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
“说吧，”叶筱青坐在何芸熹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何芸熹越过她想去放包，被她拽回来。
“跟林霄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看教室里上自习的那些人，什么人会挨着坐一起？那么窄的桌子，两个女生都会觉得挤得慌，只有情侣才会挨着坐。”
“他说里面那个椅子坏了……”何芸熹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这句话她自己也不太相信。
“林霄绝对是对你动心了。”叶筱青说。
是吗？可是晚上自习他除了坐在她旁边，跟之前相比并没有其他不一样，回宿舍的路上也没有说多少话。
第二天傍晚，何芸熹在图书馆通往三号楼的那条路上又遇见了林霄。
“今天还是去3号楼吗？”林霄问。
“是的。”想到昨晚叶筱青说的话，她心跳的速度开始有些不正常。
林霄跟上来和她并排走，她吞了吞口水：“你……最近不忙吗？”
“这几天还好，国庆后事情会多一些。”
“哦。”
走到教室最后一排，林霄说：“你去里面。”
何芸熹想起林霄昨天说那个椅子坏了，就换到了过道另一侧，这边也是一排三个座位，她穿过去到第三个位置坐下，林霄就跟进去坐到了中间椅子上，挨着何芸熹，然后把何芸熹的包也接过去同他的放到一起。
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何芸熹感觉教室里的空气有点闷，一整个晚上，她有点魂不守舍。
9点还不到，何芸熹就收拾书本准备回宿舍。
“你今天怎么了？”林霄问。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何芸熹眼神有些躲闪。
林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何芸熹出了教室，林霄也跟了出来，刚走到楼梯口，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很快就下起雨来。
下到一楼，正撑了伞走下台阶，就听见身后林霄叫：“何芸熹！”
她回头，见林霄站在台阶上望着她。
“我没带伞。”他说。
这雨说大也不大，但如果就这样回宿舍，衣服肯定也会湿透。
何芸熹撑着雨伞返回台阶上，“一起走吧。”
林霄唇角一抿，弯腰钻到伞下，何芸熹把伞举高一点，不够，又举高一点……
林霄一把接过她手里的雨伞，“走吧。”
伞下的空间本来就小，林霄手里的伞又偏在了何芸熹这边，没走几步，他的一条胳膊就全部淋湿了。
“你衣服都湿了。”何芸熹说。
“没事，快到了。”
两个人在伞下那么近，林霄说话时气息就喷在何芸熹的额头，何芸熹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心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直到走过了几栋宿舍楼，她才反应过来，“你住哪栋？”
“已经走过了，先送你回去。”
走到宿舍楼的雨棚下，林霄收了伞递给何芸熹。
“雨还下着，你撑回去，改天再还我吧。”
正要转身上楼，林霄叫住她：“何芸熹。”
她回过头，林霄定定地看着她。
两人就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何芸熹看不清林霄眼里的情绪，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林霄紧跟着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何芸熹的手腕，一手揽过她的肩，低头便吻了下去。
何芸熹只感觉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意识里一片混沌，连呼吸都不会了。
林霄只是贴着她的嘴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片刻之后，便放开了她。他看着她有些呆愣的神情，轻轻唤了一声：芸熹……
何芸熹回过神来，看到近在咫尺的林霄眼里噙着笑意，深吸了一口气，不等他说后面的话，就挣开他的手转身跑上了楼。
林霄站在原地看着何芸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勾了勾唇角。
何芸熹跑回宿舍，抓起水杯猛喝了好几口水，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一只裤脚都湿透了，于是就去洗了澡换了睡衣爬到床上。
本想坐在床上看一会小说，可脑海里一直是刚刚林霄亲她的画面，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索性将书塞回枕头下，抱着被子躺了下来，翻过来翻过去的，竟开始傻笑起来。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被人亲，心里还是有点小震撼的。
但这个时候躺在床上想起来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怪当时太紧张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只隐约记得他的唇凉凉的、软软的，还透着一股清冽的味道……
叶筱青回宿舍就看见何芸熹以一个很怪异的姿势趴在床上，被子被她揉成一团抱在怀里。
“今天这么早回来？”她扯了下何芸熹的被子，发现她的脸有点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何芸熹坐起身把被子理了理，“下雨了，就回来了。”
叶筱青有些狐疑地看着她，“是吗？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何芸熹把枕头下面的书拿出来，极力掩饰着心虚，“看小说看到女主病死了，心里有点难受。”
“什么小说？”叶筱青抽走她手里的书，“浮生六记？没听过，这书名倒是挺有意思。”
叶筱青总算放过她，把书还给她，然后去洗漱了。
何芸熹刚把书关上，就收到了林霄发来的短信：“明天还去3号楼吗”
她点开短信输入框，“是”字拼音写了一半，又删除了。
今天这是算怎么回事呢？是跟林霄正式开始了吗？是不是有些突然了？连个正儿八经的表白都没有？
之前他不是说暂时不谈恋爱吗？按照他的性子，估计至少要毕业后吧？
不过他的性子似乎也不像平时想的那样，原以为会有一些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就亲了。
一直到宿舍里熄了灯，何芸熹的短信都没有发出去。她关了手机屏幕，将手机塞到枕头下面。
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可我迟早要回去的，到时候要怎么办？
如果我真的走了，他还会记得我吗？
何芸熹在床上扭过来扭过去的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震了一下，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已经快12点了，还是林霄发来的短信：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何芸熹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然后拉着叶筱青去了4号楼。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林霄一起上自习？”叶筱青问。
“是的。”
“林霄表白了？”
“什么？”
“你昨晚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我还不清楚你吗？只要心里有事，就很难入睡。”叶筱青看她不说话，又接着说：“今天早上你又要换教室，是不是林霄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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