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没听你和你家里人提起过这号人。”江暾看着面前跳转的秒钟，轻声询问。
“我是父母领养的小孩，而王野是在之前就认识的。”
“你是领养的孩子？”江暾诧异地看着他。
“嗯。”白于鹄余光瞟见已经转绿的路灯，提醒道，“快开。”
江暾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在他们调查的消息中，都没有透露出丝毫关于白于鹄是白家夫妇领养的孩子这条消息。
甚至连白家这几年来的信息都少之又少，在苏州那几年的生活，查不出来任何的蛛丝马迹。
给出的结果就是那几个字：小时候在苏州长大，九年前回到京都，一直生活到现在。
“因为觉得没必要，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他顿了顿，语调变得轻松起来，“但如今一看，这件事还是需要告知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暾解释。
白于鹄随口爆出的消息对于他来说，太过劲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我知道，开个玩笑而已。”白于鹄笑了笑。
这件事极少数人知道，白于鹄对自己领养的事实并不敏感。只是今天心情好，顺道天气不错，气氛恰当，他就说出来了。
“你在追查自己的身世吗？”江暾问。
白于鹄点了点头，将自己目前能猜测到了一些事件告知江暾：“嗯，算不上再查。但是我直觉告诉我，九年前的s计划与我有关。”
以及记忆里模糊地实验室，极大可能是s计划的实验基地。可是在左支的时候，曾老将他领入那个实验室又打断了他的所有猜测。
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现问题，那个承载了一个又一个实验舱的实验基地是否真的存在。
“s计划？”江暾惊诧，“九年前的一级国家机密的实验？”
江家是帝国直隶的合作者，关于一些机密的实验，他们家也能知道一些，只是远没有中心人员那么清晰。
九年前，帝国下令停止s计划，那年江暾19岁，在军营里。这件事旧事，还是他回来后，接手公司才知道的。
他家的那两个老头，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计划，至于是为了做什么，为什么停止的，都不清楚。
“嗯。”白于鹄沉声，“我找不到关于这个计划多余的一些信息，但直觉告诉我，多少都跟s计划有些关系。”
江暾沉默地开着车，在思量白于鹄这段话的可信度有多高，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判断真假。
他对白于鹄了解甚少，对于这段旧事掌握地甚少，完全就没办法通过这些信息判断出白于鹄哪句真，哪句假。
“嗐，你也不用这么忧心。”白于鹄看着严肃的江暾，出声调节气氛，“我对这件事也并不执着，到我该知道时，自然就会知道的。顺其自然就好了，不用这么担心。”
也不知道江暾有没有听进他的话，但确实是极其敷衍地回复了他，眉间依旧微蹙在一块。
车安全的开回家中，江暾将车停进车库，思考片刻后，白于鹄还是决定等他一起。
在门口等待期间，家里的阿姨出来倒垃圾，正好看到他。
“白先生，刚刚有一个您的快递，我先给您签收了。”李阿姨将垃圾丢下了，走过来对白于鹄说。
“我的吗？”他这段时间没有买东西啊，按理说不会有快递的。
“嗯，写着您的名。”
白于鹄收起疑惑，朝人微笑：“好，谢谢您，麻烦了。”
李阿姨的眼神往四周瞟：“少爷，应该也回来了吧。晚餐我已经做好了，你们回来了，那我就回老宅了。”
“好，麻烦您了。”
白于鹄又在大门等了一会，江暾才回来，他将李阿姨的话转述给江暾，而江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回到家中，白于鹄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客厅桌子上的快递盒子，江暾随着他一同看去。
江暾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说道：“一会还吃晚饭吗？”
“我吃点吧。虽然刚刚吃过面了，但是李阿姨的手艺这么好，不吃是我的损失。”白于鹄笑道。
江暾因为他的话，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我先去将果汁榨了。”
白于鹄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快递，撕开，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想知道“s”，回到你出现的地方，看看吧。
白纸上只有简单这么一句话，甚至连这段话都是机器打印的，寄件地点来自帝国最南边的村落，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会是谁寄来的，电话、姓名、地址都是模糊的。
