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孩子的反应，何念微微一笑：“看来，我猜的没错。”
早在四小时前，他就已经想明白了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规则怪谈，不可能留下死路！
以及，规则的限制，一定是双向生效的！
如果小白的力量强大到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那么它又何必选择用污染认知的方式控制其他人呢？
它利用的，就是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
如果把污染的过程看做一场精神方面的较量，那么小白认为“人是动物”的信念，就会污染精神力更弱的人。
而人类对于这种未知的力量产生恐惧时，内心的信念就会产生动摇，自然无法和小白抗衡。
换言之，如果你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人，小白是动物，比方说给自己打上思想钢印，那你只需要站在小白面前，就能让它落荒而逃。
捕捉到小白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后，何念起身站了起来，自上而下俯视着它。
“小白，你知道吗，其实早在今天中午，我就已经知道了动物园的真相。”
何念缓缓在房间内踱步，他此刻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电视剧中的反派在占据优势的时候都喜欢嘴炮。
自己如此巧妙而精致的谋划，如果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实在是一种痛苦。
“我本可以立即说出真相，达成第二阶段的通关条件，但是，我并没有选择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小白很配合的问道。
何念没有直接回答：“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对吗？”
小白点点头。
何念继续说道：“这个副本并不难，我自信不可能差劲到不能一次通关，然而，我偏偏就这么做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说明我遇到了某件事情，以我当时的身份，无法完成，但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小白低下了头，它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人好像真的不是一个物种。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会有这么大吗？
何念突然站定，锐利的双眼似乎要透过小白的眼睛看穿灵魂。
“小白，告诉我，我要做的这件事是什么？”
小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想取代我。”
这个答案，让何念怔住了。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小白脸部突然裂成三瓣，细长的舌头电射而出，将桌上的小夜灯击碎，整个办公室立刻陷入了黑暗。
它这番作为，也让何念反应过来了：“你在撒谎？”
一击得手，小白底气瞬间足了很多，似乎眼前这个人类也没什么厉害之处嘛。
“这可是要拜你们人类所赐啊，你们人类，不就是一个充满谎言的物种吗？”
何念失笑道：“想不到你对我们人类还挺有研究的。”
黑暗中，小白的声音逐渐变得自信：“如果你们人类不是这个星球上站在最顶端的物种，你以为我会选择你们？”
“论耐力，你们比不过能够长途迁徙的鸟类；论奔跑速度，你们比不过猎豹；论个体战斗力，你们比不过狮子老虎；论智力，你们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攻破病毒，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们凭什么能站在生物链顶端！”
何念没有理会它言语中的嘲讽之意，只是淡淡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木桶效应吗？”
“木桶效应是什么？你们人类自己创造的名词吗？”
“木桶效应是指，一个水桶能装多少水，不取决于它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一块。”
何念仿佛化身为了一个老师，正在为自己的学生教授知识。
“我们人类虽然很多方面都不是最强的，然而，当这些方面拼凑在一起时，形成的却是这个星球上容量最大的木桶。”
小白咀嚼着这句话，感觉很有道理。
然而，它忘了，此刻的自己，用的正是人类的身份。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突然在小白的大脑中蔓延开来，它的身体缓慢的开始异变。
何念温和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响起，落在它耳中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被污染的滋味，好受吗？”
先以人类的身份示弱，让小白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份摆在了人类的对立面，然后再让小白承认人类是这个星球上最顶端的物种。
一拉一扯之间，小白已然被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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