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十分地没有形象,还是在王遐迩的提醒之下才蓦然醒转,轻咳一声。

    底下的男人们纷纷各自低头,当作没看见。

    林霁一步跨到上座,又让侍从把王遐迩的位置搬得离自己近些,两人在案几后面光明正大的咬耳朵。

    “这次选秀各家可都卯足了劲儿,四世家和两大名门都送了嫡系参选,那些寒门士族更是不要钱地往皇宫送儿子。你如果喜欢大家风范的呢,我看郑家的那个真不错。正好你对郑家还没有什么渗透。如果你不喜欢大宅门里勾心斗角出来的呢,我看有几个身家清白的也算是颇通文赋,你也该提拔提拔寒门了。总不能让朝堂上成了世家的天下。”

    “停停停!”林霁连忙让她打住,“朕怎么感觉你比朕还操心,你干脆替朕把你看中的都收了得了,反正你也是我忠心耿耿的嫡系。归你归我也没多大关系。”

    王遐迩对林霁鼓弄着眼睛,自嘲道:“哪儿敢越俎代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的男人,不都是陛下的?我哪里敢染指?”

    林霁促狭地笑了,“一个就已经让我目不暇接了,哪儿还敢招惹别人?朕可忠贞着呢!”

    两人对视片刻,一同笑了。

    毕竟她们一个身为皇帝,曾有三千后宫佳丽,一个曾在江南勾栏混迹,也绝对算不上专情,哪里配得上忠贞。

    “这辈子估计也不可能忠贞了······”王遐迩感慨道:“看来我只有对陛下才是忠贞不二的肱骨啊!”

    林霁笑她贫嘴,作势要去点她脑门,两人手底关系纠缠不休,面上也微微漾出些颜色,让阶下的人纷纷侧目。

    两人笑闹一番后,林霁坐直,正襟危坐地说道:“玩笑归玩笑,但朕确实不会再往后宫收人了。”

    “我已经找到了我的那个唯一,世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好,那我为什么要舍珠玉而择顽石呢?”

    王遐迩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林霁:“宋羡云千好万好,朝臣们也不会同意陛下的后宫只有一个人的。况且放两个男人在后宫,三不五时地去看看,能废多大功夫?”

    林霁摇头。

    “那个唯一就是在于有些时候只能和他同行,在于心中装下了满满的唯一,就再也装不下别人的分毫。”

    最后这场闹剧般的选秀也以闹剧般的收场了。

    据说没奔着入宫来的人全都被留下了,而对皇帝陛下明确表达过爱意的数位都无一例外地落选了,让各家都暗自揣测,以为皇帝是要敲打他们。其实林霁只是准备纠集一批女官女眷,让她们和选秀的公子看看对眼,能凑成一对是一对。

    据御前的宫女说闹剧般地还有宋羡云。

    这位皇帝陛下的唯一后宫闲散人员听说的选秀的事火急火燎赶到林霁的寝宫,不久后闹了个大红脸出来,然后一整个下午都没出重华宫的大门。

    让女眷公子们看对眼的宴席安排在了王遐迩曾经夸过的郑家公子府上,他也是唯一知道林霁心思,代替她道明内情的人。

    郑礼在辰时起了个大早,没想到这位与他接触不多的女帝已经早早等在了门前,两人便驾上马车,往赵府去。

    赵府与郑府是姻亲关系,两位夫人是亲生的姊妹,因此关系十分亲厚,这次郑礼办宴,就是借了赵府的园子。

    林霁来得低调,赵府的人也是等马车到了跟前,才知道郑礼带来的居然是皇帝,两人几乎一路畅通无阻,林霁则毫无保留地看到了自己治下官员府邸最原生的状态。

    林霁在内心默默地赞许,将郑礼和赵府记在了心中。一路所见风物,郑礼温厚谦谦,又胸怀坦荡。赵府井然有序,与民同乐,都与以往林霁所见贪官污吏有所不同。

    郑礼与林霁正说着话,走过拐角,一阵风便拂过林霁的脸庞。她定睛一看,先映入眼帘的确是一位姑娘。

    她踩在花园里的秋千上,一双绣鞋随着秋千的前后摇摆若隐若现,衣摆时而在后,旖旎迤逦,时而在前,朦胧遮面。那姑娘微微气喘,脸上带着红晕,看见林霁眸中带了惊愕,显然不认识她。

    而林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那姑娘就两步跳下秋千,闪身躲进了后面的假山,走到最后一个拐角时蓦然回首,折下一支青梅。

    林霁顺着她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地扫到了身边的郑礼身上。而郑礼的表情,带着一点责怪,更多的则是宽容和不忍,在此时就显得十分微妙。

    直到林霁促狭的目光在郑礼身上逡巡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随即解释道:“这是草民的表妹,素来顽皮,想来她以为今日只有草民拜访,所以仪容不整,还请陛下宽恕则个。”

    “表妹啊。”林霁想了想,问道:“有婚约了吗?”

    “还没有。”

    “你呢?”

    “草民选秀刚毕,自然也没有。”

    “想有吗?”

    郑礼一下子被林霁噎住了。

    林霁大方地笑笑,离开了赵府。刚回到宫内,就又被铺了满天满地的奏折淹没了,把这事儿抛诸脑后。直到有一日,郑氏和赵氏在奏折中写道,两家要结为姻亲,请陛下赐婚。

    林霁一看,郑礼的名字跃然纸上,在他旁边的姓名则是赵柠,她才想起自己随口应下的这茬,理所当然地大笔一挥允许了。

    看着手上烫金的喜帖,林霁想起自己似乎也还没有办答应了宋羡云的婚礼,她把要去批奏折的脚步拐了个弯,悄悄靠近了重华宫。

    重华宫一如往常,数日前她亲口许下的十里红妆已经悄然不见,就像从未出现。

    林霁朝守门的小宫女勾了勾手指,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宫女有些害怕,但是坚定地摇摇头,答道:“公子不让说。”

    她看着也就豆蔻之年,没想到对宋羡云居然如此忠心,林霁心里有些不忿,威吓道:“宫里是公子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给你发月俸的人是公子还是朕?一臣不事二主,你是忠于朕还是忠于公子?”

    小宫女立马跪下,不住磕头求饶。

    林霁本来没想做到这种程度,谁想到一句话就吓破了别人的胆,倒像自己这个皇帝真的生杀予夺,倒行逆施一样。其实如果宫女太监们没有犯错,就算是自己也不能随意处置。

    “好啦。”林霁耐着性子让人把小宫女搀扶起来,安慰道:“别哭啦,朕没有别的意思。你还小,朕可以原谅你犯错,只要下次记住究竟应该效忠谁。”

    随即林霁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入重华宫。

    宋羡云很快就迎上来了,林霁进屋的时候他还在匆忙地披外衫,脸上也带着些许惊讶。

    林霁本来只是为了成婚之时心血来潮随口一问,被宫女一搅和反而生了疙瘩,仔细想想真不知道宋羡云到底想不想和自己一辈子。因此此时看宋羡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干嘛这么惊讶啊?我还不能来你这吗?”

    宋羡云敏锐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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