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天上月人间雪 > 第9章 制瓷
    主仆二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府,想着又要面临上官容止的苛责。怎料根本未见兄弟三人,只婉儿在府中。婉儿非常理解大嫂很长时间没出府,出去转转也是应该。

    这几日天天不见兄弟三人,但也习以为常。婉儿说最近大哥他们进宫比较多。上官兄弟因着和皇上的关系,可以自由出入宫门,去宫里也是常有的事。

    这日,江心月看婉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亲自捧了一盏蜂蜜樱桃羹给她,柔声微笑道:“能有什么事愁到我们的婉儿呢?”

    婉儿蹙眉低吟道:“大嫂,你知道大哥他们这几日在忙什么吗?”

    江心月摇摇头,等婉儿说。

    婉儿吁一口气,道:“不知道谁给皇帝哥哥进贡了一套茶具,样式倒是其次,只是听说那茶具的颜色像雨过天晴后天空的颜色,皇帝哥哥称赞其颜色是:“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着大哥的御瓷坊烧制,可是哥哥让师傅们试了几次都烧不出那种颜色来,大哥二哥这几天都泡在了御瓷坊。”

    江心月以前和陶叔学瓷的时候,曾见过陶叔赠送给一位文人朋友一套青山小荷碗,那位朋友爱不释手,连连夸其“似玉非玉胜似玉”,并作诗为:“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只是陶叔烧制的天青色瓷器很少示人,偶然得到的人便称之为:“秘色青瓷”,想来就是这个天青色。

    随安慰道:“制瓷是个非常繁琐的事情,你也不要思虑过多。不若我们去工坊给他们送点吃的,再看看那里的情况。”

    婉儿想想也有道理,就算什么也帮不上,给哥哥们送些吃食也是好的。

    江心月按着他们平常的喜好,特地去厨房做了几样小菜:”莼菜笋、三鲜龙凤球、鲤鱼脍、陈皮牛肉、蜜炙乳鸽、五味酒酱蟹,并着“枣泥山药糕、糖蒸酥洛、核桃粘、翠玉豆糕”四样点心一起装起来。最后还拿了无卿爱喝的杨河春绿茶。

    路上,婉儿说,哥哥的御瓷坊是专造宫廷用瓷的皇家官窑,用的师傅是霍仲,他烧造的瓷器“色素、质薄,佳者莹缜如玉”, 经他手的瓷器,都受到了皇帝哥哥的赞赏。在瓷业与陶玉有着“南陶北霍”的美名。

    在家乡时,陶叔也说起过这个霍仲,极具天赋的制瓷高手。两人虽素未谋面,但却惺惺相惜。只是陶叔生性淡泊,且对娘用情至深,哪怕一辈子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守护在娘的身旁。皇家几次相邀都婉拒了,而霍仲居然在上官容止的御瓷坊。

    才刚进御瓷坊院门,已听得到一间屋子里讨论声。只听其中一人道:“这样的工艺,这般颜色,应该是陶圣的作品。”

    另一声音稍显年轻,有些焦急说道:“师傅,我们也是按着严格的程序,从拉胚到烧制,哪个环节也未曾落下什么,为什么颜色烧不出来雨过天晴的颜色?可否拜访陶圣他老人家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上官容止说道:“很多年前曾拜访过陶圣,只是他向来淡泊名利,这些年又有隐退之意,只怕他会拒而不见。”

    先头那人感叹:“我霍某和陶圣虽然从未谋面,但一直惺惺相惜,一直有书信往来,这些年若不是有他的从中指点,只怕我霍某在江湖上不可能有现在的名气,更不可能与他齐名,在制瓷上的造诣我是远远输于他,这样的颜色确实只有他能烧制出来。”

    江心月和上官婉儿也不敢进屋,静静站在门口听。

    上官容止宽慰道:“此事也急不来,容我再想想办法。”

    上官容卿也附和:“正是,眼瞅着到了饭点,再忙先填饱肚子再说。”

    上官婉儿和江心月这才推门进去。众人见她二人进来,都有些惊讶。婉儿倒是常来,只是江心月还是第一次。

    因着最近常被人以新奇的目光打量,江心月也习以为常,从容福了一福。

    那位长者和颜悦色的问:“想来这位就是无忌媳妇了?”

