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科幻小说 > 敛财人生[综]. > 第984章 悠悠岁月(1)万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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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岁月(1)

    喔喔喔……

    这是鸡叫声。

    这声音该是非常常见才对,可对林雨桐来说,好些年没听过了。住在九州清晏里,那地界就是再怎么接地气,想听鸡叫声也难。

    这些年过的累啊!不管是四爷还是自己。那也不光是为了了却四爷的遗憾,对于林雨桐而言又何尝不想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其实换做任何一个能回到过去的国人,只怕想做的也是那个。只怕时间不够,只恨时间不够。想做的有太多,而能做的却都有限。只能说那三十多年,尽力了!至于以后如何,那真不是她该想的事了。

    累的很的时候,她就跟四爷说,要是有下辈子,她要好好的歇一歇。四爷就笑,只说好!

    这么想着,习惯性的伸手,往边上一摸。

    “醒了就起!”带着几分威严的女声在边上响起,“摸来摸去的,摸啥呢?”

    林雨桐蹭一下就坐起来了,鸡叫头遍,天还不亮了。屋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慢慢的适应黑暗,这才看见,炕的另一头坐着个人。模模糊糊的,只有个轮廓,可瞧着轮廓,又十分娇小的样子。

    她心里就有了结论,这是个身材娇小的小老太太。

    然后呢?

    然后屋里其他的光景也看不见,对面的小老太太是哪个她也不清楚。如今是啥年啥月到了啥地方,更不知道。

    怎么办?

    ‘噗通’一声,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接着‘睡’!

    那头的老太太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啥,林雨桐假装没听见,伸手悄悄的摸了摸枕头——粗布的枕头皮子。拈着枕头角搓了搓,直觉这里面放的是——小麦的秸秆。这玩意剁碎了放在枕头里,要是新做的就有点扎人,要是枕的时间长了,摸起来光光的。她感觉手底下就是这种质感。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脚动了动,看来感觉是没错了,都是粗布的料子。

    可根据这个,也判断不出时代啊。

    没治了,抬手往身上摸了摸,不是肚兜!是一件褂子,感觉吧,这个有点像是——的确良!

    林雨桐眉头都打结了,总有一种日子在反复过的感觉。

    正懵着呢,小老太太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醒了就起!谁家的大姑娘睡到现在的。”

    林雨桐将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头顶往上一点点,就是窗户,窗户不大,纸糊的,上面贴着的福字有些旧了,但还规整的在上面贴着呢。

    没坐起来,转着眼珠子往老太太的方向一看,林雨桐心里哎呦了一声。

    为啥?

    因为她的心里此时就一句话——好标致的老太太。

    没错,就是标致!

    老太太盘腿在炕上坐着,脚都压在屁股下面,就是那种她始终都学不会的盘腿法,人老太太就在那盘腿坐着呢。黑色的裤子,林雨桐觉得应该是那种下边要绑腿的大档裤子,上面是一件灰色的偏襟袄子。穿的整整齐齐,给人的感觉吧,就是胸型好像还在,腰身也很纤细。再往上看,脖颈长长的,鹅蛋的脸,头发在后面盘起来,梳的溜光水滑。再说那张脸吧,皱纹有,感觉都要在六十往上,柳叶弯眉樱桃口,如今光线不好,也看不出来是白是黑,但只这个轮廓,还有坐在那么端着的姿态,叫人只打眼一看,就觉得这是美人。这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美人中的美人。

    跟那种明明六七十,整容整的年轻那种美不一样。要非要比较的话,就拿电视上的人来比。同一个演员,从年轻演到年老。那种老法,就是老了也特别有型,看得见年轻时候影子的老法,觉得放在小老太太身上特别合适。

    林雨桐半眯着眼睛,尽量避免跟老太太说话。左右看看,枕头边上是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衬衫,碎花的的确良。往身上一穿,感觉是要腰身没腰身,要胸脯没胸脯,直筒子没形的很。再往下摸,拎出来的是裤子,劳动布?好像是的!靛青色的。俩裤腿宽的很,腰上不是拉链,是扣子。扣子扣上,找皮带没找见,摸到裤腰带,好吧!裤腰带就裤腰带吧。

