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内,萧清墨和萧青夜正在小心地擦拭着一个牌位,上面的名字写着“黎婉”二字,正是先皇后,也就是他们的生母。
先皇后离世已近二十载,每年的冥诞、忌辰和节日,他们二人都会入宫来此祭拜。
云承和上官翎上过香后便退出至宫门口等候。
一炷香的功夫后,萧清墨与萧青夜二人并肩而出。
云承迎上去问:“表哥,我们现在去哪?我才不想和那些王子皇孙、朝臣公子们吟诗作对呢。”
上官翎拆台道:“你是不想,还是不会?”
眼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萧清墨赶紧圆场:“好了,我们去观月亭走走吧。”
见没意见,几人便一同向观月亭走去。
云承和上官翎快步走在前面,萧青夜和萧清墨二人落后一小段。
不一会,众人便见到观月亭的攒尖。
上官翎远远见亭中已有身影,仔细一瞧,其中一人似是熟人,便开口问云承:“诶,你看亭中那身着鹅黄衣裙的是不是长乐?”
云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还真是!诶,不过柠桉不是和世家小姐们从来都玩不到一起去的吗,那她旁边的是谁?”
“不知道,去看看。”
说着二人便又加快了脚步。
走到跟前,乔柠桉看到来人,开口道:“诶,表哥你们怎么来了?”
“这里风景好啊,怎么,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吗?”
云承和乔柠桉表兄妹二人平时习惯了互怼,此时有旁人在也不收敛。
“这位是?”上官翎看着叶青鸢,开口问乔柠桉,“郡主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因着叶青鸢外面还套了貂绒暗纹斗篷,盖住了身上的王妃服饰,故而二人皆未认出她的身份,只当她是乔柠桉新结识的世家朝臣小姐。
还不待乔柠桉开口,云承便似要反驳上官翎方才对自己的挖苦,抢先夸赞道:“这位姑娘风姿绰约,当真是‘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1」”
稍落后的萧清墨听此轻轻一笑对萧青夜说:“云承挺记仇,还记着上官的话呢。”
上官翎简直没眼看云承,对叶青鸢拱手道:“在下上官翎,这是锦王云承,请问姑娘是?”
二人没等到叶青鸢的回答,却见她突然向旁边错开了几步,欠身行礼道:“王爷。”
“要介绍,还是由本王来吧。”
一道清冽的声音从他二人身后传来。
萧青夜徐徐走来,站定后面向萧清墨、云承和上官翎介绍道:“这便是凌王妃叶青鸢。”
云承与上官翎皆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不出一言。
萧清墨则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向她打招呼:“原来是弟妹呀。”
叶青鸢回礼道:“见过皇兄。”
乔柠桉见云承还在一旁神游,用手肘杵了杵他,“哎,发什么呆啊,还不去打招呼,那可是你表嫂!”
云承瞪了她一眼,虽不情愿,但也终究是他表嫂,他理应主动问好,便上前道:“云承见过表嫂。”
乔柠桉见他一脸不情不愿又无法的样子,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上官翎见他先出声了,也紧随其后道:“上官翎见过王妃。”
叶青鸢点头回应:“锦王,上官公子。”
萧青夜又问叶青鸢:“你怎么在这?”
“见过凌王。”乔柠桉出言替叶青鸢解释道:“我见赏梅太过无趣,便带王妃来到此处赏景了。”
云承一脸疑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乔柠桉理所当然地回道:“就刚刚啊,在去御花园的路上碰到的,怎么了?”
“都道长乐郡主不喜贵女,没想到王妃竟是个例外。”上官翎又恢复了不羁的模样,意有所指的说。
“因为王妃好看啊!其他贵女都不及她万一,自然是入不得我的眼。”乔柠桉装作听不懂他的话里有话。
萧青夜突然开口:“劳郡主方才一路相陪,既然王妃想走走,本王陪着便是。”
说完他便带着叶青鸢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幽静,除了偶尔迎面走来的几个宫女太监便再不见旁人。
走着走着萧青夜发现她又落后了自己一段距离,便停下来皱着眉看她。
叶青鸢见状快走了几步追上,待走到他身旁时,便听到他开口说:“王妃柔弱,但手段却不错,初次见面便收服了长乐郡主,实在令本王叹服。”
叶青鸢惶恐道:“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萧青夜慢下步子,闲庭信步道:“不明白吗?本王可觉得王妃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垂下头,“妾身愚笨。”
他轻呵一声,接着说:“王妃可知本王耐心耗尽时,你会是什么下场?”
“妾身不知……”
“王妃若不想体验,便要在那之前拿出能让自己活命的筹码,让本王看到你的价值。”
他眯着眼睛,目光凌厉暗含危险,“不过,若是王妃想要本王的耐心尽快耗尽的话,那就尽管继续装傻充愣。”
叶青鸢知道再装无益便回道:“妾身明白了。”
萧青夜还想说什么,却见首领太监迎面走来,只得作罢。
“奴才参见王爷、王妃。”首领太监走到二人面前行礼,然后说,“启禀王爷,皇上请您去御书房有事相商。”
萧青夜又换上今日在宫门口的温柔模样,转头替她拢了拢衣领道:“你在附近转转,本王即刻便回。”
见他走远,叶青鸢稍稍松了口气,想回去找乔柠桉,但又怕再遇见萧清墨等人,便只好带着临桑在小路上继续往前走。
二人走着走着,却发现好像越走越偏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已许久不见有旁人路过。
就在她们正准备回头时,却看到迎面而来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想必又是哪位王孙贵族。
叶青鸢正欲侧身避让,却不想对面的男子竟向她行礼开口道:“良锦见过三皇嫂。”
原来是四皇子,月贵妃之子平王萧良锦。
这几年月贵妃在后宫中荣宠正盛,与皇后表面上姐妹情深,暗地里水火不容,月贵妃想取代宋映华的皇后之位在后宫已不是秘密。
萧征远虽为中宫之子,实则却有勇无谋,全凭宋映华的谋划才有今日。
但萧良锦却实打实是个阴险凶狠的,与月贵妃一个前朝一个后宫,母子二人通力合作不容小觑。
叶青鸢颔首回应:“平王不必多礼。”
萧良锦笑着说:“不想能在此遇见三皇嫂,甚巧。不过女眷们现下大多都在御花园内,三皇嫂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她知道萧良锦是特意来找自己的,所为何事她也心中了然,便决定静观其变,平淡道:“一时兴起,出来走走。”
“三皇嫂好雅兴,不知本王可否有幸邀三皇嫂喝杯茶?”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来到一处水榭,萧良锦为她斟了一杯茶,“三皇嫂,请。”
叶青鸢举杯至唇间,茶香扑鼻,色泽鲜艳,果然是好茶。
二人品茗半晌也不见有人出声,最后还是萧良锦率先开口:“不知三皇嫂在三皇兄府上可还习惯?”
这话哪是他这个身份可以问的。
叶青鸢不置可否:“平王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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