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南阳平林人陈牧、廖湛聚众造反,号曰:平林兵。
南郡秦丰攻破南阳邓县。
又有山东青犊、铜马、五校诸贼来往流窜,已犯颍川境界。
宛城李府。
一男子正和李通躲在偏室叙话。
“兄长,今四方扰动,赤糜播乱山东,已成水火之势。严尤、陈茂虽兵入荆州,却势犹不足。近闻平林陈牧、廖湛聚众千余,起兵响应新市王匡、王凤,合流一处。这新室天下已现败亡之兆,我宛城李氏该何去何从也?”
只见李通道:“季文,刘氏复兴,李氏为辅,我亦有心举旗,顺应大势!然国师公身处长安,如之奈何!”
这男子正是李通堂弟,李轶,李季文。面颊消瘦,下巴略短,一双眼眸却灵动含光。
只见他继续说道:“兄长此言差矣!国师公已垂垂老者,岂堪天下之重。我观南阳宗室,唯刘伯升兄弟泛爱容众,可与共图大事。”
“我也正有此意,听闻刘文叔在宛城小住,你可前去将他请到府上,相谋大事!”
李通颔首,叫李轶去请刘文叔。
而在宛城住了快两个月的罗阳,正在收拾行囊,准备往长安走一趟。
这次不管用什么办法,非得把韩千千带回来不可!
他寻思着要到李府走一趟,叫李通想办法弄一张符传,不想李轶却先登门来访!
“在下李轶,李季文,李次元之从弟也。兄长叫我登门相请,有要事与足下商议!”
罗阳正好有事求人,见李轶来请,客套几句后,便跟着一起去往李府。
“哈哈,文叔,去岁一别,已有年余未见。近闻你在宛城居住,怎不来登门小聚,莫不是嫌我府宅寒陋乎?”
“次元兄哪里话,我乃刘氏宗人,冒昧登门怕与兄长惹来是非,岂敢嫌弃!”罗阳开口回道。
“哈哈,我李次元岂是胆小怕事之徒,文叔只管来便是!”
几人说笑着,一起走入正堂,叫下人整治酒菜,开怀畅饮。
来时,李轶说有要事相商。所以罗阳也不忙开口,先听听主人家有什么大事,再说符传的问题!
酒至半酣,只见李通将左右等人屏退,开口道:“我父曾言,刘氏复兴,李氏为辅。如今四方并起,新莽已呈败亡之象。我观南阳宗室中,可成大事者唯伯升与足下尔!平林陈牧、廖湛已聚众起兵,南阳亦非太平之地。不若乘此时机,起兵相应,大事可图也!”
果然是要事,还是起兵造反的大事!
罗阳听了此言,心中倒也没什么波澜,只是有些纠结。
他还想着去长安找韩千千,如果此刻起兵,便是反贼。恐怕短时间内再也没机会瞎溜达了!
而这李家不是跟在国师公屁股后面混吗?现在怎么又要换合作伙伴!
罗阳不置可否道:“此等大事须得谨慎,容我与伯升兄长商议了,再做定夺!”
“好,贤昆玉若有决断,我李氏必当倾力相助!”
回到家中,罗阳还在纠结。
作为知道历史走向的后来人,起兵造反肯定是要的。但又舍不下韩千千,等天下大乱时,叫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办!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罗阳突然意识到,既然平林一地已经有人造反。以好大哥的尿性,哪会甘于人后,此刻怕不是已经造反了!
哎!这长安去还是不去?叫人难以抉择。
两日后,罗阳又来到李通家里。
“次元,起兵谋反乃大逆之罪,宗卿师又该如何?”
“文叔放心,我已遣族弟李季赶去长安,叫父亲大人上书讫归。”李通回道。
罗阳见说,也不再做试探,与李通兄弟商议起兵之事。
如今的世态,韩千千那边却也顾不得了,只能等以后派人去长安寻她。
而李家乃是宛城巨富,兄弟二人见事情商量已定,便暗地里招兵买马,购置兵器,为起事做准备。
半个月后,果然收到舂陵来信,大哥刘伯升已发舂陵子弟七八人,不日就要起兵造反。
罗阳拿着书信找到李通,商量举事之期。
“文叔,立秋将近,届时材官督试骑士,前队大夫与属正必定到场。你与季文且先带领一半子弟出城,赶去舂陵与伯升相会。等立秋日,我伺机劫夺甄阜、梁丘赐,宛城可不攻而下也!”
在汉代,以立秋日都试骑士,也就是一个小小的阅兵选拔仪式。而前队大夫就是南阳太守甄阜,属正就是都尉梁丘赐。
王莽登基后胡乱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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