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和小时候最讨厌的人谈恋爱 > 沂源镇(九)
    于崧的母亲在沂水镇很有名,她既不温柔也不贤惠,出名的是她的妩媚风姿,她嫁给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却还不肯老实,屡次红杏出墙,便注定不得好死。

    她是在于崧九岁时候,熬不住梅毒去世的。

    于崧看见自己那位原本卖弄风姿最为得心应手的母亲,日渐憔悴,身体上开满了红肿溃烂的梅花,又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四肢僵硬,变得佝偻模样,便总是不愿意涂药膏。

    她临死前笑着说,宝贝,别哭,妈妈就是天生丽质的,连生的病也是好看的,你瞧,在身上开花呢。

    他的妈妈水性杨花,又害了那样的病,人人提起来都觉得恶心晦气,可他却觉得有妈妈在的时候,他是有人疼的,至少有人叫他一声宝贝,告诉他天寒地冻,要添件衣裳。

    妈妈没了,他就算冻死,也没人管了。

    他原来只是讨厌父亲,还没有到恨的地步,可在每次看见妈妈背上那块伤疤时,厌恶便加重一分,而在看见妈妈尸体的那天达到了顶点。

    她遍体都是伤疤,可还是琵琶骨上的那片最丑。

    他是真的恨那个人,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沈照出现时,于崧救她,只是因为不想让她的血脏了妈妈以前呆过的库房。

    可后来他就改主意了,因为他发现沈照是他身边唯一不怕他的活物。

    即便他养条狗,整日好吃好喝的待着,那狗也还是会怕他。

    但沈照不会,她会笑会闹,还会给人起外号,有时比阳光还要刺眼,在于崧的底线上疯狂蹦跶。

    可他就是不生气,甚至还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最终长成了一片荒原,在见到她的那一秒才在荒芜里开出一朵花来。

    他身边有太多死气沉沉的物件,在日复一日的高温和捶打下,连他自己也快变沉默锋利的铁器。

    只有她是明亮鲜活的。

    知道沈照要离开沂源镇的时候,于崧逼迫自己走进了一家烤肉店,吐了一天一夜,却还是想见她。

    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他偷偷把她的报考申请书撕烂,见计划不成,便直接把她绑了起来,带到他们最初遇见的那个库房。

    沈照回忆起自己被绑到库房的那一晚,心里并不害怕,只是有些难过。

    因为松鼠终究还是变回了于崧,他终于还是变成了他父亲的样子,那个他憎恶仇恨的样子。

    只可惜他自己却意识不到。

    再后来,就有些乏善可陈了。

    连贺遂川都猜得到,于崧如果舍得对沈照下什么狠手,她也就不会站在这了。

    不过是过了个一两天,于崧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比如被他那个死爹叫走了,沈照便自己跑出来了。

    其实她要离开沂源镇,并不需要什么原因,只是因为于崧的根茎扎在沂水,而她的在柏舟。

    她就像漂泊许久的叶子,迷失方向也好,眷恋他乡也好,可还是要叶落归根的。

    所以,他们归不到一处。

    可于崧不明白,他还是执拗地看着沈照,非要问出个答案来:“到底因为什么,是那个小子?你喜欢他?”

    沈照神色一变,忽然比上课玩手机被老师抓包还要紧张,和他同样紧张的还有一门之隔的另一个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听得真切,也想得明白。

    沈照明亮的眼珠转了几圈,讪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能看上他?他就是个大少爷脾气,我最受不了他了,看见他就烦。”

    一明一暗两个人一口气还没舒出来,就听见她继续道:“不过,我确实有喜欢的人。”

    贺遂川忽然觉得有些轻飘飘的,甚至有些站不稳,他靠着墙壁,上面还有某个孩童幼时在上面的幼稚涂鸦,经过岁月的磨损,已然模糊不清。

    他茫然地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图案,忽然觉得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要半夜跑过来听人家的墙角,分明就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如果他没听到,他还可以装作不知道,装作自己还有机会,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着她。

    可现在属于他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是谁?”于崧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轻启,几缕雾气随之升起,更显寒意。

    沈照觉得如果她说出来个什么名字,他接下来就会要了这个人的命。

    “于崧,你还记得我有一把手工刀吧。”

    于崧点点头,那柄小巧而又锋利的物件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接的活其实很简单,拿人钱财,取人性命,沈照那时候就跟着他,负责偷袭或者善后。

    他有很多趁手的兵器,也几乎没有一样没见过血。

    沈照用来防身的只有那把手工刀。

    而于崧总是竭尽全力不让它沾血,即使它抵不上铁铺里随便一件冷器的一星半点,却仍旧是他唯一一件用心甚至性命去保护的一片净土。

    在于崧眼里,血是脏的,他的铁铺是脏的,连他自己也一样。

    但那把手工刀永远洁净,被它的主人握在手里。

    沈照接着道:“我喜欢的人,就是送我这把手工刀的人。”

    于崧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已然没了什么情绪,澄澈的好像洒下的银辉,冰冷又明亮,看得人心底生寒。

    “我没有撒谎,那是我很小就喜欢的人。”

    冬夜里冰冷的月光被屋里的灯火柔和成暖色照进沈照的眼眸里,她清浅一笑,想起自己许多差点丢掉小命的瞬间都只有一把手工刀在身侧,好像它已经变成一个可以替自己抵挡灾祸的护身符。

    闻言,贺遂川觉得自己的心被豁了一个小口,慢慢的放血,密实的酸痛涌上来,让他手脚发冷。

    那把手工刀,是他送给沈照的。

    那是他送给她的一个生日礼物,是七岁还是八岁的,他记不清。

    那时候的小男孩压根不想着送什么生日礼物,只是他妈妈提起来,他便随手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礼物。

    贺遂川现在回想起来,七八岁的小孩很容易丢三落四,沈照便更是如此,今儿买了一块稀罕的不得了的橡皮,明儿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找不到也不会难过很久。

    他们小学也没有手工课,一把手工刀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甚至还有点违禁品的意思。

    他认为沈照根本不会把这样一个多余的东西当回事,又过了这么多年,哪里还会有什么踪迹,连他自己也早都不会想起。

    所以在他再次见到那把手工刀时,根本没想到这就是自己随手送出去的那个。

    她得有多喜欢呢,贺遂川暗自思忖,肯定是十块好看的橡皮也不肯换的,才能让她把它留在身边那么久…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杵着干嘛,等着被风干成腊肉干当过年的下酒菜?”

    门开了,暖黄的灯光照在贺遂川脸上,他才觉出寒冷,手脚似乎已经僵住了,动弹不得。

    于崧之后说了什么,沈照又是怎么把他打发走的,贺遂川跑神了,没听到,就像上课时候,只是溜了一会号,再转过头,就已经是满满一黑板的字。

    而贺遂川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受。

    沈照纳闷地看着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真冻住了?”

    贺遂川下意识抓住了面前这只飘来飘去的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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