白于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重要是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他现在的住址。
他结婚的对象极少数人知道，而他搬过来的这个消息也只有寥寥几个人清楚。
可是这张纸却出现在了家中，难道有人一直在监视他吗？
可是，又为什么要告诉他关于s计划的消息呢？
他出现的地方，又是哪里……
脑中一片混乱。
“小白，怎么了？”江暾看到白于鹄打开快递后就呆在了那里，他将手里的碗放下。
“没事。”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张，将其揉成一团，塞回自己的兜里。
江暾看到他的动作，目光暗了暗，假装无事，将手里的碗摆开。
“那过来吃饭吧。”江暾将果汁放下。
白于鹄将快递的黑色包装袋丢进垃圾桶里，调整自己面部的表情后，才走了过去。
一顿饭吃得沉闷，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吃完饭早早地各自回了房间。
回房后将兜里的纸团拿出来展开，看着上面黑色的字体，最后还是将其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夹包里
有些陈旧的夹包第一面放着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那是他在黔州时，当地一个好心的姐姐给他拍的。
哪怕现在很少使用这种薄薄的夹包了，但是白于鹄还是随身携带着，他将这张纸折好后放进那张照片的背后。
第二天，白于鹄正常去上班，受这字条的影响，在单位时他经常走神。
幸好他在右支的工作并不重，所以才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但是在答应了裴染去他们研究楼时，这个问题就极其明显。
牧云几次询问他的意见，白于鹄都不在状态，原本是来帮忙的，最后却什么都没帮上，还给他们带来了困扰。
索性，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休假或者辞职，留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来将这件困扰他的事情处理好。
想法定下后，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云芝。云芝一听他要辞职挂断拒绝了，向上给他申请了一个长假吗，将白于鹄留了下来。
“虽然你来这几年，你在右支没有建树，但毕竟是我一眼就相中的高材生。”在办公室里云芝拍了拍他的肩，“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你负责的工作从来没有出现过差误。希望这次能将你心结打开。”
五年的碌碌无为是他有意为之，在右支里，他最对不住的就是云芝了。
就他这个混吃等死的咸鱼态度，放在任何一个单位都是要被炒鱿鱼的，而云芝却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要不说，女生心细一些呢。
很早就看出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他还是将他留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天赋埋没下来。但我希望有天，你能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将自己的才华和天赋完全释放出来，奉献给国家，奉献给这个行业。”
这不是白于鹄第一次听到云芝语重心长的话，只是这次好像格外能让他动容。
“如果我找到答案了，我会证明你当初的眼光没有错。”
职场上很难遇到一个真诚的同事，更别说遇到一个宽容真诚，能引领你的上司。
在这点上，白于鹄是幸运的。
“好，我等你回来。”云芝豪放地笑出声，依稀还能见到年前时意气风发的状态。
她管理专业毕业，一直都很相信的自己的眼光。可一次两次，她看中的人要么跳槽了，要么就是没有什么作为。
年轻时的锐气也渐渐地被挫没了。她所管辖的单位一直都是沈钺集团最不起眼的一个小支，在庞大的右支面前更是一个虾米。
年轻时，立志要将所有人的天赋都激发到极致，在科研领域闯出一番天地，最后都化作了一片淡然。
起初，她让白于鹄去左支也是带了这样的私心。见到一个更大的世界后，如果白于鹄能幡然醒悟，开始好好对待自己的天赋。
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可是就白于鹄回来这几天的状态，反而比以前更糟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左支收到了什么创伤。
白于鹄没将自己休假的消息告知任何人。只有牧云，因为是跟他一个单位的，又经常跟他来往才知道这个消息。
裴染那边因为牧云开口，估计到他状态不好，索性也就不强求他去了。
将自己封锁在家中，每天做做饭，然后逛一逛后花园，杂乱的心也安静了下来，可脑中依旧没有理出任何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