    躺在那里直挺挺的把裤子穿上了。

    下炕,炕下放着鞋,摸了摸,在鞋里面塞着袜子,尼龙的袜子,脚底板上还带着补丁,但却也干干净净的。穿上,然后将脚塞到鞋里。

    鞋是布鞋,偏带的,应该是旧鞋,鞋穿的松了,带着不用解就能脱能穿。

    这身打扮,搁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算是比较体面的了。

    穿戴好,双脚跺了跺,好像如此能叫身上的衣服更顺帖一样。这才顾得上左看右看的看着房间,除了一个能睡三四个人的大炕,还有一个大方桌,正对着房间的门。方桌两边,各放着两个老式,特别老式的靠背椅子。应该是黑漆的,如今是斑驳了,早也不见最初的样子了。磨的都有些发亮。

    桌子上放着一个热水瓶,竹编的外罩,是那种小号的暖水瓶,后来在超市里都找不见的那种型号。正中间一个搪瓷的大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白瓷的茶壶,茶壶边上倒扣着俩茶杯。

    从这物件看,这家里的人口就很简单了。

    两口人。

    除了自己,大概就剩下老太太了。

    屋里没有衣柜,只有两只那种大门箱子。林雨桐对这东西熟悉的很,曾经还用这东西压过床头。如今没床压,这东西放在炕头,就在老太太的身后并排放着。上面放着已经叠起来的被褥。

    可能是这左看右看的样子像是找东西,老太太就说话了,“找啥呢?脸盆在外头……”

    “哦!”林雨桐应了一声,见老太太伸手给自己叠被子去了,她才迈步往出走。

    房间的门不是后来常见的那种一扇的门,是俩扇,中间带着闩,林雨桐将门打开,屋外的冷空气就铺面而来。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头脑也清醒了两分。

    如今该是初夏吧。空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枣花香气。觉得冷,应该是起的早了。天蒙蒙亮,估摸是五点多的样子吧,只穿着衬衫还是有些冷的。

    门外的窗户下面,放着脸盆架子。拿了盆,去院子里的水瓮里舀水洗脸。

    没找到镜子,摸了摸头上是两个麻花辫,不乱,只拿着放在窗台上的梳子将头发抿了抿。想起老太太一丝不苟的头发,估摸着她是见不得毛躁的,还特意用梳子蘸水来梳。

    至于刷牙……别人的暂时不想用。摸到后头厨房用盐蹭了蹭就算了。

    觉得整理的齐整了,结果进去之后明显感觉到老太太的眉头皱了皱。

    两人四只眼相互瞪着,老太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林雨桐正想着怎么搭话呢,大门外就传来说话声。

    “秀雅婶子,起来没?用一下你家的水桶……”

    林雨桐心说,谁在外面说话呢。这嗓门大的,半条巷子都得惊动了。

    她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扭过头就见老太太的眉头已经皱的能夹死蚊子,“不开去愣着干啥呢?”

    “嗯?”林雨桐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感情这‘秀雅婶子’就是老太太啊。

    她麻溜的出去,将门闩拉开,门口站着个四十岁上下的……婶子吧。

    应该是叫婶子的。

    林雨桐抿嘴一笑,就把门让开了。

    “桐起来了?”这婶子边说就变往里面走,穿过穿堂,就是院子,院子的墙边,放着俩水桶,水桶上放着一根扁担。那水桶是洋铁皮做的,边上还用红漆写着个‘齐’字。

    这是一种记号,就是借出去的东西,也不至于用的人多了,到时候说不清楚,弄丢了也没处说理去。

    带着‘齐’字,是这一家姓齐呢,还是老太太姓齐。

    不好说。

    反正家里瞧着,就老太太跟自己。也不知道是啥关系。说是祖孙也行,可也说不来是不是老太太得的老来女。

    这边还琢磨呢,那边那婶子已经用扁担担着水桶出来了,一边往出走一边道:“桐,门开着,一会儿叫老四过来,顺道担两担水就够你们用两天了……”说着话,就出了大门,都到巷子里了才又回头喊了一身,“婶儿,走了啊……”

    老太太在里面一边用小扫把扫炕,一边高声应了一声。

    林雨桐看着老太太的动作,听着门口有大扫帚扫过地面的沙沙声,赶紧从大门背后找扫扫帚,终于不用愣着跟个二杆子似得了。

    这房子的布局有点像是西北的农村,一进大门就是穿堂,穿堂两边,各有两个房间,东边为上房,家里的长辈住。西边为下房,小辈主。过了穿堂是院子,院子里东西都能盖抱厦,厨房一般都在厦房里。

    林雨桐一边把穿堂里的尘土往大门外扫,一边看隔着一条四五米宽的巷子的对门,那家就是这样的格局。房是草房,泥坯子的墙面,但看着却阔朗的很。

    自家这边住的,好像有点小。准确的说是小了一半,像是半拉子院子。

    穿堂只有一半,一间房子自己跟老太太一屋。穿堂很窄,进去就是个窄院子。院子里一棵大枣树,两边都伸到隔壁的院子里去了。刚才去的厨房,应该是后来搭建的,紧靠着住人的屋子,只有半间房大小。

    扫到门口了,才发大部分人家门口都扫干净了。大人叫,孩子哭,巷子里鸡乱跑。

    路过了还都彼此打个招呼。

    这个说‘桐,今天不下地?’那个说,‘桐,咋起晚了?’

