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早上九点，繁华的cbd在最像春日复苏的时候。贺旻已经在办公室里坐着了。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站在这个办公楼的最顶层，做一个面无表情的决策者。
她七点半起床，九点整准时站到办公室里。秘书梳着板正的发型，穿着职业套装低着头给她递来一杯温热的拿铁。
第一天贺旻进到公司里做事情的时候，这个秘书才来了一个月。她学历不高，工作也呆板，那个时候贺旻还不太懂行情，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没有灵气，像是刚出校园学习学死板了的人。
当时她还问。
“你平时下班了都干些什么。”
“一般就是回家做饭，偶尔去看看电影，贺总。”
“喜欢艺术吗？”
“算是喜欢吧。”
“有喜欢的艺术家，或者影视导演之类的吗？”
“我不太记得导演，我比较喜欢最近新播出的那个古装剧。”
一个毫无优点的女孩，甚至不懂得变通。带着去谈合作的时候，甚至不能识趣地递一根烟。贺旻也是后来才意识到不对，这样一个女孩，怎么能被安排到董事长秘书的位置，还这么做了一个月。
直到后面收拾老贺留下来的烂摊子才知道，这样一个女孩毫无心计，指哪打哪，没有任何自己思想地去完成老板安排的任务。转移资产，解构股权，安排出逃。
哪怕贺旻在那天早上以新任董事长的身份出现在了办公室里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的手到底做了些什么。
要是一个聪明的女孩，此时早已不敢直视作为受害者的继承人。可她就这么懵懵懂懂，坦坦荡荡地，带着一点对新老板的小心翼翼，迎着她进了门。
“不行你把她换了吧，她脑子不会转。”
当时礼乐还提了一嘴。贺旻没答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出去谈声音换一个人带就好了，在办公室里这样条条框框的死板女孩，做一些细致而死板的事情还是好做的。
“随便，这种女孩，我觉得比较适合做小情人。你要是性别卡的不死的话可以收了她。”
“贺总，今天的的工作就这些。视频会议二十分钟后会接入。您早饭吃了吗？需要给您准备一些快速的轻食吗？”
“鸡蛋三明治，不加培根，热一热再拿过来，另外，礼乐最近在干嘛？她有给你什么消息吗？”
小秘书推了推眼镜，在她的pad上化拉了两下说没有，忽然又“哦”了一声。
“溪河能源的赵总说合同两天前已经发到了礼总的邮箱，礼总现在还没有签字返送。这一项您没有权利代为签字。所以我建议······贺总要不是您还是，主动跟礼总缓和一下关系？”
“？”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贺旻瞟了一眼，忽然顿了一下，带着点惊讶看了一眼小秘书。
“你说还挺好用，说礼乐礼乐就——”
“礼总主动发过来消息了？那真是太好了。”
小秘书一点没听出来不对劲，那张一向死板的脸上也带了点小小的雀跃。
“是啊，我以为这次她硬气了，这么久都不跟我说话。也不就这样吗。”
贺旻看完礼乐发的短息，不着痕迹地转了转椅子，阻挡了一部分小秘书的视线。
“对了你刚刚说的，溪河赵总，那个三期工程的合同是吗？”
“是的。”
贺旻目光转回屏幕，看向刚刚礼乐发来消息的界面。
“帮我查一下宁萌萌，她说她的舅舅是jack。除了法律关系以外，我得知道她和她家里的关系怎么样。财产纠纷有没有。记住，避开你的小秘书查。”
贺旻回复。
“我顺着台阶下了啊，溪河赵总上次谈的那个合同，法务审过了，你赶紧再看一遍签个字返回去。”
“黎化的事，我不突击审你。你自己准备好说辞，都卖给了他我多少消息。”
黎化？贺旻回忆了一下，想起来那寥寥几次对话，没忍住笑了一下。看起来那几句无心的吐槽被黎化摘出来了不少信息量，让礼乐心里不舒服了，赶紧哄了一下。但是礼乐好哄，她从来不花多余的精力在无意义的情感消磨上。
但是很显然也有很难过去的坎。
中午午休的时候，秘书过来说溪河赵总那边收到合同，已经打款了。贺旻想了想，还是给她剥了个电话过去。
“那你跟那个宁萌萌这几天都在一个组里，她会不会是不是去找你说点有的没的啊。你现在心情还好吗？还录不录的下去？”
“我好好的。”
礼乐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还带着点小沙哑，脑子也没能转出来更多的话，说了四个字就停下来。
“这个点你在睡觉吗？你这两天录的隔的时间不长吧，学会睡觉了？”
忽然，沿着电话线传过来一个陌生的，带着同样的一点刚醒的沙哑的男声，吓得贺旻一激灵。
“你好不容易刚睡着，谁啊非得这会儿打过来吗？”
“谁啊？谁啊！”贺旻简直要在公司里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了：“谁啊！礼乐你在跟哪个男人睡觉？你是自愿的吗？还是你终于想通要乱搞男女关系了？那你也得跟我说你旁边是谁啊？”
“啧”礼乐在那边很不耐烦地叹口气，像是关掉了免提，她的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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