    上官无忌倒也不辩解,为江心月介绍道:“这是霍老”,另介绍一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这是霍老的亲传弟子费青。”

    江心月听见“媳妇”两个字,脸上不由得一红,屈膝福了一福,只好窘迫的问候:“见过霍老,见过费先生。”

    霍仲含笑道:“早就听无卿说他大嫂的厨艺了得,不知老夫可有口福?”

    婉儿上前两步,含笑道:“那是自然,就算没有大哥二哥的份儿,也必须有霍叔叔的,大嫂特地为大家做了几样小菜,还请霍叔叔,费大哥笑纳。”

    霍仲哈哈大笑道:“还是婉儿乖。”

    众人都去用饭,对江心月的手艺自然赞不绝口。

    江心月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瞥见桌子上放着两套斗笠花口海棠六角八方茶杯,其中一套色泽青翠华滋,釉汁肥润莹亮,尤其那颜色就像秋雨初霁,日光透过层层云霭,于天边扯出一片亮丽的蓝色,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另一套虽犹如堆脂,质感甚佳,但颜色暗沉,缺了一分神韵。

    江心月抿嘴想了一想,不禁自言自语道:“温度和湿度不够。”

    霍仲听到随即停下筷子,疑惑的问道:“丫头,你懂制瓷?”

    江心月回神过来,略一思索,颔首道:“几年前,陶圣曾随一行贸易车队前往西域,途经回疆,在回王府住了一个月有余,叔父特请他为王庭的窑师传授经验,我见制瓷特别好玩,曾跟着看了几天,只是略懂皮毛。”

    霍仲摆了摆手道:“能准确的说出天青色的问题所在,岂是懂些皮毛”,言罢,又问:“丫头,有没有兴趣帮老夫制瓷?”

    江心月沉默片刻,眼光一扫上官容止。上官容止道:若懂一些手艺,不如这几天就来和霍叔学习学习。”

    转头又看向霍仲:“霍叔可别把希望寄托到她的身上。”

    霍仲爽朗的笑道:“你是怕老夫制不出秘色瓷来,怨到你媳妇头上吧。”

    屋里的几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江心月的脸有些红的发烫。

    第二天清晨,江心月见过霍仲和其他窑师后。就和费青几人选择瓷土,并把其粉粹,淘洗,腐化,揉泥等等,因为瓷器工艺比较复杂,耗时比较长。

    霍仲眼瞅着这丫头每一道工序都细致入微,且面面俱到。颇为赞赏。

    忙碌了三天,大家才完成了瓷坯的制作。

    费青长叹一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江心月微微一笑道:“接下来就等一场雨了”。另嘱咐道:“在雨将下未下之时,氤氲出雾气时,就开始上釉烧制。”

    霍仲捏了一把院子的泥土,凭借经验道:“不出两天应该会有雨。”

    第二天下午,天气开始转阴。江心月抬头看天,然后伸出芊芊素手,尝试捕捉周围流动的风。

    想要出来天青色,对湿度的要求非常高,瓷器的釉色非常敏感。

    此时此刻,空气中的湿度还不够,温度也有些高。今天不适合烧制,还需等到明天。

    费青也仰头看天,问道:“师傅,这雨万一不下怎么办?”

