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回了家,饭菜刚做好,她草草吃过几口,进卫生间冲澡,冲到一半又不舒服,干脆早早出来,直接躺到床上,翻身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来,备注“二狗”。

    她二哥梁泽西,同父异母的哥哥,甘家四个孩子里,只有他跟着他妈姓。

    甘棠手指上划,接通后放在床上,趴在枕头上,语气怏怏:“干嘛?”

    “你今天被追尾了?” 梁泽西开门见山。

    “嗯呐。”甘棠回答得十分敷衍。

    “有事儿没事儿?”他声音吊儿郎当,仔细听来还有一些哑,周遭声音嘈杂,估计又在哪个局上。

    明知故问。

    如果有事,他大概不会打电话,而是直接医院见了。

    “刚截完肢,很不幸,你妹残了。”

    听起来倒像是在骂人,嘴上没个忌讳的。

    梁泽西嗤笑一声,那边估计有人给他敬酒,他直接说了一句“喝不了了”,才继续和甘棠讲话:“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本来也是嘛。”甘棠翻个身,下意识回了一句,忽然察觉到不对,两边都沉默下来。

    不过一秒,梁泽西像是没听见一样,极淡地笑了一声,叉开话题:“有出息了,小棠同学,你上社会新闻了。”

    甘棠撇嘴,以为他在开玩笑,若无其事接过话:“我能上什么社会新闻啊?”

    梁泽西还有模有样,真对着手机给她念:“听好了啊,‘榆城一豪车女司机与一出租车司机发生追尾事故,鸿程道赌车半小时,车祸事故警察正在调查中’,还有呢,下面已经有人开骂了……”

    不良媒体为了吸引眼球乱写,不辩真相的群众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梁泽西还想专门挑骂她的话念,明晃晃不安好心。

    甘棠出声,阻止他继续下去:“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梁泽西嘴角带笑,问了一句:“不想听啊?”

    甘棠鼻腔闷闷:“嗯。”

    梁泽西闲闲道:“那说说后面那辆库里南?”

    甘棠:“……”

    图穷匕见了,就会提糟心的事儿。

    梁泽西忽略她的沉默,继续开口:“碰上秦屹淮了?”

    “嗯。”又是闷声一个字。

    梁泽西右手拇指一动,手里的打火机发出一声响。他垂眼,看着手里的火光,神色平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和甘棠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说敞亮话:“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没想法了,我都有男朋友了,你还问这个。”甘棠小脾气上来,脑袋侧着贴上枕头,嘟囔一句,“你真闲。”

    “啧,没良心。”梁泽西周围人一个接一个,有人端着酒杯站在一旁,也不见他搭理。

    “不然呢?你想听见什么回答?想把你毒哑的想法?”甘棠越说越燥,语气却很平淡,“二狗,你很烦诶。”

    什么二狗?

    梁泽西不爽,语气加重,威胁道:“你再骂一句?”

    “二狗二狗死二狗。”他人又不在身边,甘棠才没顾忌,撒着欢骂他,小腿还蹬了两下薄毯。

    “你atm没了。”梁泽西面无表情说完这一句,抬眼,透过重重人影,觥筹交错间,好似瞧见一个熟人,“我看见你前男友了。”

    “你说哪个?”甘棠非常诚心地发问。

    梁泽西语气故作正经:“开库里南的那个。”

    甘棠:“……”

    又绕回来了。

    死二狗!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梁泽西也没多打趣,换了个话题交代道:“李启明的事情,你悠着点儿,别被男人冲昏了头,一股脑什么都答应。”

    “……知道喽,你少喝点儿,我给你订醒酒汤,回去了记得喝。”甘棠悠悠答完,又细心叮咛,变回好妹妹。

    梁泽西笑着应了一声,放下手机,看见不远处被人簇拥着的男人,朝这桌走过来。

    他没骗甘棠,秦屹淮真来了。

    又有人给梁泽西过来敬酒,他给面子,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模样漫不经心,内心却十分愁人。

    甘棠也是个眼瞎的,她那个臭德行,估计就是看上秦屹淮那张脸。

    这桌坐的都是熟人,认识多少年了,秦屹淮到的时候不少朋友都在,他直接坐梁泽西身旁。

    梁泽西开口打招呼,语气熟稔:“怎么回来不说一声?找个日子聚聚。”

    “现在也是一样。”

    吴维见状笑着插嘴:“这次回来多久走?”

