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最近貌似迎来了雨季,昨晚的雨持续到了今天,大雨如注。

    莉芙拉杵在门前满脸犹豫不决,雨水毫不留情地淋湿了她的衣服,她有些下不了脚,该死的雨阻拦了她离家出走的脚步。

    正要折身回去,雨幕之下缓缓跑出来一道清瘦的身影。

    “莉芙拉小姐,请等一下——”

    她认出来人的身份,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半点不顾及他的处境,砰的一声关了门。

    梅尔浑身淋得湿透,临出门前明明还没有下雨,快要走到她家门前突然就暴雨倾盆,他眼睁睁看着她关紧房门,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我是特地来跟您道歉的,上回是我失礼,冒犯了您,请您原谅我的过失。”他手中提着个硕大的箱子,十分宝贝地抱在怀里,小心翼翼放在了她家的屋檐下。

    莉芙拉透过玻璃门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把你和你的东西都拿走,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她说不清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或许是恼羞成怒,毕竟从没有人用那样惊愕中带着嫌恶的眼光看过她,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从没有过’的意思是她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过皮肤上的鳞片。

    梅尔的反应恰恰意味着那是大众的眼光,没有人不欣赏美好的事物,也不会有人会对她皮肤可怖的鳞片发自内心不感到惊悚,莉芙拉厌恶所谓的大众审美。

    这时才会觉得,像艾尔海森这样特立独行的人格,是多么的可贵。

    梅尔银色的眸子被雨淋得黯淡,湿漉漉的发低垂下来,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狗:“我本该立刻离开,可是我仍然想得到您的原谅。”

    “那很重要吗?那你永远也得不到了。”莉芙拉转身就走,把冷酷无情贯彻到底。

    他的声音忽地透过磅礴的雨帘传入耳里,显得他是那么的可怜无助:“我出生在一个父母恩爱的家庭,母亲原本是须弥旧贵族的小姐,当时父亲是教令院妙论派的学生,他们的爱情并不被我母亲的家族认可,之后他们就私奔了,我出生后就被交给了伯父养大。”

    梅尔自幼便显现出了不俗的美学功底,然而伯父并不打算送他去教令院进修。

    他便时常独自自学,常年龟缩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一门心思钻研艺术。

    这也就间接造成了他在面对与美学相关的事物时,会表现出近乎病态偏执的样子。

    梅尔欣赏她的皮相美,却不能接受她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他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以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梅尔一心只想弥补自己的过失,因为他觉得自己伤害了莉芙拉。

    不会有人愿意被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待,梅尔回过神的一瞬间,后悔到了极致。

    他安静地说完,门内没有声音传出,他以为她已经离去,便呆呆地站了片刻,刚要转身时,那扇紧闭的门扉猝不及防打开。

    莉芙拉冷着张脸,沉默不语地提起他挡在门口的箱子,沉甸甸的。

    “快点进来,不然我要后悔了。”

    他圆溜溜的眸子霎时浮起一丝泪光,忙不迭点头,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客厅干净整洁,装潢一丝不苟。

    她并没有招呼他在客厅坐下,而是径直带他走到了一间房门口,梅尔犹豫一瞬,随后听到她说:“家里还有其他人,那个家伙不喜欢有陌生人进来,尤其是公共区域。”

    “那我、我在外面站着就好!”梅尔见她推开房门,那是少女的卧室,他连忙低下头。

    莉芙拉瞥他一眼,“进来。”

    “不、不好吧。”

    她猛地松手,沉重的箱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梅尔动作干脆利索地提起箱子走进了卧室里,他讪笑着,身上的水渍淋湿了地板。

    “抱歉,我会帮你擦干净的。”

    “用不着,你赶紧说完,赶紧离开。”

    莉芙拉见他局促地站在门口,有些不知何去何从,她指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好、好的。”梅尔依言坐下,沉默不语地绞着手指。

    卧室里陷入良久的死寂,无人开口打破。

    她耐心告罄,正想张嘴,少年冷不防站起身,对着她躬身:“抱歉,莉芙拉小姐,上回在酒馆是我失言了,伤害了你…”

    “听腻了,换一种说辞。”她抬手打断了他的后话,眼神冰凉地在他身上打量。

    梅尔手足无措地低下了脑袋,声如蚊讷:“你很漂亮,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这么觉得,所以请不要在意那天我的冒犯。”

    “是吗?”莉芙拉忽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漂亮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吗?”

