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逢场作戏 > 失序感(下)
    郑经云余光看她一眼,没作声。梁嘉英不由问他:“好好的礼物,不拿去送人,怎么扔在这里?”

    他的声音明显不耐:

    “看着眼烦。”

    礼品袋被塞在座位下面,横七竖八几道折痕,表面褶皱不堪。

    她又问:“送给谁的?”

    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没多余感情的一句:“母亲。”

    她不禁皱眉:

    “既然是送给妈妈的东西,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认真端详片刻,梁嘉英实在受不了这不像话的包装。她拎起袋子的两角,把它固定在膝盖上,手指将那些压痕一道道地细心捋平了。

    方才破破烂烂的袋子,这回重新恢复如初。

    她放下那只礼物袋,整齐地收好搁在脚边,见郑经云时不时以余光打量着她,转而坐直身体,看向窗外。

    气温寒凉,梁嘉英缓缓呵出一口白雾,抬头望了眼暗沉的天色,卷积的阴云蔽日,不知这雨几时下起,又会持续多久。

    她最讨厌这般缠绵无休的雨天。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

    打开屏幕,是梁笙笙发来的消息:

    堂姐,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她回过去:出了什么事?

    对面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复,显示正在打字,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犹豫不决地问道:

    明天我们约好要去的那家餐厅,刚刚突然打来电话,预订的座位全部取消了……我们要不要换一家吃?

    梁笙笙口中的这家餐厅,是港城新晋的米其林三星,主厨是当地餐厅里唯一一个港城出身的。

    为了预约这家餐厅,梁嘉英等了整整半年时间,好不容易等到明天的位子,不成想竟被这样不明不白地取消了。

    想了想,她问:怎么这么突然?

    梁笙笙:听说是有大人物要在那里办宴席。

    大人物?

    梁嘉英冷笑。

    她预约了半年才得来的位置,因为别人一句话便化作乌有,哪有这样的道理。

    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在捣乱。梁嘉英很快回短信:把那家餐厅的地址再发我一遍。

    过会儿手机上发来一行地址:

    南敦道88号。

    她将地址保存下来,又回:几点下课?等等见面聊。

    发完消息,这时抬头,车子刚好开到了大学城附近,便出声道:

    “就在前面停吧。”

    车子靠在街边缓缓停下。

    梁嘉英道了声谢,拎起雨伞,打开车门要下车,这时却被郑经云叫住:

    “等等。”

    梁嘉英纳闷地看向他,维持着要下车的姿势。

    车门已经半开,微冷的雨丝斜斜打在她手腕上,瑟瑟的凉意。

    郑经云嘴里叼着烟,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伸进外衣口袋里翻找。半晌,摸出一只小盒子,抛给她:

    “这个你拿去。”

    梁嘉英一头雾水地接住,手里的伞刚好同时撑开。

    在地面上站定,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是条手表带。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原本半坏不坏的手表带藏在衣袖里,再看盒子里这条,款式和她手腕上的一样。

    郑经云特意停下,饶有兴致地欣赏半刻她惊讶的神情。随后淡笑一声,油门踩到底,转瞬消失在如织涌动的车流中。

    郑家别墅建在山顶,全港城最昂贵的地段,一路开车过去,经过的几乎是拥堵的高架桥。

    云雨埋山,磅礴的雨雾遮蔽了车牌,上山时还被几道保安拦下来,才得以放行。

    车子一直开到山顶,在庭院里熄火。

    郑经云侧身,将放在副驾驶的礼品袋拿起来。

    驾驶室内极静,外面乒乓作响的雨声愈来愈清晰。

    他一手打开车门,余光瞥见纸袋子上的压痕,目光不由多停留一瞬。

    上面几道折痕,因被整理过,已看不太明显。若不细看,恐怕没人会在意。

    委实是多此一举。

    郑经云将它拿在手里,掂量了片刻,动作滞了滞。

    袋子上似萦绕一股浅淡的香气,挥之不散。

    接着,他将外面的袋子抽走,留在副驾驶座,只手拿着那枚礼盒,开门下了车。

    站在门口,按了两下门铃,却没人应。

    郑经云一手拎着礼盒,另一手从口袋摸出手机,刚要调出通讯录,原本紧闭的大门却开了。

    门里面一位保姆模样的老妇人探出头来。

    她先是看向他手里,“哎呦”一声,脸上挂着欢喜:“郑先生回来一趟,怎么还带着东西!”

