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看明日,黄花满地 > 第4章 珠胎何处结
    春季的雨太过缠绵,似爱人的私语,轻轻在耳畔留下最热烈的吻。

    爱人是什么模样的?他一时看不清,眼前有白茫茫的雾挥之不去。爱人青衫轻褪,脖颈洁白如玉,他感觉喉咙燃起暧昧不明的火,烧遍了全身。在水雾氤氲间,他伸手去摸爱人的脸,一摸过去,却摸了个空。刚才被亲吻的地方也变得湿淋淋的,扑鼻而来的血腥气息将他惊醒,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是站在桥索之上,身侧皆是万丈深渊。他挚爱的人啊,朝桥下纵身,黑色瞬间吞噬了他目所能及的最后一丝光明,而后他的意识也一丝丝被夺去。

    整个皇城的太医,除了几个留在太医院值守的,都被召去了淮王府。皇帝李景垣共有兄弟五名,留在锦州城的就只一个与他最亲近的淮王李景逸。淮王长子名李和安,年二十有余,是锦州城里出了名的才子之一。锦州城的少女们,个个倾慕和安,和安亦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不做那寻花问柳之事。李和安与李慎行一同长大,对李慎行而言,既是兄长,更是良友。故而李慎行一知道李和安出事,马上将太医都派去了淮王府。

    淮王妃已经在床前哭晕了数次,后被下人扶去卧榻休息了。淮王面色铁青,看太医们换了一个又一个,给自己儿子身上扎了无数根银针。

    太医院院判叫刘澍,刚给和安后脑的伤口换完药,朝淮王拱手道:“多亏事发突然时,有高人用银针封住了世子殿下的命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刚才下官已为世子用了最猛的药,世子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他的造化。从高处摔下来,后脑里积了瘀血,只要瘀血散了,世子就还有希望。”

    屋外已然月明星稀。

    淮王叹了口气,对一众太医说:“今日辛苦各位了,还请到侧面雅间稍事歇息。”

    刘澍短暂客气后,就与同僚们随下人出了屋,前脚刚进屋内关上门,家丁就哗啦啦来了十来个,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刘澍见状,伸手理了理衣袖,朝门外朗声道:“王爷放心,下官必然竭尽毕生医术,医治世子。”

    “郑凛你说,和安怎么会这样?”淮王压抑着心中的五味杂陈,待太医们都离开,才开口质问和安最亲近的随从。

    郑凛一脸悲伤地望着病榻上的和安,他没想到,世子支开自己与其他随从,竟然是因为起了轻生的念头。和安本是与友人约好同去城东赵家的林园游玩,方到林谙馆外,和安就说突然想吃城西如意坊的桂花糖子,自己在林谙馆等他们。春天桂花早就开谢了,偏如意坊坊主有一手独门秘诀,采秋季桂花制成干花,再入料制成桂花糖子。只有郑凛不曾多想,就往城西去了。买完桂花糖子回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走到青阳大街上,就听得熙熙攘攘的人群说,有人跳楼自尽了。郑凛心中一紧,揣好桂花糖子就往林谙馆奔去。挤进人群一看,躺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的,可不就是自家世子和安。

    郑凛将所知的一一说出,他不知道淮王听进去了几分。

    “世子最近可有什么反常之处?”淮王凝神,追问道。

    “并无不妥,前日赵家公子邀约世子,世子也是爽朗答应。”郑凛道。

    淮王叹了口气,起身道:“罢了,这些事情,都等世子醒来再追究吧。”

    寻常商户,若是在大门口出了命案,没有被官府查封关门大吉已经是幸运至极,哪儿有如同林谙馆这般,大门常开人来人往的呢?城中权贵出事,林谙馆外却比往日更热闹了些许,数人围在林谙馆之外,几乎堵得青阳大街水泄不通。

    马车在这里寸步难行,车夫掀开车帘,对车内的年轻人说:“公子,前面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重,车过不去。”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那我走过去就好了,劳烦苏伯您了。”

    车夫应了一声,待男子下车后,便调转马头,达达地走远了。男子踩着马蹄走远的声音缓缓走着,等他走到林谙馆外,就只听得人群嘈杂的声音了。

    “这只鸟从昨天黄昏就落在这里,这都一夜了,叫个不停……”

    男子抬头往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望去,不禁看得一愣。一只浑身瓷白如雪的孔雀竟亭亭立在林谙馆顶楼的屋檐之上。白孔雀头颅高昂,双目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也不动,尾羽长长地拖在地面,似乎下方的喧闹与它无关。

    男子不禁驻足,侧耳听旁人说的话。

    “这白孔雀的羽毛真好看,若是做成发钗头凤,那必然是价值连城啊!”

