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注意，脚底板整个就踏进粘稠的血液中。
只是奇怪的是，他踏出的地方，血液如同有生命能感应一般，四下避让。
露出一块与他脚底板大小差不多的空白地，供他踩踏，并没有让他的鞋沾染上半点血迹。
“嘿嘿…”
老布鞋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听得秦川甚是烦闷。
要不是场合不对，同时也就只有秦川他自己能听到老布鞋的声音，否则，他到底得教训教训这个没眼力界，一肚子坏水的破玩意。
这么突兀的一声笑，真的很吓人的。
在配合着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更能将人吓出心脏病来。
秦川就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来，稳了稳心神，壮着胆子扫视一圈，试图寻找血液源头。
只是一眼，他就看到在斜对面，护士台前，三具穿着灵警黑色制服的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整齐如快刀切断的脖颈处，咕咕冒着大股大股的血液，流到地板上汇聚成河。
病房内，护士台后面，尖叫声，哭喊声，还有晕倒砸地声是此起彼伏。
汇聚到一起犹如鬼哭狼嚎，配合着血流成河的场面，整个七层走廊，活像地狱摆到了人间。
就是这么嘈杂的环境中，唯独一人独立在血泊之中。
那人身穿着普通病号服，长的也十分普通，唯独脑袋比普通人稍大一些。
此刻全身上下都被血液浸染，本来十分普通的面容，变得狰狞恐怖。
尤其被他那一双血红如恶魔的眼睛盯上时，仿若坠入冰寒深渊，恐惧打心底里直窜全身。
“大头？李大头？”
秦川一眼就认出血泊中，唯一站立之人是谁。
朝夕相处的好哥们儿，一世人两兄弟，没有谁比他更熟悉对方了。
平日只是一个眼神对视，都能将对方心里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李大头为何突然杀人？杀的还是他的同事灵警？
你要说李大头好吃懒做，耍小聪明偷个懒，那准没说错。
可你要说他敢杀人，还直接将对方脑袋整齐剁下来，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呢。
可明明不敢做的事，偏偏在秦川的眼前发生了。
“1，你好呀，你接手站点，还没给你送贺礼呢，这三样东西就当是送给你的接手掌印的礼物吧。嘻嘻…”
满身血液的李大头猛地与秦川对上视线，咧嘴露出渗人的微笑。
用一种非男非女的声音，说出让秦川毛骨悚然的话。
同时在那难听的话音落下时，秦川看到一串菩提手串，一张英雄卡片和一支吸了一半的二手烟头，从三具无头尸体上浮现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
为什么会操纵李大头去杀人？
死的是谁？他们的头去哪了？
秦川当即就想问出这些个问题，可他还没开口询问，就看到站在血泊中的李大头，猛地打了一激灵，像是如梦初醒般，梦呓似的说道：
“怎么回事？怎么黏黏糊糊的？哇，好多血啊…”
“碰！”
话还没说完，李大头眼珠子上翻，人向后一仰，整个人迅疾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脑袋重重地砸在血泊中，发出一声闷响。
秦川知道他从小就晕血，一下子见这么多血，根本没法适应，瞬间就晕了过去。
秦川情急之下就想要上去搀扶，可刚迈出一条腿，脚还没落地，肩膀上就被一只手按住。
“别动，这是幻境。”
随即齐泰沉稳的话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不得不重新站住脚，并扭头向齐泰投去诧异地目光。
然而齐泰已经不看他，神色严肃地喊了旁边戴眼镜的李乐喊了一声。
“乐哥。”
李乐点了点头，边越过二人，边摘下眼镜用身上衬衫的衣角擦了擦刚才被喷溅到的血液后，又重新戴在鼻梁上。
“河鼓灵旗动…”
秦川就看到李乐戴眼镜的同时，慢条斯理地念诵出一句古诗。
诗句沉稳有力，不是他所熟知的灭世大洪水前的那些古诗词，更像是一种咒术。
诗音随着李乐缓缓涌出，眼前血流成河的场景，开始急剧晃动。
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幕布画，被七八岁的小孩胡乱扯了起来似的。
除了他们四个，所有的人或者东西，都开始变得扭曲变形。
秦川恍然醒悟，这是那个杀人的怨灵又制造的一出灵域幻境。
只是这里是医院，没有那个怨灵残留的气息啊？
制造这么一个幻境，应该会有很大的怨气残留才对。
自己竟然没感应到？
手心里的掌印没发热，脚上的老布鞋也没提醒。
不对，秦川想到这里，立刻联想到开门前老布鞋那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老布鞋在事发前感应到了，只是它选择了闭嘴没说。
看来手心里的掌印纹路变淡变轻，只凭借自己是真的镇不住这些魑魅魍魉。
老布鞋这么三番五次的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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