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口，病房里李二虎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引得周边病房的人都出来观望，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董执事并没有限制方阳的行动，两人并排走着，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方阳轻声问道:“我的做法对吗？”
董执事长叹了一口气:“你太冲动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对错。
只看利益。
你的做法太激进了。
本来这件案子的赔偿还没谈拢，又添了新麻烦。”
“那我应该怎样做？”
“你应该在一边诉苦，装可怜。
姿态放低，求一求他。
我在一旁帮你说说话，这件事四五万块钱，就过去了。
现在这么一闹，本来是十万，现在最少三十万。”
方阳道:“我的要求过分吗？”
“道理上来说，不过分。”
“理由不够正当吗？”
“太正当了，正是因为太正当了，才难以接受。
因为它不合时宜。
事情的输赢要大于道理上的对错。
道理上，你是对的，他是错的。
你知道，我知道，他也知道。
但是在这场官司里，他赢了，你输了。
你要让一个赢家说他错了，这可能吗？
你没听过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吗？
他赢了，他就是对的。”
“所以我要向他认错。”
“年轻人要学会弯腰，你要知道，这个世道，钱比道理更重要。
如果是我，只要能少赔钱，磕一个头减一百，我能当场磕到他破产。
我年龄还比他大，这种屈辱我都能受，你比他年龄小，就当遇到远房亲戚了，拜个早年。
出了门，谁还记得你是谁啊！
把事情了结后，你指着他鼻子骂他都行！”
“你说，我还是好人吗？”方阳问道。
“好人？
你都这样了，还能是好人？”
“那我是坏人吗？”方阳又问。
“坏，也谈不上，你是个狠人。”
“狠人？那我以后就做个狠人吧！”
“做狠人要付出代价的。”
“做好人也要付出代价，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
“事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要以后不后悔就行。”
“我不后悔，不仅不后悔，反而意志比之前更加坚定了。
经过这事，我得到一个结论。
讲道理，拳头比话好使。
你看我最后出来，李二虎的眼神，还有之前的神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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