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光年心里一惊,莫不是喝醉了?张口说道:“我是盛光年啊,道长不认识我了?”
蛟川眯缝着眼把盛光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胸有成竹地说:“小兄弟,你我素未谋面,你认错人了。”
素未谋面?才三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盛光年提醒道:“东来客栈失火,铁匠老余,落霞岛郊外你教我练剑,统统不记得了?”
蛟川似是听不明白,对老鸨怨声道:“随便把这莫名其妙的人带到这里,扫了我的雅兴,快轰走。”
站在门口的老鸨慌忙赔罪:“是是是,怪我有眼无珠。”说着要拉盛光年出去。身后的段勇为听不下去了,冲上前说:“他千里迢迢从落霞岛来找你,道长何故装作不认识?”
蛟川一见段勇为,表情由阴转晴,笑着说道:“呦,这不是段大师的公子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贫道的确不认识他。”说着他端着杯子向段勇为示意,“段公子过来喝一杯。”
段勇为愣住了,他回头讶异的看着盛光年,盛光年满脸怒气,失望的说:“我们走!”
一路上盛光年走得很快,段勇为从后面跟上来说:“你走慢一点!”
“蛟川这个人素来不靠谱,很多人都知道,都说他是放浪之人,假道士,兴许他忘了,也不无可能。”段勇为安慰道。
盛光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段勇为淡然说道:“忘就忘吧,我困了,着急回去睡觉。”
后来蛟川的事情盛光年也不再提了,每天打铁铸剑,倒也过得去,在这里没有人叫他小盛,学徒们都叫他盛师傅,连比他年长许多的韩师傅都喊他盛师傅,韩师傅常常感叹:“后生可畏啊。”
每每这时盛光年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还不太适应这个新身份。倒是段勇为反倒会直呼他的名字,不过有时候他也故意跟着别人一起喊盛师傅,盛光年白他一眼,他嘿嘿直笑。
段勇为每天也在锻造坊干活儿,他吃苦耐劳,谦逊有礼,和大家相处的很好。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将来是段氏铁匠铺的继承人,在他面前说话做事,不免有些保留,有人巴结他,也有人防着他。这些段勇为心里都明白,在锻造坊他是不会有真心朋友的。
只有盛光年和别人不一样,说话直言不讳,并不讨好他,而且似乎对他特别理解,两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其实盛光年是觉得古代人礼数太多,活的太拘谨,他一向不太遵循那一套。以前在落霞岛,民风淳朴,乡亲们并没有那么多礼数。可自从来了这皇城脚下,规矩太多,甚是是麻烦,所以他无意间就把一些礼数忽略了。
那日门外来了一位白衣男子,他面如冠玉,气度不凡,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带束住,垂落在身后,眉宇间隐隐有一丝狠厉。
他来买剑,但段勇为带他看遍所有宝剑,他皆不满意,直言要让段年鹤亲自为他打造一把,段勇为只好跑去喊他爹。
段年鹤匆匆赶来,问道:“不知阁下想要什么样的剑?”
“最好的剑!”那人说道。
“最好的剑这里就有啊。”段年鹤绕到他身后,拿起木架上一把宝剑。
“段师傅明白我的意思,直接说吧,多少钱?”
段年鹤放下手中的剑,慢慢说道:“老夫早已不碰铁器,不如这样吧,让我儿子为阁下铸剑。”
那人看着段勇为,怀疑道:“他行吗?”
段年鹤笃定道:“他得我亲传,能造正宗段氏兵器。只不过嘛,这价钱有点贵。”
“我知道,多少?”
“一百两。”
那人并不惊讶,交代了对武器的要求之后,问道:“何时取剑?”
“三日之后。”
“那好,三日之后再会。”说完那人便抱拳告辞。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段勇为说:“爹,看来是冲着您的名声来的。”
段年鹤负手说道:“不是我的名声,是段家的名声,好好铸剑,不要辱没了段家的名声。”
消息传到了锻造坊,盛光年此时正在给一把刀开刃,听到韩师傅说:“小段师傅又要露一手了,一百两啊,哎呀,真有钱!”
盛光年抬头问:“什么一百两?”
“小盛师傅,你我打一辈子兵器,都卖不出一百两一把,段师傅就能。”说着他用眼神瞟了瞟刚走过去的段勇为。
“一把武器一百两?”这一下子勾起了盛光年的好奇心,“我去看看!”
盛光年从凳子上站起来,追段勇为去了。
韩师傅自言自语道:“看吧,看一百遍你也学不会。”
段勇为穿过一个个锅炉,伙计们正忙得热火朝天,叮叮当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盛光年从后面追上来,并排和段勇为走着,“听说你要打一把不一般的剑,我能看看吗?”
“可以,现在很少铸这种武器了,你运气不错。”
“为什么?”
“你可知道我爹要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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