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和202的阳台采光很好,种点什么都能长得很好,每到清晨都是鸟语花香的,沈照被几声喜鹊叫唤给吵醒了,她有些不耐烦地想,明明这喜鹊的叫声和乌鸦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嘎来嘎去的,怎么就一个祥瑞,一个不吉,果然人们就是会瞎编。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想起昨晚似乎是发烧了,好像是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不过现在她是躺在床上的,而且还盖着严严实实的被子,顺着被沿一看,贺遂川就趴在旁边打着地铺,另一边的小木桌上还有给她物理降温的湿毛巾,退烧药还有温度计。

    沈照还没来得及动弹,贺遂川便也醒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了一秒,贺遂川就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说着,他就起身来摸沈照的额头,沈照没躲,他摸了一下觉得不怎么烫了,似乎松了一口气道:“等等再用温度计量一下。”

    沈照有些木然,似乎还没缓过来劲,只是点点头,又问:“昨天晚上你一直在这?”

    贺遂川一怔,先下意识点头,随即皱眉:“不是,你都这样了,还有劲儿怪我没回201睡觉?”

    闻言,沈照不由得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都是你在照顾我嘛?”

    贺遂川没好气儿地回答:“你这不是废话嘛,要不然你会自己好?”

    说完,他自己又反驳自己:“不对,你还没好呢,我去拿温度计。”

    贺遂川刚要起身,就见腰间环上来一双手臂,他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带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愣在了原处。

    沈照紧紧抱住了他,单从这个力度上来看,她应该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半晌,贺遂川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干…干什么?”

    沈照紧贴着他炙热坚实的胸瞠,笑着说:“你不是不喜欢我说谢谢两个字嘛,那就这样表示一下了。”

    “哦。“贺遂川闷声回应道。

    他头一次听说占人便宜还占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沈照抱着他不肯撒手,两人的衣服上有同一种洗衣液的味道,是松香,像是此刻秋日的树林。

    “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贺遂川没好气地说:“你使唤我倒是挺自然的哈。”

    沈照松开手,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能在他脸上看出吃的来似的。

    “嗯…还行吧,清汤面就行。”

    话音刚落,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照生病的两天正好是周末,没请上假,实在让她很是遗憾。

    文科三班的教室窗户正对着一栋楼,那似乎是一所小学,墙体有些破旧不堪,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楼顶上还有座塔,有说是避雷针,也有说是信号塔,都不得而知。

    沈照坐在窗边,早上看着旭日从那塔尖上冉冉升起,渐渐将天边晕成暖色,仿佛时间一切美好都抵不过日出的那一瞬绚烂。

    而到了晚上,那栋楼就黑黢黢的可怕,隔着一条街就是万家灯火,可只有这一栋楼毫无生机可言,原来每面窗子上还有玻璃,后来便没有了,夜幕一降临,那空洞的窗子就好像一双双被挖空了的眼睛,没有神韵,只剩下可怖。

    万圣节那天,大家把灯关掉,围坐在一起,编起鬼故事来,不少人就说那栋楼里闹鬼,沈照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忽然嘴里被塞了一根棒棒糖,橘子的香甜顷刻间在口腔中蔓延,驱散了盘踞在心尖的恐惧。

    沈照往旁边一瞧,贺遂川手里攥着糖纸,眼神有些飘忽,不知是不是在听故事。

    这边的编书人正说到高潮迭起,那边的当事楼应声掉下一大块墙皮来,由于四周太过静谧,墙皮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挑起了每个人的神经,尖叫声也此起彼伏地在教室里回荡。

    “对面楼不是在装修吗?掉个墙皮他们鬼叫什么?”

    沈照含着棒棒糖,抛出疑问,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贺遂川耸耸肩:“可能是…为了气氛?”

    “你说这楼什么时候塌啊?”

    “不知道,它要是往这边塌,不就砸着咱们了嘛。”

    沈照往桌子上一趴,歪着头看着那座破败不堪的楼。

    就在几天前,挖掘机好像科幻大片里的变形金刚一样来到了那座楼前,它挥舞着大吊臂,一升一降,一面墙便粉碎性倒塌,巨大的噪音伴着尘土飞扬冲击着教学楼的窗子,每倒下一面墙,窗户就会随之颤抖。

    在那个庞然大物面前,一幢楼好像也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看似坚不可摧的墙壁也变成了一推即倒的积木。

    他们当时正在上历史课,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外面的拆楼盛景吸引了过去,没人再关心几千年前的人和事到底如何,只知道眼前这般大楼坍塌的景观可谓难得一见。

    在断壁残垣间,沈照看到了一张地图,大约是原来小学留下的,她怔愣地望了许久,忽然想到,若是她身处的这栋楼拆掉,会剩下什么呢,是她手里的历史课本,还是贺遂川指间的按动笔。

    这实在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沈照总会为她的跑神寻求各种各样的理由。

    他们教室的方位实在不错,几乎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沈照径自嘀咕:“我最好奇那座塔怎么办。”

    就在那座塔摇摇欲坠的时候,天上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施工队只能被迫停工,历史课也终于可以正常进行。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残墙败瓦上,好像那里刚刚经历过一次地震,又好像即将迎来一次重生。

    沈照没有看到那个塔到底是被无情的一铲子给拆掉还是用吊车给拉走了,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被通知要先迁到二中分校去上课,等这边的楼装修好了再回来。

    高中生藏在自己座位各个角落的书,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加到一起一定足够砸死一个成年人,这样的举家搬迁可谓是劳民伤财。

    沈照把书包塞的不能再塞,结果还剩下一捧书,她便直接用桌布裹起来抱着往外走。

    分校离住校并不远,但这样浩大的队伍出行,也要走个二十分钟打底,和上次秋游差不多,骑自行车的同学占有绝对的优势。

    早就不再骑车上学的贺遂川,选择把自行车留在了学校,今时今日看来,实在是个明智的决定。

    沈照看着他往车棚走去,不由得感叹有车骑真好。

    学生们或拖,或抱,或抗着那些千斤重的书,在大街上发出此起彼伏的哀怨,时不时有自行车从旁边掠过,有些人会遭到一些嫉妒的白眼,而有些人则会被拦下来被迫用车带东西。

    而贺遂川便是属于后者,不管是凭借着那张难得一遇的脸,还是有眼力见儿的好性格,他在班里的人缘都一向不错。

    看见是他经过,不少人直接跳了出来,可他却一一笑着拒绝:“你们看我这有筐嘛,带不了东西。”

    闻言,那些人眼里希望的曙光在顷刻间破灭了。

    沈照正在队伍里一边走一边闲聊,就见一辆熟悉的自行车直接停在了她身边。

    沈照一愣,脚步一顿,一脸疑惑地看向贺遂川:“干嘛?你不是带不了东西嘛?”

    贺子胥展颜一笑,那双眼眸一弯,似桃花潭水般让人沉溺,他那样看着她,轻巧地说:“确实带不了东西,但是能带人,上来啊。”

    此言一出,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不免瞠目结舌。

    沈照的目光闪躲着,似乎想继续朝前走,踌躇了一秒,最后还是指了指自己问道:“你…在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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