    郑经云将手里的盒子直接递给她,向里面走进去。

    老妇人在他身后合上大门:“雨太大,今天的下午茶临时取消掉,太太正不高兴呢。”

    他问:“这儿有干净衣服没有?”

    老妇人愣了一秒,见他身上的衬衣湿透,黏腻贴着皮肤,想必不好受,才反应过来:

    “……等等我给您找一件去。”

    说完,迈开步子跟在他身后,一边低头打量起手里的木盒,语气毫不掩饰的欣喜:

    “果真是昨天电话里说的,这月饼,听是董事长专程从北京空运来,要捎给太太尝的。”

    庭院里仍在落雨,印有“郑宅”两字的漆木铭牌被浇得乌黑透亮。

    郑经云穿过回廊,没几步,感觉出院子里不同寻常的清静。

    他寻到落脚的地方,站在门厅外,看见地上歪斜躺着只断掉的高跟鞋,泥泞里狼藉得看不出颜色。

    老妇人手里端着那枚木质食盒,留意到他瞥的那一眼,浮起尴尬之色,不大自然地解释:

    “嗐,早上又有外面的女人来闹事,下面的人没来得及打扫干净。”

    说着打开门厅的大门,请他进去。

    雨天淌了水,难免积到地板上。老妇人说要去给他拿双客人用的拖鞋,抱起食盒,转身进了隔间。

    郑经云于是走向窗边。

    单调冰冷的白墙入眼,侘寂风格的中式庭院,疏雨打梧桐,徒增一抹萧索。

    这地方民国时期曾是租界,即便经过几次改造,仍保留着上个世纪的原貌。

    他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一切仿佛被雨水浸透了。

    雨水沿着下颌淌过,无声落在窗沿。

    半分钟过去,老妇人总算寻着件干净的衬衣,从衣帽间出来。

    她要走上前递过去,这时被楼梯上传来的声音叫住:

    “常妈,你把人带进来的?”

    常妈立刻顿住脚步,拘谨地立在原地,解释:“太太,是郑先生来了。”

    郑经云闻声抬眼,看向楼梯上的姚令宜。

    姚令宜拾阶而下,高跟鞋跟咔咔踩着瓷砖,目光盯着郑经云,话却是向常妈问的:“越行没回来吗?”

    常妈赶紧回:“他托郑先生给您带了礼物,我这就端过来,给您尝尝。”

    姚令宜已经下到大厅里,到沙发坐下,转而示意郑经云:“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郑经云抽出一支烟,声音听不出起伏:“礼物我已经带到了,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姚令宜也不同他推辞:“听越行说,他又给你安排了桩婚事,有这回事?”

    半晌见他没应声,她不由地轻嗤:“真是越来越没出息,姓梁的那家,哪儿上得了台面。”

    郑经云仿佛没听见,只将烟点燃,神情全然似不在意。

    姚令宜满腔奚落无处发泄,反倒生出对牛弹琴的憋闷感。她忿忿然了会儿,又说:“听大姐说,郑仲鹤明天要在家宴上告状,让老爷子撤你的职,这事你知道吗?”

    “撤就撤了,有什么大不了。”

    姚令宜“呵”了一声,冷嘲热讽地开口:

    “原本把你领回来,为的是不让公司便宜了外人,你倒什么本事都没有,反叫人弹劾了一路。”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带你那个哥哥回来!”

    郑经云耐着脾性,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有能耐你就把他带回来。”

    这话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职都给人撤了,还来我这儿干嘛……”

    话没说完,便听郑经云冷笑:“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

    姚令宜顷刻翻脸,几乎要破口大骂,然而瞥见他的脸色,多少有些忌惮,转而气呼呼地朝厨房的方向喊:

    “常妈!”

    常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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