    “也不知这畜生在这里干什么……”

    “你胆大,你倒爬上去捉下来啊!”

    “不能伤它,这鸟是灵兽啊!”

    闹声重重,听得男子眉头微皱,正欲离去,身旁一个女子的声音不偏不倚地却飘进他的耳中:“这些人类,真是愚蠢。这白孔雀落在屋顶,声声皆是悲鸣,时间、位置和声音无一例外的说明,他肯定认识昨天坠楼那富家公子。”

    一个清冽的男声轻轻一笑:“那按照木姚的意思,要查清楚和安世子为何坠楼,得从这白孔雀查起?”

    男子听得心头一惊,左顾右盼,却不见得身旁有谈论这话的男女,心中难免怀疑自己是精神恍惚,竟产生幻觉了。

    男子摇了摇头,揉了揉又开始犯疼的额角,离了人群,朝淮王府的方向走去。他离开后,玉玦方从林谙馆侧面出来,将袖中的木姚放出来:“切不可让凡人察觉你我并非同类。”

    木姚朝玉玦吐了吐舌头:“你怎么不带小石头来。”

    玉玦说:“那人又唤他,有要事相托。”

    听得此话,木姚嘴巴一撅,别过脸就化作青烟钻进玉玦袖中。

    男子约步行了一刻钟,才到了淮王府门口,王府大门紧闭,连看门的家丁也一个也未看见,他只得上前敲门:“有人吗?城北苏家苏辞求见淮王尊上。”

    叩门未有人应答,苏辞只得继续。近日城东赵家正在自家林园里举办诗酒会,他与和安本是相约昨日一同前往。苏辞自个儿在赵家等了一天,也不见和安身影,直听些酸诗听得耳朵都腻了。待人群散了,苏辞还在园子外等着,等到夜色悄然将至,下人劝了又劝,才不得已离去。苏辞披星戴月回到苏府,方才听闻李和安之事,他起身就要到淮王府去,却被苏母拦下,说宫中御医已去了一屋子,他去也不过徒添麻烦。

    此刻淮王府闭门不见客,家中定然已经乱成一锅粥。想到此处,苏辞不禁将叩门的手收了回来,正欲离去,却听得府内脚步匆匆,倏忽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淮王神色匆匆,从府内夺门而出,完全忽视站在门口的苏辞,家仆备了车,淮王却嫌车慢,将马解下,扬尘而去。苏辞看得愣了一愣,才有淮王府的人出来迎他:“今日天刚蒙蒙亮,世子忽然开始说胡话,继而发了烧热,热若不退,就怕把世子烧糊涂了。满屋子的太医束手无策,刘太医让赶紧去找昨日给世子扎了关键一针的高人。幸而昨日有人认出那位公子,原是林谙馆的二当家玉夭公子,方才王爷已亲自去请了。”

    苏辞只听得前半段话,脑子就嗡地一声响,前几日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好友,如今怎么就……想到此处,苏辞亦顾不得礼仪尊卑了,跨步就往李和安的院子奔去。

    玉夭一向浅眠,睡梦恍惚间,听见有人蹑手蹑脚地爬上了自己的卧榻,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人的臂膀,双眸睁开,昏暗的月色之下,李慎行的脸印刻在他的碧色双眸里,他扯了一半被褥,将李慎行裹进来:“太子殿下深夜来此,必然有命于我。”

    春寒料峭,李慎行在被窝里微微颤抖:“当年时澜你救我一命,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不让你离开……”

    玉夭当初确实在危急关头将李慎行从谁都未曾见过的霁海海蛇的攻击之下救出,但是,此情此景,突然提起多年前的旧事,玉夭知道,李慎行此时的眉峰定然已经扭成了一团。

    “太子殿下应该不是来时澜叙旧的。”

    李慎行舒了一口气:“我想你去救救和安哥哥。”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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