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永诚做完冠脉造影还在昏睡中，张乐晗主动带陈英出去吃饭，给了穆司恬一个眼神，穆司恬轻轻点了点头。
穆司恬慢慢推开病房门，窗外的暖阳从窗外洒到床上，爸爸的形象一直都是坚强刚毅的样子，少有这样安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不言不语。
穆司恬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拉起爸爸开了一个血口子的胳膊，手背上打着点滴。
很多年前爸爸做手术的时候，胳膊上就是有一个血口子，让人看了就触目惊心，好像已经过了太害怕的年龄，更多的是心疼。
穆司恬就坐在床边，守着穆永诚坐了好久好久。
直到穆永诚醒过来。
“爸爸，有没有不舒服？”
穆永诚笑着摇摇头，“你老爸什么人，这算什么！”
穆司恬苦笑一下，刚好有护工把清粥送过来，“那我扶你坐起来，喝点粥，别的吃不了。”
这样的时候似乎很少，这几年，一个人在异地他乡，仿佛印象里就没有帮爸爸妈妈做过什么。
穆司恬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老爸，这碗粥，好像喝了很久很久。
站在病房门外的人默默湿了眼眶。
张乐晗揽住陈英的肩膀，“阿姨……”
“嗐，走吧。”
自家女儿就是这样的性格，陈英常说“我生的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女儿永远是不善言辞的样子，在家里也喜欢一个人做自己的事，小时候受了委屈，就一个人在被窝里哭，还得忍着不哭出声，穆永诚生病，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偏是最贴心，不哭不闹，自己感情受伤，也没有报过一句忧……
想到这些，陈英心里就揪着疼，穆司恬很早就比同龄人懂事太多，这几年，越发不爱说话。
晚上穆司恬拗不过陈英，反正病房只有穆永诚一个人，索性两人都陪床。
看着爸爸妈妈都差不多入睡了，穆司恬翻身下床，蹑手蹑脚走出门。
推开贺景清办公室旁边的那个阳台的门。
看着坐在那里的人，穆司恬也坐过去。
贺景清有些混沌的眼顿时清明起来，“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很多话，这么多年了，两人一个眼神就懂，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今晚的月光仿佛格外清朗，清辉毫不吝啬地洒满这片天地。
“还有病发吗？”
“没。”
“他在藏区。”
穆司恬眼神一瞬的恍惚，原本很沉静的心，好像揪了一下。
“听谁说的。”
“飞远。前段时间他来这出差，我们吃了个饭。”
“嗯。”
“你一直知道。”
“知道又怎样，失约的人，我还能做什么。”
身边的人一直避讳着这个问题，穆司恬不是不知道，是不敢面对吗？还是已经心如止水了，还真不知道。
“你不用一直担心我，倒是你自己。”穆司恬看了看贺景清紧绷着的下颌，一副温润绅士的样子，是良医没错，可是医者不自医啊。
“晗晗为什么来香港，你不知道？”
终是绷不住，贺景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些无奈。
“知道又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辜负人家。”
“我不想让晗晗在感情上受伤，你自己掌握好分寸。”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穆司恬也没多说什么，感情这个事，需要双方共同解决。
其实从高中开始，穆司恬就知道晗晗喜欢贺景清，两人的境遇很相似，只是张乐晗家里的事，穆司恬没有跟贺景清说过，这是她的隐私。
高中的时候，张乐晗其实成绩并不怎么好，理科学的也是十分的费劲，就这样，她还是一点点地从几百名的成绩，考到前一百，前五十……
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穆司恬发现张乐晗的视线总是在贺景清身上，那种眼神穆司恬怎么会看不出来，张乐晗的目标一直是贺景清，所以报志愿，选专业，基本都跟随着他的脚步。
——
第二天一早，穆永诚早早地就被推进手术室里，贺景清主刀。
张乐晗陪着穆司恬和陈英在楼道里等。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
电梯开合的声音在楼道里格外刺耳，直到来人走到穆司恬眼前，才看清是邢璐。
“你怎么来了？”穆司恬站起身。
“还是不是姐们了……都不告诉我一声，想绝交？”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工作那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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