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起晨阳,碧云朵朵,远边已经升起一轮红日,昆仑嶙峋绮丽的仙山上覆盖着白雪,雪光同红霞一起照亮了整座殿院。

    东兰瀛恍惚中只觉得鼻间痒痒,腰身好像要被人生生扭断,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睁眼就发现自己蜷缩在傅春流的怀里,头被这人按在他胸口,两人乌发交织,她耳边传来男人平缓的呼吸声。

    雪白干净的尾巴将他们包裹起来,像是盖了层厚厚的绒被,有几条很乖安安静静的像死了一样乖巧,有几条分别缠住她的腰、手、腿,让她动都动不了,最可恶的是有一条格外漂亮的狐尾,它自顾自的拂过她的脸颊,让她不能安宁睡着。

    天杀的!

    东兰瀛从枕边掏出把铜镜,左瞧右瞧,感觉自己好像又憔悴了些,一下怒从心起,挣扎扯下几条不满的狐尾,麻利地从床上爬起身来。

    双手一伸,一把把把她吵醒的狐尾抓住紧紧捏在手上,随后又腾出一只手,对着它挠来拂去,那条尾巴不甘心的在她手心疯狂扭动着,像是不服气。

    “哈哈!敢惹我?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东兰瀛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她想起,这几年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天不仅被傅春流摆了一道,还得绞尽脑汁不让他发癫发疯,心神俱疲不说,今日这么早还要受尾巴的欺负被尾巴吵醒!

    苍天啊!这死窝囊日子怎么是她在过!

    怒火蒙蔽了她的双眼,且这条白绒绒的尾巴看上去比天山上的雪还要蓬松柔软,她用力薅着它的毛发,但是半点不掉,偏偏这条尾巴还很欠揍的左右摇晃,上下摆动,直气得她想上嘴咬。

    “阿瀛,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傅春流的有些干涩沙哑的声音,隐约还有几分迷茫。

    东兰瀛身体一僵,果断放开白尾回头朝他看去,这时尾巴却不干了,黏在她的侧脸挡住了半边视线。

    她将它们拂过一边,终于望到椅靠在枕边的人,黎明洒了点彩光在他颈边,显得苍白的肤色此时有些病态,眉眼仍是清俊好看的,但总有几分阴冷之感。

    “你醒啦?怎么这么早?”

    她逆着光,眨了眨眼,说话时看上去并无异样,前提是忽略掉缠绕在她身上的尾巴。

    “你……别捏着它。”

    傅春流的声音有点闷,又在对上女人怀疑的目光,撇过头,假装咳嗽了几声,尾巴们不情不愿消失在东兰瀛眼前,随后他伸手将人搂到怀里,头埋在她颈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东兰瀛从他怀里钻出来,伸手摸着这人的额头。

    咦,怎么这么冷,吃冰雹了你?

    明明她没说话,但傅春流却从她眼里读出这句话来,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笑,在她身边他总能获得一些额外的快乐。

    屏风上的传音符玉又闪烁起光芒来,他也没避讳着东兰瀛,径自取过灌输灵力进去,不一会,里面传来道慵懒又随意的男声:“傅春流,来不来常河分一杯羹?”

    这声音听起来可不像是乐意分享的主,感觉一股子老谋深算的臭味。

    东兰瀛悄悄想。

    傅春流听着声音,回头去瞧东兰瀛,只见她低着头捂着耳朵就当听不见,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他一口回绝对面:“不了,在陪道侣。”

    随后切断符玉,径直走向东兰瀛。

    ……

    昆仑千金一夜的百醉花楼里,拿着传音符玉的仪晟看着等候在梨木桌边上的另外两人。

    仪晟饮下一盏美酒,笑着道:“你们听到了吗?堂堂仙君都被人扣在家里,自己拿着链子,给人当狗牵着了。”

    说完,他好笑似的抖了抖肩,眼神却慢条斯理得望向对面坐在太师椅上的两人,其中一人手指无聊转着酒杯,一人闭目养息不作理会。

    半响,仪晟啧了一声。

    “怎么,都这么无聊啊,瞧瞧你们一天天的就知道赚钱夺权的,有空拿个镜子看看吧,一个白头怪,一个死瞎子。”