    霍仲瞪一眼费青:“你这乌鸦嘴,老夫说明天下明天一定下。”

    费青嘀咕道:“你又不是老天爷能说下就下。”

    江心月安慰道:“我们运气算不错了,以前我们王庭的官窑准备了好多瓷坯,一等等一两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第二天一早,天气阴沉沉的,气温也越来越低。连上官容止兄弟几个也跟着江心月一起到御瓷坊。

    刚把瓷坯涂上鲜艳的釉色。

    “轰隆隆”,就在这时,一道雷声响起。

    众人皆兴奋不已。

    没过多久,雨水冲刷的声音就响起来。

    霍仲亲自把瓷坯放入到窑炉中,点燃了炉火。

    江心月心里有带着一丝忐忑和兴奋,但更多的是期待,烧制瓷器就像拆盲盒,她们都不知道最后会烧制成什么样子。

    屋内,窑炉的火慢慢升温,一片炙热。

    屋外,无边的雨滴落着,整个瓷坊都变的清凉。

    开窑要等到第二天中午,上官无忌让人收拾出来几间客房,今晚大家都不回去。

    晚上,江心月又亲自做了几道小菜,宽慰大家。

    第二天上午,雨慢慢变小,窑炉里的温度慢慢冷却,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费青带上特制的手套,打开了窑炉的铁门。

    一个个都伸直了脖子,紧张兮兮的张望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环节。此次总共烧制了五件瓷器,天青釉花草纹鹅颈瓶、天青釉葵花洗、天青釉三足樽承盘、天青釉荷花盏、天青釉双龙盘口瓶。

    当看到瓷器第一眼时,大家感觉这不是五件瓷器,而是玉器。

    似玉非玉而胜玉。

    费青小翼翼的的拿出天青色花草纹鹅颈瓶,懵懵的问:“师傅,我们是成功了吗?”

    霍仲长舒一口气:“成功了。”

    接着大家一片欢腾。

    费青更是激动的忘乎所以,抱完师傅就要去抱江心月。上官容止不着痕迹的挡在面前道:“感谢霍叔和费青了,你们好好休整几天再说,我马上去趟宫里汇报给圣上。”

    霍仲笑道:“要说感谢,最应该感谢你媳妇,若不是这丫头,老夫也不能这么快制作出这秘色瓷。”

    江心月以为上官容止不置可否,谁知他正色道:“霍叔说的有道理”,说罢向她深深揖了一揖。

    江心月急忙福了一福,含羞道:“是霍叔、费先生与窑师们的功劳,我并没有做什么。”

    几人小心翼翼的包好这几件瓷器。直到酉时三刻,雨方渐渐止了,众人才向霍仲,费青告辞各自散去。

    上官容止去宫里复命。江心月和上官容卿兄弟自回上官府,婉儿一早就听说大哥他们成功做出了天青色,也不顾雨后的湿滑的地面,眼巴巴在门口等着。

    宫里御书房,皇上看着上官容止摆出的这几件瓷器,大为高兴,做工精美,而且都烧出了他满意的天青色。每一件都爱不释手。 这瓷器颜色细腻均匀,还是很难烧制出来的青绿色,放在阳光下显得剔透动人,像是盛着一泓清水。

    一边盯着瓷器欣赏,一边欣喜道:“好无忌,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上官容止从容回复道:“为皇上排忧解难是臣的本分,平日皇上已经赏赐臣太多东西了,臣无需封赏。”

    皇帝萧元启转头正视上官容止,这个表弟,自打他登基后,就刻意的保持着君臣该有的距离,一点礼数都不缺,恭敬十足。刚开始私底下提示不需要如此拘礼客气,更是让皇后递话给他,但他这个表弟却回复皇后道:“如今我既把他视为我最敬爱的表哥,但更是整个天下的皇帝,我是他的臣子,我既以弟弟之心敬他,更以臣子之心忠于他。”无忌就是永远的清醒理智,敏锐谨慎。后来只好随他。

    想到这儿,萧元启温言道:“之前和亲之事,你就帮朕一个大忙,若不是你挺身出来,朕就要纳那个回疆公主为妃,皇后回来,朕还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 ”

    上官容止想起三个月前,也是在御书房。皇上正愁容满面,待和他说起回疆打算为他进献一位公主和亲,以缓解两边的局势。按理说皇帝刚治国不满两年,正是需要用和亲来巩固边疆局势。更何况他的后宫之中只有皇后、淑妃、昭容、昭仪四人。远不及前朝后宫的三宫六院诸多嫔妃。内阁大臣们早已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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