    林雨桐含混的一个个应着,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找个时间找个空间,看看以前的记忆,要不然整个人都是木的,感觉反应都很迟缓。

    转过身,要去扫院子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桐,赶紧接住嘛,没看见人家给你送水来了……”

    紧跟着就是几个女人的哄笑声。

    弄的林雨桐有点莫名其妙,送水就送水,笑啥呢?

    一扭脸,见半低着头,一个高挑的平头小伙子,担着水过来了。半旧的白衬衫敞开着,露出里面洗的发黄的背心,军装裤子有些发黄,卷起来到小腿上,脚上一双胶鞋,光着脚。

    小伙子一抬头,林雨桐就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

    得了!

    四爷您又赚了一辈子。

    这个出场,绝对是最帅的。

    四爷嘴角翘起,担着担子就进了门,林雨桐将人往院子里领,一抬头,就瞧见老太太隔着窗户往这边瞧的眼睛。

    这还看的挺紧。

    大姑娘小伙子是不好太亲密。林雨桐给了四爷一个眼神。

    四爷拄着扁担,微微的挪了挪,替林雨桐挡住那双锐利的眼睛,“都好?”

    林雨桐上下打量了四爷一眼,“好着呢。你什么情况?”

    四爷还没说话呢,就听老太太的声音传来了,“桐,针线放哪了?”

    林雨桐哪里知道?

    四爷轻笑一声,“行吧。知道你在哪就行。等我找个机会找你来。”说着,把水倒入瓮里,把水桶连同扁担放在靠墙的位置,转身又走了,到门口的时候跟里面打招呼,“齐家奶奶,水用完就言语一声……”

    老太太在里面没言语,林雨桐给四爷使了一个眼色,叫他先走了。

    林雨桐的心踏实下来了。刚想着是不是得去厨房做饭了,老太太在里面叫了。她进去,坐在炕沿上,还没坐踏实呢,就听老太太道:“死了那条心吧,老金家不行。”

    老金家?谁家?

    “人是好人。”老太太轻哼一声,“可好人有啥用啊。弟兄五个,光棍五条!上面两层老人,进了门不背帐都是走运,你说这日子你怎么过?”

    说的这个吧,自己一听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家里兄弟多,日子难过。家里爷奶估计还都活着。一大家子过日子,肯定不好过。这要是自己嫁闺女,这日子肯定也不能成。

    不过如今就要另说了,那人不是四爷嘛。

    老太太说金家,借桶的婶子说老四。

    那四爷就是金家的老四了。

    林雨桐也不说话,耷拉着脸,往炕上一躺,不是故意要跟老太太不对付,实在是要找个机会接收原主的记忆需要时间。

    老太太一见她这样,果然就不说话了。抿着嘴坐在一边,垂着头闭着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摆出闹脾气的样子,林雨桐就安心的闭上眼睛。

    脑子里就跟过电影似得,一段又一段的在脑海中闪过。

    如今是七九年,这姑娘十七岁了。跟老太太的关系了,属于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老太太齐秀雅,都六十七了。小商人之家,长大了,家里也落魄了,因为生的好,给当官的做了姨太太。没儿没女的,等解放了,也不兴小老婆那一套了。那家的男人带着更小的小老婆跟那小老婆生的孩子,去了台弯了。剩下的一个都没带。那有孩子的小老婆们,都跟着各自的子女另谋生路去了。只她跟着大老婆和人家大老婆的孩子回了老家。没几年那大老婆也死了,人家那些孩子也不养她了,把老房子的一排马厩分给她。就是如今住的这院子。窄窄的一溜。

    她一个小脚老太太,从没吃过苦的。孤寡一个,那些年都是生产大队照顾,那些年特殊时期,倒是也没被波及。用那时候的话说,她也是受苦受难被压迫的妇女,如今被解放了,算是一个典型了。典型嘛,这自然是处处能受点优待。

    怎么就收养了一个孩子呢。其实收养这姑娘的时候,这姑娘都七八岁了。

    不是爹妈死了,而是那边的爹妈养不起了。这姑娘本来也不是人家的亲生孩子,是抱养来的。后来人家生了亲生的孩子了,日子又难过,孩子越大吃的越多,这自然就养不起了。有人看那孩子可怜,就说好歹给孩子找个下家吧。这不,就找到齐老太太这里了。

