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小姐，明天我们还会见面的。还是老地方。这是今天的报酬。谢谢你能陪我。”说着，看客人当着那两个黑衣人的面将六块大洋轻轻地交到了章楠的手中，笑着露出的牙齿都比章楠白。
章楠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接受了他的酬金。当前，她也确实不想惹上麻烦。即便她的客人没有跟她发生任何的事情。
果然，当他们分别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没有跟来，看来目标不是章楠。章楠刚刚逃脱那两人的跟踪也顿时松了一口气。倒也担心起今天这个奇怪的客人来。
章楠想回去看看那两个黑衣人，跟踪那位客人到底想干什么？但内心的理智又告诉她，不要去招惹是非。在世上能独善其身的活着就行。
确实，弱小的人往往是有一些莫名的正义感。
章楠内心很是矛盾，犹豫不决，畏缩不前也其实不是她的性格。但如今却又毫无办法，也不能随性而为。
“哎呀，管那个人干嘛呢？真是的，说不定是自家的下人找上门来，寻自家少爷罢了，我操心个什么劲。”章楠喃喃说道。
南京又下雨了，也是它最烦人的地方。青烟黛瓦间噼里啪啦，鼓楼高墙上是嘀嗒嘀嗒，街上往来人，驱尘迫水逐，脚步声踏踏，这四周的环境犹如音乐会厅里众人的大合唱，如听仙乐耳暂鸣。若是诗人在某处烟雨的角落，作上一首应景的诗词，歌女在旁吟唱，也应是一番引人驻足的好景。
章楠回到自己的居所，那是一个漆黑的巷子，巷子口就倒满了恶心的泔水，几个跟她一起卖的女的和她同居。就在巷子最深处，红漆木门横在中间。木门两旁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守着。这是老鸨雇来的人，这个老鸨年龄不下50岁，章楠是在17岁的时候就被这个老鸨骗了过来。一直都是这里的头牌。里面的姑娘不说有多好看，至少个个浓妆艳抹，她们在南京也是艳名在外。
章楠每次经过这个巷子，都要捂着鼻子，这次回来也是一样。
老鸨手里念着佛珠，带着金锁，据说这金锁是拿了她的第一次的男的送她的。那男人一走便是30多年不见了踪影。老鸨也是一戴就戴了30多年。
老鸨体型微胖，宽厚的红唇，手戴三颗戒指有金的，有玉的，还有金镶玉的。头发倒依旧是乌黑的模样，不过也是卷了的。看起来杀气十足。她靠在红色的门栏上，看见章楠回来了，嘴里嗑着瓜子，喃喃地问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是客人不满意，还是他不行了？不会那双倍的价格没有给吧？！”
“给了。”章楠立马回答道，说着，便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六块银元。
老鸨见状，微微一笑，轻轻从章楠手中拿走了四个银元，说道:“我就说嘛，姑娘天生丽质，今天又穿的那么骚气，怎么会不让客人满意呢？你看妈妈的嘴，真的是。你接客啊，我放心。”
“是的，妈妈。”章楠点头敷衍道。
“不过，有一个事我今天要跟你讲一下，我们这条街管事的换了，原来那个姓王的督察局局长调走了，换过来的是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30来岁，春兰和雅娟都去试过了，都被赶了回来，我看过那个小伙子的样子，长的是很帅气，想必是对那两个货色看不上。妈妈也求你，你找个时间去看看，你们年龄都相仿，靓男俊女，干柴烈火的，更好相处。更何况你也不差，这也是为以后将来有人罩着……不也好嘛。这个世道，没一点势力，光请一些壮实的男丁来保护，也比不过他们这些带枪的呀。看在妈妈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为难你的份上，就帮妈妈一回，去自降身份一下，知道你不喜欢主动，但也确实没有办法呀。谁让咱吃这碗饭的？如果没把这位爷给伺候好了，以后再回来找咱们的麻烦，这可怎么办啊。你说是吧，姑娘，要顾全大局呀。”
“妈妈既然这么说了，我怎有推迟的份呢？可是这个什么局长，都已经把春兰她们给赶回来了，我去，恐怕也于事无补吧。按您说的，或许是觉得没有看得上的，其实也倒可以试试，就怕遇见一个确实比较正直的男人，那该如何应对？”章楠皱着眉头说。
听到这里，老鸨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头仰着天，好似在凝魂聚气练狮吼功，笑了好一会儿说道:“呵，正直？除非他不是男人，不然哪个人脱他衣服？他会不动心！男人，我最了解男人了。他们什么心思，我知道，你也知道呀。你今天倒信起男人正直的话来了，是春兰她们两个人不懂得见人下菜，上来就去脱人家衣服，各种的聊骚，我一个女的都觉得无聊。你不同，你识大体，知道分寸，有的人不就是喜欢半推半就的嘛。他们这些当官的不都是道貌岸然的吗？你活了这么久，难道悟不出这个道理来？”
“妈妈说的是，那我后天准备。”章楠不敢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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