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后宫多窈窕 > 第 27 章
    谢绮君垂目,面带微微勉强之色,“中宫所言不错。八年前姑君在妾方生下阿狐,正昏厥之时,径自抱走,时隔四年才回到妾膝下……”

    知韫见她神情哀凄,便命近旁宫侍为她斟茶。

    “王后不必自艾。”知韫细声道,“你膝下惟王世子一子,王世子正值可入宫学的年岁,若你舍得便可。”

    说完,知韫就望向姜太后与李霖瑾。

    姜太后感受到目光,微微颔首。遂将手搭在女儿手腕上,从榻上站起,在一年老世妇的侍奉下,缓缓穿上丝履,又下榻。方道:“皇后所言,老妇亦赞成。惯子如害子,阿狐本就体弱,若再日日于温室娇养,恐不利日后。”

    谢绮君深深纳拜姜太后与知韫,“妾比何人都望阿狐成器,自是感恩戴德太后与中宫。”

    姜太后与郁林长公主看着她,相互交换一下眼神。后者上前,面露笑意,利落地笑了两声,扶起谢绮君,道:“弟妇是自家人,何须拘谨。你若拘着,叫我这薛家妇如何自处呢?”

    谢绮君忙道公主不论出嫁否,皆是皇室女。还欲接着说时,被一大一小的声音引去视线。

    “你便是阿狐?”李霖瑾不知何时,独身走近李元清,耐心询问道。

    李元清自幼便见大母与母亲斗法,又因体弱,长至八岁,少与人交往,谢绮君试图挽回他这性子,却无甚法子,只好由着他的性子。

    却不想,他到了圣上面前,仍是冷清地行礼,只答了声是,便无话。

    谢绮君上前,一礼后,陪笑道:“圣上勿怪,这孽障言行无状,皆是妾教导无方。”

    说罢,又将李元清小童虚打几下,这才抬眼看众人。

    “无碍,”李霖瑾语调不疾不徐着道,“朕见小儿体弱,寻常仆妇在京中照料恐怕不妥。”

    知韫闻言,稍稍瞥向李霖瑾,只见他面上挂着淡笑,如月华,仿佛长辈关怀小辈般。

    就知道话说一半,全靠听者揣度。她在心里腹诽。

    “可不是么,”知韫笑靥盈盈,看着面前几人,“王后一片慈母之心,吾等非不通人情之人。不若留下照顾王世子,待王世子稍大些,独当一面之时,遂后回国都去。”

    谢绮君迟疑了,愣于原地之际。姜太后看着她,踱步上前去,道:“老妇记得先帝时,吴献王长子——如今已是继任吴王。从前常于孟秋反复染上重咳疾。如今的吴王太后,那时还是王后。便未归国都,在京中亲自照料吴王六年之久,现如今老妇再未听闻吴王身弱,染疾之类的话了。”

    谢绮君倏地抬眼,手放于心口处,眼中满是为人母的期冀,遂颔首,道:“今日得以入宫谒见,令妾与大王以及阿狐,得以看到曙光,待这一桩桩心事了却,妾也能如吴王太后一样,永享安乐。”

    知韫笑道:“唔……‘鸡犬寂无声,曙光射寒色。’心事似渺茫,并非毫无他日。”

    姜太后笑眼看向知韫,手托着侧颊,道:“人老了,老妇说了这半晌,已有疲惫之感。皇后与阿琯扶我回床歇息罢。”

    未几,李霖瑾在众人的视线下,向姜太后礼毕后,转身而出,近侍亦是鱼贯随行。

    谢绮君则叩首后便告辞。

    殿中逐渐空旷起来,愈是到了后面,愈是四下无声。惟鸟声啁啾,雀声呖呖。入耳颇静心。

    知韫注目前方,缓缓而行。

    郁林长公主曳地的纱裙蓦地一滞,她从姜太后身畔,转过身来,与知韫目光相碰。

    走在后面的知韫,眼见她忽而转身,便一怔。

    殿外鸟雀仍不止声,这时显得有些聒噪了。

    少顷,郁林长公主轻启红唇道:“李夫人一事,我未告知中宫,中宫可怨我?”