    怎么找到这儿的呢?这儿是方圆最大的镇子,每逢镇上赶集,老太太就在巷子口摆上茶水摊子。那些年不兴买卖的时候,她这算是义务服务,享受照顾嘛,老太太聪明的也去服务别人了。一来二去的,这认识的人就多了。这个说那个老太太心善,那个说老太太孤单单的一个养个孩子得将来老了也有人伺候,端个茶倒个水的。就这么的,远隔着几十里路呢,人家第一个就想到的是她。

    孩子都给直接带来了,老太太非得说不要?

    就这么的,这姑娘就放在老太太的名下了。当时老太太都奔六十的人了,当妈肯定辈分不对,干脆就算是收养了孙女。嫌麻烦,连名字都没改,就叫林雨桐。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小姑娘成大姑娘了,该说亲,该嫁人了。

    老太太对小姑娘看中的小伙子不太满意。

    也是那样的条件,谁家都得斟酌一番。这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再是青梅竹马的,以老太太过来人的眼光看,也不成。

    等睁开眼的时候,饭已经上桌了。

    她起来用毛巾将脸给抹了,就做到桌前了。

    玉米面的饼子,大碴子粥。

    没了!

    菜是没有的。今儿没下地,没捡着野菜,就这么吃吧。

    “还是想不通?”老太太抬眼继续瞅着林雨桐。

    林雨桐低着头,“奶,您说的都有理。只您看到了不利的,就没看到好处。您想想,咱家就咱两人,我一出嫁,家里就剩下您了。您都什么岁数了,六十七了。有个重活谁帮您干?有个头疼脑热的谁能照顾?金家一百个不好,就只占了一样好,那就近便。”一条巷子住着,中间隔了两户人家,从这边家门口走到那边家门口,三四十米的距离,就是磨蹭啊,一分钟也到了。站在屋里大声吆喝一声,那边就听的见。

    不好?

    老太太端着碗的手一顿,却没言语,只把放着饼子的盘子往林雨桐面前推了两分,“你也说了,我都六十七了。还能活几年。为了这几年,搭上你一辈子不值当的。”

    嘿!

    这小老太太,说不听了还?

    早上没出工,中午就不行了。

    林雨桐手脚利索的洗了锅碗,就听见外面有人叫了,“桐……走了……”

    她赶紧应了一声,把屋檐下的一双更旧的布鞋换上,跟老太太说了一声就走。

    门口站着个十六七的姑娘,记忆里她叫小琴。

    圆盘大脸梳着俩小辫,身材看着圆滚滚的,一看就有福相。这长相导致的结果就是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说媒的踏破了。

    她拽着林雨桐,边走还边往嘴里塞鸡蛋,“你奶答应了没?”

    看来小闺蜜是知道这青梅竹马二三事的。

    林雨桐摇摇头,将小琴偷偷塞过来的半个蛋白塞到嘴里,口感怎么说呢?就想问问这姑娘,到底把剥了壳的鸡蛋攥在手心里钻了多久。

    努力将带着怪异咸味的鸡蛋咽下去,刚要说话,就觉得腰眼上被人捅了一下。

    小琴挎着林雨桐的胳膊捅了一下她,不停的使眼色,“看看……出来了……”

    一抬头,瞧见四爷扛着锄头正出门。

    林雨桐看见四爷的同时,还看见作为背景的草房,然后还有从草房里连贯而出的五个大小伙子。

    如今的四爷有个十分接地气的名字,他叫满囤。

    金满囤!

    搭上这姓氏之后,越发觉得这个名字光辉照人了。

    林雨桐刚想说话,结果胳膊被小琴一拽,脚下不由的得跟上她的步伐,这就蹭蹭蹭的被人拉走了。特意的从这群小伙子身边快步路过,然后才放慢脚步。

    身后传来一群人轰然而笑的声音。巷子里的小伙子们,聚在一块,前前后后的就这么走着。估计是看见林雨桐被拽走了,打趣四爷了。

    一条巷子住着三四十户人家,这时候的家庭嘛,孩子一生就是一大串。一两个算少的,三四个是平常,五六个不稀奇,七八个也都能养活。

    这么一算,年纪相仿的小伙子这得有多少,反正是一回头,就是一片的感觉。

    这边被拉扯的狼狈的林雨桐还没抱怨呢,这位叫苏小琴的姑娘先抱怨了,“……你就是想说话,现在也别说吧。等会,等又机会了我给你把风。看刚才把我吓的……”

