灰尘，擦不到。楚月踮起了脚，依旧碰不到，突然她闻到一股干净的味道，具体也说不清是什么，可能是薄荷的味道。她在窗户里看到了江砚的影子。其实江砚离她不算近，是十分礼貌的站位，但在玻璃窗里，他们俩的影子却几乎重合，她仿佛站在江砚的怀里一般。
楚月侧身后退一步。
江砚朝她伸手，“抹布给我，我来擦。”
楚月没有扭捏，将手里的抹布递给了他。
江砚身形挺拔，轻轻松松就将窗户上的灰尘抹去了。他回头问她，“还有要擦的地方吗？”
“没有了，谢谢。”楚月朝他伸手，“把抹布给我吧，我去洗。”
“我去洗吧。”江砚说完拿着抹布大步走出了教室。
楚月在做值日之前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她背起书包要走，但看着不远处江砚座位上的书包，又觉得不好，人家帮了她，她撇下人家先走，显得不礼貌。
江砚拿着抹布从洗手间的方向回来的时候，楚月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什么也没做，只是干等着。
江砚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想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告而别，但嘴上却说，“怎么还不回去？”仿佛很意外她还没离开的样子。
楚月想说“等你啊。”但又觉得这句话显得太过熟稔，舌头打了个弯，出口就成了，“今天风大，我怕门被吹上，那你的书包就拿不出来了。”
说完才觉得这话不对劲，好像在讽刺上次他把她的书包锁在教室里的事情，那么久的事情还要拿出来溜一趟，多少显得小肚鸡肠了。
“我是说……”楚月想找补，但解释的话又有欲盖弥彰的嫌疑，“算了。”她自我放弃了。
江砚看着她自暴自弃的样子，觉得很新奇，一点都不介意她说起之前的事情，只说，“一起走吧。”
江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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