    知韫看着她,迅速暗自瞥一眼姜太后,只是她惟留背影,也不言语。

    “长公主岂有此话?”知韫神色无波,犹自微笑,“若今日汝不提,吾仍以为无李夫人下落。”

    郁林长公主凝神细看知韫,回以颔首不语。

    未几,几人已至内室。

    姜太后与凌太后的寝居风格方枘圆凿。

    此时,映入知韫眼帘的,便是一张八尺榆木床,床上的绒毯与幔帐以锦绸制成;近旁,雕刻精美的屏风,案几上无不展示出陶器与瓷器的珍贵,釉色多以青白,正红为主,平添一番奢华。

    惟一妆台与一应物什格格不入,它老旧,是暗沉的玄色,甚至不知是否因积年久矣,无任何纹路。却分明盛满各式纹饰多样的饰物。

    知韫自然而然便被这老旧的妆台引去目光。

    彼时,姜太后已在命妇的服侍在,静静坐于床沿。手中因倒春寒,拿有一袖珍袖炉。

    郁林长公主与知韫各自于姜太后下首左右跽坐。

    姜太后注意到知韫的注目之处,看向她道:“阿韫觉得今日谢王后之言几分真,几分假?”

    知韫正容道:“谢王后所叙政事似乎并不含混,当是真事。然而,事关琅琊王爱姬,恐怕多有隐瞒。”

    姜太后颔首,未几,又问郁林长公主同样的话。

    知韫看去。

    郁林长公主唇角勾起稍许讥诮之色,说道:“谢氏自不敢于政事胡言。至于那可怜的尤姬——怪只怪,她扎了自己女君的眼。”

    姜太后少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老妇之女与儿妇皆是冰雪聪慧的女子。”

    知韫笑道:“母后谬赞。”

    郁林长公主看着她,犹自勾唇笑着道:“母后未曾谬赞。中宫自然担得起‘聪慧’二字。”

    知韫只笑笑,不语。

    姜太后则注目着那老旧妆台,回眼时,叹道:“青丝白发不过转瞬。阿琯,你的言辞终归凌厉过甚。谢氏与尤姬实乃世间众多主母与姬妾斗争的结局之一罢了。孰对孰错,归根结底还是似琅琊王那般的男君之错。”

    “阿娘与我说何意,难不成薛威胆敢纳妾蓄婢?嗬嗬,或许有阿泷前,尚有说辞。可如今我与他育有二子一女,子嗣拿不来作缘由。况且,今时今日,我准许他偎红倚翠,他权衡一下,亦是不愿。”郁林长公主那双丹凤眼,满含得意。

    她语毕,复看着知韫,目光闪了闪。

    知韫身后的采芙见状,微微别过脸去。

    对上郁林长公主精明的眼睛,知韫感受到手肘被采芙轻触。犹自神色平静,道:“公主过得好,母后,圣上与吾便放下心了。”

    按理说,姜太后此时会说些圆滑的话,将郁林长公主与知韫一并夸几句。算作全了旁人夸赞自己女儿的用心。

    姜太后不说话,郁林长公主亦不好将话题自顾自地说出来。

    只得听知韫起身,拜别姜太后。最后才礼貌地与她道别。

    郁林长公主笑意半点不变,起身略微送一送知韫。

    待到她于漆屏旁,目送知韫的倩影走远。

    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失,方坐回至姜太后身侧的床沿边。

    郁林长公主方坐下,便冷冷道:“今时不给些颜色,日后阿如岂会好过!”

    姜太后听她说这话,仿佛心里失望,阖上眼睛,道:“你如今如此,便是叫阿如过不好……”

    郁林长公主面露忿忿,她只有在阿娘这里才稍稍恣意些,不料阿娘却不似少小时懂她。却不敢应声。

    姜太后没听到下话,睁开眼睛,神情转柔,缓缓叹出口气道:“你听阿娘的就是了。阿娘何时骗过你?你今日频频下她面子,若非阿娘一语不发,你当她当真能容忍你?你再过少说十年,也是要当大母的人。接触的人多了,再聪慧威仪,终会见自己道行浅的时候,旁人与你说道什么,将你变得连阿娘亦不信了?”

    郁林长公主自从被皇后追问为何不报李夫人的真实消息,好生担忧了数日。一连过去了三四月,这种害怕,被那人抚慰好,反倒增了几分斗志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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