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红纸伞 > 晚照白金土
    男人站得笔直,乌发半挽,一袭月魄寒泉锦衣很符合白金人的风格却又带着些冷清阴沉,朝雨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情绪,眉头有一些紧促,但他好像一直都这样。见到梁如因平安出来了,才有了那么一点松弛。朝雨握着伞走了上来,伞上的图案肯定是他自己画的,白金城常年无雨,他只是用来遮阳。

    朝雨什么也没说,脸上一丝怒气也没有,仅仅只是静静地向她走了过来,可是梁如因一瞬间就觉得好委屈,她撇了撇嘴,掐着掌心肉忍着,直到朝雨在他面前站定,对她说:“别怕?回家。”

    他的语气一直都那么不咸不淡,毫无波澜,反倒显得梁如因好笑极了,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滴在了干净的大理石板上,一瞬间又被蒸发。

    三原在阳光底下晒得满脸通红,此刻却笑得大仰大合。

    完全是个小孩啊,家里人一来就哭个不停!

    三原本来也没想着要叫朝雨来,毕竟他在岸上也生活了几年,知道理事所的水浑的很,登记一下压根没人在意。但梁如因刚进去,朝雨就发了传音鸽来。

    “一切正常?”

    那就不能怪他告状了吧?那可是他师父,既然开口问了,他怎么能瞒着,反正就算晚上回去了,朝雨也会问的,所以他只好如实说了。

    朝雨给他的回应只有一个“知道了”。

    三原本想着也没什么事,没想到一转头的时间,朝雨就出现在了理事所门口,还精致地撑了一把油纸伞。

    他问道:“在里面?”

    三原楞楞地回应:“啊,对!刚进去。”

    然后就一直沉默到梁如因出来,他站得腿都疼了,可算是松了口气。幸好朝雨也没怪罪他没有护好梁如因,沉默一下就沉默一下吧,总比受罚好,又不是没沉默过!

    天气很热,掌心黏黏糊糊的,还夹杂着一丝丝疼痛,朝雨皱了皱眉,伸手牵过她的手,从小到大每一次都这样。

    梁如因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低头注视着阳光下被伞遮了一半影子。

    但朝雨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我……我要不还是回去待着吧。”梁如因低头刻意避着他的眼神,但其实朝雨并没有低下头看她。

    “回哪儿?”

    “沧渊。”

    “为什么?”

    “我好像拖累你了。”梁如因松开了他的手,手心一阵凉意,她别扭地从手抠到了袖口,继续道:“沄之阁那么多事要忙,你身上还带着任务,况且那么热的天,本来就挺不舒服的,你还要出来接我。”

    “阿因,我没有怪你。”

    可是听到这句话,梁如因好像心里更加难受了,有时候她宁愿朝雨骂她几句,甚至是像惩罚他的弟子一样给她点教训,而不是这样溺爱她。她曾经对朝雨给她的爱感到非常自豪,明明他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他却将她捧在了手心。

    现在她长大了,不一样了,她会想为什么朝雨会这样对她,她会揣测朝雨的一切行为,钻破了脑袋想找到一个原因。

    一个……她想要的那个原因。

    “是兄长的错,没有跟我们阿因说清楚,不要生气了好吗?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陪兄长好吗?”朝雨弯下腰,平视梁如因,语气像是在请求原谅,可是明明犯错的是她啊。

    “嗯。”梁如因闷闷地回应了一句,却没有将自己的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

    朝雨也不觉尴尬,继续为她撑着伞,只是眼眸无神,像是在发呆。

    后来的半个多月,梁如因都缩在后院练流光伞,白金城炎热无比,以至于她也不怎么爱出门了,就没有再去奴隶市场买小跟班,三原虽然对她还是没有什么耐性,但好像也不怎么抵触她了,偶尔还能和她一起说说笑笑,有时候把三原讲生气了,看他气急败坏却又没办法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梁如因学东西很快,流光伞已经熟练了,自保肯定没问题,但梁如因想了好几日也没有想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名字,于是夜半子时跑去敲了朝雨的门,叫他取了个名字,叫“半花红”。