    一般人不会这么问。

    梅尔愣住,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人类都是视觉动物,你是通过眼睛就能肉眼可见的美,没有人会不喜欢。”

    莉芙拉脸色微变,扬起的嘴角又拉下去,语气漠然:“当然有,你说的只是少部分人。”

    像艾尔海森那样油盐不进的人,比起美若天仙,学富五车或许会更吸引他。

    为什么总要拿他的喜好去和自己做对比呢?她大脑茫然一瞬。

    梅尔说:“那我…就是少部分人。”

    不得不说,他很擅长说一些让人高兴的话,并且听完之后很难对他产生负面的情绪。

    至少莉芙拉对此很是受用,在心里默默原谅了他的年少无知。

    她看向地上那只偌大沉重的箱子,伸手戳了戳,语气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对,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赔礼。”梅尔弯眼一笑,迈开步子朝她走来。

    卧室的地板上随处可见凌乱的衣物,他光顾着思索待会儿该怎么给她展示箱子里的东西,脚下突然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

    莉芙拉眼疾手快地起身避开。

    他一头栽倒在了床上,颇为狼狈。

    “抱、抱歉!”梅尔嗓音慌乱惶恐地传出来,刚想爬起来,床忽然发出‘嘎吱’一声,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跟随床的塌陷又摔得更深了些,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

    床…塌了。

    她干巴巴地“啊”了一声,眼神略显呆滞,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

    “莉芙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梅尔千辛万苦才从满地狼藉中爬出来,眉心拧成一团,心想她该不会把他给赶出去吧?

    结果她看起来心情平静,面色如常,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出语气里的生硬:“多大点事,年轻人力气大是好事,只是下次请把力气用在合理的地方,顺便提一句,这是我的新床。”

    “我会赔的。”

    梅尔摸了摸鼻子,蛮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就回去打造一张更好的床送过来!”

    “嗯,你快走吧。”

    莉芙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没有发泄在他身上,脸色复杂地盯着塌陷的床铺。

    梅尔不光送来的箱子沉甸甸的像一坨铁,他自己的重量也十分可观呢。

    平时没少吃吧。

    梅尔满脸担忧地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前,缓缓拉开了门,顿时被站在门口的人吓得心惊肉跳,慌不择路地往后退了几步。

    “莉、莉芙拉小姐,这是?”他瞄了眼面前高大的青年,看起来一拳能抡死好几个他。

    艾尔海森目光淡淡地看了眼他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在他背后一地鸡毛,床莫名其妙塌陷,莉芙拉朝他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收起打量的视线。

    “如你所见,我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该是我问你是谁?”他说。

    梅尔倒吸一口凉气,磕磕巴巴地说:“我见过你,上次在酒馆,我是来向莉芙拉小姐道歉的,我现在正准备离开了。”

    说罢,他抬脚就往外走,绕过青年的身躯后,他转头向莉芙拉挥了挥手。

    梅尔走后,艾尔海森仍旧立在门前,宛如一尊门神,她颇为头疼地望着塌陷的床,心想外面的雨什么时候能停,她要去投奔克莉丝汀,反正不要见到艾尔海森了。

    “你不是要在卧室里独处吗?难道我打扰到你了,那还真是抱歉,我马上就离开这里。”她觑了他一下,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情顿时有些郁闷,几步来到他身前,昂着下巴望着他,“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就算你要说教也请等一下。”

    艾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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