    你说都一起长大的孩子,这到了青春期了,倒是相互不搭理了。那相互说话的,八成都是搞对象的。

    林雨桐的慢慢适应这十七八小姑娘的心态,跟着呵呵的点头。忍不住回头瞧一眼吧,这边刚转过头,后面又是一阵阵笑。

    饶是老脸皮厚,这也经不住啊。

    跟着苏小琴快步离开,到了地头,队长分配任务,女人给麦地除草,男人翻修饮渠,就是低头灌溉用的水沟,浅浅的只到大人小腿肚那么深浅就行。这种水渠差不多是用一次修一次。小麦已经抽穗了,估计最近得灌一次。

    跟着女人下地,一人一陇。小麦高的都过了小腿的位置了,地里的草长的都比麦高了,更有些已经开了花,再不拔了,等接了籽要不落到地上,要不就混入麦子里了。好些年都没干过这活了,不过也还好,这身体是干惯了的。弯得下腰,也蹲的下身。拔那么粗壮的草,手被勒的也不怎么疼。

    拔了三五分钟,抬起头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干的,怕哪里做错了,平白添了事端。还想再瞅瞅四爷现在在哪呢。

    结果四爷没瞅见,估计是被安排的远了。但四爷的妈,这位借桶的婶子却看见了,就在自己隔壁,弯着腰,一边拔草一边将里面已经长老的野菜挑出来,掐了上面的叶子,抬手塞到衣服兜里。等塞满了,也够一捆了,再用别的草将这野菜叶子捆起来放在陇子上。带回家去搭着粮食就吃了。

    林雨桐这才想起,家里也没菜呢。于是见了野葱野蒜,也都扒拉。那野蒜的味道其实不好,生吃跟洋葱的味道有些相似,甚至比洋葱还辛辣。但这玩意属于不要钱的。好歹添个味吧。如今是有钱也没处买菜去。

    感谢本尊是个勤劳的好姑娘,干了这么久都没觉得怎么疲惫。

    耳朵还有闲工夫听别人唠嗑。女人多的地方话多,到什么时候都是如此。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能不说话?

    这么多人说话,那么多的话题,该听谁说呢?

    耳朵很懂主人的心思,主动切换了金婶子的频道。

    金婶子边上是她家的对门,两人年纪差不多,林雨桐跟那人也熟悉,像她这么大的,不管谁家的孩子,都管她叫桃花娘。

    桃花是她的名字,‘娘’这个称呼,在有些地方跟婶子的概念差不多。

    人家叫桃花,人却也有些对不住桃花。长的不算好看,参差着一嘴牙,说话有些咬舌。

    就听她说,“大蚕,那边给回话了没有?”

    大蚕,是金婶子的名字。说不上是名字,那时候的女娃娃,有个乳名叫就不错了。也不正经取名字。在娘家的时候叫‘蚕’,因为排行老大,就叫大蚕。回来嫁到金家,又给取了名字,叫竹贤。文雅的名字没被叫起来,反倒是这个‘蚕’,知道的人更多。

    桃花娘话里的‘那边’,林雨桐也想起来了。说的是给金家的老大金满城说的亲事。

    一说这事,金婶子的声音就更敞亮了,“回了,说的差不多了。”

    五条光棍,能解决一条算一条,当妈的肯定都能愁死。

    桃花娘嘴上应着好,手上拔草只靠着金婶子这边来,还不停的对婶子使眼色,眼角瞄着林雨桐的方向,“……赶紧把大的事给定下,下面的就好办了……要不然现成的都得飞了……”

    金婶子抿着嘴,就是这个话啊。

    如今都不敢对人家姑娘挑三拣四的,只要愿意跟自家的儿子,不是斜眼瘸腿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

    老四十八了,这边有一个等着呢。不急!

    老三十九了,那就是个混账犊子,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不过淘小子也有一点好,就是到了说媳妇的时候不要自己操心。人家那边也偷摸的谈着呢。还是一个村的姑娘,不过不在一个队就是了。那姑娘长的不好,有点小龅牙。人有点马大哈,别的就没毛病,她心里就挺愿意的。这家就是这德行,那细致人家出来的细致姑娘,家里排布不开。

    老二呢,二十二了,且是不小了。不过老二有本事啊,到哪都混得开。之前还有人说西营里要给姑娘招赘,就想找个能撑门立户的。她当时没应,可心里却是肯的。也只四五里路远的地方,招赘出去又怎么的?

    这都得先把老大的事给说定了。老大都二十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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