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是九点落锁,十点半熄灯。
虽然会点一次名,但中途想溜还是能溜走的。
夏迟刷了牙,就穿上秋季校服,偷偷下了楼。
既然银澈这么要求了,他会照办。
只是站一晚,夏迟感觉也不算什么,顶多明天会困。
来到楼下,他站了一会儿,夜色已经浓得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表、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无事可做,便觉得时间非常漫长。
他开始胡思乱想打发时间。
最近他看了好几本哆啦a梦,其中有一个记忆面包的篇章他非常喜欢。
要是知识真的能像吃面包一样被拓印在他的脑子里该多好……
他又回想起了妈妈做的牛肉酱,夏天的时候,他下着酱吃稀饭,能吃三碗,很辣很辣,但是院子里凉风习习吹过梧桐树,看着窗外碧绿的树荫,他很喜欢。
喜欢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就像沾着光一样。
今年的生日愿望他其实都想好了。
他想许愿,永远不要长大。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可万一世界上真的有彼得潘实现了他的愿望呢?
……
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夏迟觉得也许过了有半小时了,因为腿开始酸麻。
他也没难为自己,蹲下来揉了揉。
他倒也没有那么死脑筋,虽然已经决定要站一晚上,但银澈也没说过不许他休息不是?
只要尽量站着,就算做到了他答应的事情。
其实他没指望银澈真的不要他还钱,不过这次以后,他也多少能讨价还价一下吧?
夏迟靠着墙,听见楼上的喧嚣,打了个呵欠。
开始困了。
还要多久才会天亮?
夏迟就这么一直站到了熄灯。
唯一的光源也没了,他的腿已经累得不行。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天真了。
军训时,站军姿五分钟都累人,还别说一天了。
看来银澈这个条件还真是考虑过难度的。
夏迟想。
继续站,困意愈发浓烈。
晚风也越来越冷,吹得迷迷糊糊的他浑身一哆嗦。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忽略了一个问题,晚上会降温。
夏迟终于开始打退堂鼓了。
可犹豫再三,他没有回去。
这下回去会被宿管发现,扣分,而且之前那么久,不都白站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往火坑里跳。
因为他对感冒发烧这种事没什么概念。从前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妈妈一摸额头就知道,把不同类型的药从抽屉里拿出来给他,每天早中晚提醒他。
其实吹一夜冷风很容易发高烧,高烧能导致诸多他想象不到的严重的后果,例如肺炎、视网膜被烧坏……
夏迟站着站着,困得摇摇欲坠,又熬了一会儿,他还是坐在了地上。
反正银澈也不会发现……
他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困得睁不开眼。
不多时,夏迟在就蹲着睡死过去。
后半夜,他毫无疑问地发烧了。
夏迟感觉自己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他一会儿泡在海水里,一会儿被扔进热可可,浑身忽热忽冷。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想回答,可是眼皮睁不开。
早上七点,银澈准时睁开眼,就开始一天的流程。洗漱,梳头,回宿舍换鞋。
男生寝室像往常一样闹哄哄的。
“喂,银澈,你听说了没?”
庄雨从别的寝室窜进来,兴致勃勃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和他勾肩搭背。“今天早上宿管在楼底下发现了一个人,都昏迷了。”
银澈的脑子还没开始运转,穿好鞋,踩着铺着塑胶布的楼梯准备直奔食堂,心不在焉地敷衍:“嗯。”
庄雨继续说:“那人发高烧,送去校医室了。真是傻逼,落锁了进不来,不能喊一声吗?非要在外头熬一夜!”
银澈开始排队打饭,他揉了揉眉心,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喝了口豆浆,记忆终于回笼——
“这点惩罚不够,今晚上,你不许回寝室,在楼底下站一夜,这笔账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他差点被喝下去的豆浆呛到。
……不会吧?
他心中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庄雨。”
银澈忽然转头盯着已经开始喋喋不休聊最近看上的球鞋的庄雨:“你刚说有人晕倒的事儿,保真吗?”
“那当然了!”庄雨转头问坐对面的林逸然,“很多人都看见了对不对?”
林逸然是银澈室友中相对靠谱的一个,庄雨一问,他也点点头。
银澈立刻站起来。
“帮我把餐盘收一下,我有急事,先走了,回头请你吃饭。”
说完,也不等庄雨回应,已经跑出了食堂。
“银澈,你哪去啊?”
庄雨懵逼。
“可能有心事吧。”林逸然没抬头,一直盯着手里的单词本。
银澈走向了校医室。
他怀疑那个晕倒被送进去的人是夏迟。
这傻子不能真这么傻吧?他的理智不断否认这种想法。可心中那种不安,挥之不去。
……别说,以这人以往的战绩来看,还真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银澈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气头上对夏迟说了那句话。
其实游戏机根本没坏,就是屏幕碎了点,对他来说,一万以下的机子都是消耗品,就是碎成渣,他也从来没让人赔过。
银澈步伐越来越快,一路小跑来到了校医室门口。站在外面,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他到底在烦心什么?就算真的是那个傻子,这件事也不能怪他……银澈竭力想说服自己转身离开。
可是想到那双明亮的眼睛,他最终叹了口气,推开门往里走。
校医院的医务室一共三张床。他挨个拉开帘子看,发现前两张床都空着。来到第三张床前,银澈难得有些下不去手。
他在心中祈祷别看见夏迟。虽然这种侥幸的心理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到底为什么说那些话?
好像自从上次离开医务室以后,他面对夏迟就总是忍不住烦躁。
他会回想起那晚上和他手拉手时加速的心跳;会后悔自己为什么为了恶心裴一一拉这个傻蛋回寝室。
但是说到底,不都是他自己作的。
深呼吸,银澈拉开了帘子。
事与愿违,他看见了夏迟。
他在输液。
安静地躺着,额发散落,看着倒是没什么大碍。
银澈沉默地看了夏迟一会儿,坐到床边,拉上了帘子。
他听见了外面的上课铃。
可显然,他不能就这么走人。
他伸手去捏夏迟的脸。
初见时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现在感觉一只手能握住。
真瘦,这小子是不是根本没吃饭?
银澈看到了床边夏迟的鞋子。
一看就已经穿了起码两年以上,磨损严重,也不是什么叫得出名字的牌子。
明明人根本没有醒,银澈仍然猛地抽回手,无处安放。
“夏迟。”
银澈撑着床,凑到少年的头顶俯视他,良久,轻声开口。
“对不起。”
夏迟从医务室里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多了。
板着脸的宿管把他痛骂一顿。
“小小年纪就逃学!回来了还不喊人开门!知不知道发烧能把人烧傻!”
夏迟默默听着,非常不安。
他知道这么做不对,但也真没想到,只是一晚上不回寝室,就能折腾到医务室。
只能默默听着骂,等校医量完体温,才被放人。
但被记过,甚至告诉家长,也是少不了的。
趁着课间,夏迟回到教室。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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