    往常秦屹淮会回榆城,不过普遍待不了太久,就会坐飞机回北城。

    “不走了。”秦屹淮声音清淡,眉目清朗,眼底没什么情绪,“以后长居榆城。”

    梁泽西并不意外,百致在北城的事儿处理干净了,他总是要回来的。

    梁泽西应了一句,微妙情绪似有若无:“你来得挺是时候。”

    看见那条新闻,知道两个人又撞见了,不知是不是秦屹淮故意而为,还是没忍住刺一声。

    秦屹淮不咸不淡道一声,“确实。”又反问道,“你不该谢谢我?”

    接的可是他亲妹妹。

    “……”梁泽西端起酒杯,懒洋洋道一声,“那可真谢谢了,多送几个人您就是活雷锋了。”

    他微勾嘴角算作回应,无所谓梁泽西的态度,手握酒杯,指腹摩挲透明杯壁,两个人小碰一杯。

    那条社会新闻被转发进小群里,几个熟人都瞧见了。本来嘛,追尾这事儿他们不感兴趣,但是如果里面有甘棠和秦屹淮,那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当初分得那么难看,秦屹淮才回来多久,又聚一块儿去了,可不叫人犯嘀咕吗?

    但多问两句,也伤不着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

    梁泽西起身,起身离席说:“今天得退了,我妹夫刚刚叫我有事儿来着。”

    桌上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吴维在下面踢了梁泽西一脚。

    平时也没见你喊那姓李的那么亲热啊,阴阳怪气就爱挑事儿。

    梁泽西白他一眼,没那么多顾忌,起身,拍拍他肩膀,一股散漫劲儿:“你们坐着,我先走了。”

    “他跟个鸭似的,见谁都亲近,说话爱犯贱,你别理他。”吴维不甚在意轻斥一声,随便给梁泽西找补一句。

    梁泽西确实爱犯贱。

    秦屹淮也确实没理他。

    吴维向他抬手举杯:“碰一个。”

    秦屹淮虚虚应着,小杯白酒下肚,味道寻常。脑中却浮现环绕在她腰间的那双手,滋味如白酒一般,变得浓烈又辛辣。

    饭局包厢外,风吹带雨,树叶肆晃。

    伴着雨声,甘棠趴在床上玩手机,温思茗忙完工作,刚打开手机就听闻她追尾的消息,火急火燎关心一番后,又不免谈及某人。

    温思茗怀疑:【真没联系了?你们两家关系可不错】

    甘棠无奈:【真没联系了,拜托,我都上大学才认识他的】

    她确实是很晚才认识他。

    秦屹淮是二哥的朋友,甘棠对他的第一认知是这样的。

    他们两家离得不算远,秦家十几年前搬来榆城,秦屹淮刚来就认识了梁泽西。

    甘棠听过他的名字,从梁泽西嘴里,平静的、抓狂的、漫不经心的,“秦屹淮”。

    可她从没有见过他,一次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她从小跟着许老师练琴,有一半时间在外地。

    还大概是因为他们年纪相差大,他上大学或是出国的时候,她正准备升初中。

    后来她长大了,两人见过一次,那时她和初恋闹分手,一个人光顾着哭。

    许久过后,秦屹淮成了她男朋友,初次交缠时,她才从他嘴里听到几句。

    那时甘棠才二十岁,年轻又怕疼,在他身下哭得不成样子。

    他没舍得太过火,一向不动如山的男人忍耐着,额头出了层细汗,只随着节奏一下又一下问她:“真不记得我了?”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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