    梁如因问朝雨来源,但他笑了笑就推搡着她去睡觉,至今她都还没有问到。

    后来听师姐们聊天说朝雨要带着沄门弟子一起挪地儿,原因好像是白金城的环境越来越变得不适宜他们长期居住,而且最近白金城的理事所乱做了一团。

    有的说是邪祟,有的说是妖,众说纷纭。

    梁如因卧在床榻上想了想,也确实,这几日白金城烈阳高照,集市上也没什么人,后来接连两个游会都被理事所否决了。既如此,酒楼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了,没人来就没有情报,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酒楼是以沄门外弟子与内弟子组成,长期留在酒楼的都是外弟子或是沧渊的小鱼小虾,他们只知道传递情报,而会跟随朝雨迁移的都是内门亲传弟子,算上梁如因总共也就十个。

    三原说,朝雨要带他们去参加城主会选,了解下来,梁如因瞬间就提起了兴趣,当天晚上朝雨端着饭菜一进她房间,她就说道:“我也想跟着师兄师姐参加城主会选。”

    但得到的是朝雨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流光伞我已经运用自如了,绝对不会比师兄师姐们差的!”

    “太危险了。”

    “可是……”

    “阿因。”朝雨打断了她,她鲜少的在他脸上见到了怒气,但只一瞬,他又软言道:“吃饭。”

    可是我也想帮你啊……

    梁如因埋头吃饭,酒楼的饭菜很好吃,通常练了一天功,她都是狼吞虎咽的,但今天却有些苦涩。

    临走时,朝雨说了一句:“今晚收拾一下,明日辰时的船,去青木城。”

    “知道了。”

    “随便带些就行,到那儿再买。”

    “嗯。”

    那晚梁如因慢吞吞地收拾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寅时才抱着包袱靠在床沿睡着了。

    这个房间她好喜欢,每一件东西她都想揣在怀里带走,她挑了又捡,最终却也没带走几样,包袱软乎乎的,只有几件朝雨给她挑的衣裳,都是白金城的样式,本来说要穿着它们把白金城逛个遍,但她还没穿过呢,就要离开了。

    虽然后山的清池可以让她来去自如,但她更喜欢慢慢的船。

    因为路途遥远,沧海桑田,至之甚久,是已珍金难买斜阳晚,别时才恨浮生短。

    辰时的码头已是烈阳高照,晒得梁如因好不舒服,她跟在朝雨身后,打开了流光伞,流光伞平常看起来与普通的伞没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豪华精致了些,只有一些术士才会发觉那是一件法器。

    只是梁如因一撑开伞,她的师姐们便开始嘟嘟囔囔,不用听她也知道,肯定是在怪朝雨偏心。三原第一次见到流光伞的时候也呆了很久,他说那时只知道朝雨整天忙活的不见人影在找些奇奇怪怪的珍品材料,甚至有一天为了取一个上等灵品受了伤,他们也只在流光伞完工时见过一次。

    但那时的他们就已经猜到,这花费了大量稀物灵品、以自然之力浇灌的高等灵器不是给他自己的就是给梁如因的。如此美丽华贵的样式,不是朝雨的风格,那便只有一个归处,就是梁如因。

    只是真的见到这绝无仅有的上等货色出现在梁如因的手上,还是心有不爽。

    梁如因上了船之后,朝雨将她带到了一片阴凉地打盹儿,流光伞乖乖飘在一边为她遮阳。

    朝雨包下了整艘船,是一艘大型漕舫船,呈扁平的柳叶型,船舱宽阔,就连帘子也是上等绸缎,但这也不是最豪华的,听说五城城主所乘坐的帛兰船有好几层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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