    被他唤做白头怪的青年闻言嗤笑,他有一双干净清澈的浅色瞳孔,此时却含着满满讥讽:“活寡夫确实怨气大,请不来有人陪着的仙君,到来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仪晟听着尖锐的讽刺声也不在乎,他头倚在软椅上,舒缓地眯了眯细长的狐狸眼,眼角涂着红艳的水粉,让那张本就惨白如女鬼的脸显得更加精致诡异,活像混在人族里的精怪,说出口的话却是犀利无比:“也不知道那位少年郎苟活了这么些年不说,找了这么多年的人也这么算了。”

    雅阁里,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却也就两句互讽后便堪堪闭上了嘴。

    而被人唤作“死瞎子”的男人此时已经起身向外走去,他仿佛置身事外,不参与其中任何争端,周生气质淡泊如水,几乎跟个圣人仙子似的。

    今日常河秘境因为少了个陪着道侣的仙君,仅凭三个人的灵力提前开启不了,在此多留,无疑是浪费时间。

    “哎呀,这就走了?好歹把雅间茶水钱平一平在走啊。”

    仪晟眯着眼笑,眼神含着卷卷春情,泛得人心动荡,看得白郃直皱了眉头快步起身离去。

    一场鸿门宴如天女散花般散得飞快。

    四周更加寂静起来,仪晟拿出面铜镜来,打磨光滑的镜面映照出他靡丽似腐败的繁花落叶,还没等他细细的欣赏起来,镜内的人脱离出来,对他展颜羞怯地笑了笑,随后碎裂落到地面上。

    ……

    东兰瀛也不知道傅春流发了什么神经,好端端得要教她机关术,难道昨天那一番话让这人洗心革面了?那她的灵脉是不是很快也能被解开?

    她胡乱地想着,身上被女侍们套了一层又一层华服,连整个人都显得雍肿起来,她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任人打扮得像个精美的瓷器娃娃。

    等一切都布置妥贴后,东兰瀛提着长裙越过幽延漫长的廊道朝瑶台殿走出。

    她到要看看傅春流要搞什么鬼把戏!

    明明是仙山上少有的艳阳高照的日子,窗棂全被打开通风透光,却某些角落仍沉浸在一片晦暗里,阴森至极。

    东兰瀛推开面前的殿门走到书房内,傅春流正摆弄着面前让人加急送来的机关灵件,无数个她寻了千日千夜的东西乍一摆到她面前,竟让她有些眼目缭乱。

    “过来。”

    傅春流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走到书桌前,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边,她有些嫌弃得推了推他,他却不太在意,专注力被她用手指勾了勾他掌心动作引去。

    “连轴器,齿轮,螺,丝杆……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她不就描了个妆吗?桌上这么多机关零件,他是去抢劫机关冢了吗!

    “刚刚叫人送过来的。”

    他的心情显然很好,光凭这上扬的语调很容易让人听出来,东兰瀛哑然,对方手中已经开始组装机关核心起来,速度被刻意放缓,东兰瀛目光被吸引过去。

    那些被遗忘在记忆里的东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只是随意得看了几眼,脑里就传来龇牙咧嘴的狗叫声,吵得头痛欲裂,忽得又描到一阵金光,她手里拿着雕刻刀,取了几块手掌大小的木块,径自低头削划着木皮。

    “阿瀛,不是要学吗?”

    耳边传来傅春流略微有些疑问的声音,在抬头望去,一个散着七彩光亮的玲珑机窍心已经被他组装成功,却被人随意搁置在桌面上。

    “不想和我学吗?还是阿瀛觉得……”

    他没得到东兰瀛的回话,语气骤然急促了些,手猛得抓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瞳孔却在碰触到某样东西后骤然收缩起来。

    她将两个栩栩如生的木偶娃娃推到他手中,朝他笑了起来:“你手里那个什么东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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