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黑暗放大人的感观，顾幼芝循着直觉，看向祁问川的方向。顾幼芝那张玉白脸上，露出几分迟疑和不敢置信。
“恩。”祁问川也没有瞒着。
“你怎么会看见的！”
祁问川叹了一口气，觉得呆愣的芝芝，有种傻乎乎的可爱。
他沉默很久，语气低落“我残魂离体五百年，收回他们后，便能够在夜间视物了。”
顾幼芝很快反应过来。那些残魂曾经被封在镇池多年，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岁月，有了一双与寻常人不一样的眼睛……而这些和她脱不了干系。
……顾幼芝表情有些不自然。
祁问川的拇指碾过她柔软的唇，力道不自觉加大，揉的那本就被咬的有些糜红的唇瓣，泛着艳丽的欲色。
顾幼芝被愧疚裹挟，没有发现异常。
这乖巧不反抗的样子，令祁问川眼眸深了深，他身体还无法动弹，却已然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将这人揉进怀中，碾压磋磨，直到两人合为一体。
顾幼芝见祁问川不说话，有些紧张，下意识躲开祁问川再次碾来的手，舌头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搓着手小心翼翼的说，“你能看见也是好事啊。”
那舌头粉软，探出片刻又极快的缩回巢穴，像是蓄意勾引。
“为什么这么说？”祁问川移开视线，手指一下一下的捏着衣摆，心中难免有些可惜。
“我可以给你上药了啊！”顾幼芝翻出储物袋，“之前看不见，贸然处理伤口，容易出事，但如今有你指导，定然可以做好。”
祁问川眼眸一闪，便笑了，“你说的对，可惜我伤口在后腰，我也看不见太多情况。”
这倒也是。
顾幼芝想了下，低头问祁问川，“你握着我的手吧。”
祁问川明显愣了下。
“你握着我的手拉到伤处，我为你敷药包扎。”顾幼芝摸索着找出纱布和药粉，还取出了清洗的灵泉水，说话间带着一股子理所当然。
在她眼中，他似乎真的只是一个需要救治的病人。
祁问川心口复杂，莫名就不太高兴。
他捏住顾幼芝的手。入手一瞬间，只觉得软，因为常年修习剑术，她虎口处有些老茧，但骨头纤细，因而能被他紧紧包住。祁问川捏在手中，手指顺着她的手掌，攀爬到了手腕，拉着她到了他臀部以上三指的位置。
顾幼芝被他拉着，摸腰实在过于暧昧，她有些不敢碰。
“芝芝？”祁问川轻笑，“嘶，伤口疼的厉害。”
顾幼芝这才反应过来。
祁问川后腰血已经止住，能够摸到外面翻卷的皮肉，顾幼芝手本能的缩了下。祁问川拉住，“别怕。”
不是怕。
只是有些……不忍心。
顾幼芝用泉水清洗伤口，又在洒药包扎。因为伤口刁钻，她躬下身子，半环抱住祁问川的腰身，从纱布从左侧穿到右侧，来回缠绕了几圈。
两人靠的太近，顾幼芝只觉得这片空间中腥湿的臭味，都被祁问川身上的味道抵消。祁问川也并不好受，他体质寒凉，对热源就极其敏感，身体不可避免的有些僵硬。
两人都僵硬着身子，顾幼芝视线控制不住的飘忽，祁问川将这些反应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好了。”顾幼芝直起身子，“我每隔二个时辰为你换一次药。”
“多谢。”祁问川声音温润。
两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一直待在这个台子上，也不是办法。”她低声说，“我去周围看看。”
逃也似的离开。
“小心些。”祁问川点头。
顾幼芝捏着一件衣服，先丢衣服探路，确定没有陷阱迈着步子走过去，一直吵着东方走。
四周除了粘腻的水，没有机关。
她走了半个时辰，触摸到了一片屏障。她腰间绑了一根绳子，黑暗会令人迷失方向，这样能够保证她能够原路返回。
祁问川见她回来，紧绷的心放松起来，他坐起身。
“我等会儿去西方看看。”顾幼芝坐在他旁边，呼呼的喘着气。
“你失去灵气，体力有限，休息之后再去。”
黑发被汗液黏在额上，顾幼芝面白如雪，眼眸迷离，微微张着嘴，呼吸间有白汽酝出。祁问川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心脏跳得有些快。
自从无情道破，他面对顾幼芝时，难免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些情绪，他怕吓到她，总是十分克制。
“我会的。”顾幼芝笑了下。
“对了，”顾幼芝坐到祁问川的旁边，“我走到尽头时，听到了水的声音。”
这片空间寂静一片，只有两人的说话声，那细微的水声就异常突兀，或许是突破现在这种困境的关键。
“等我状态好些，和你一同去看看。”祁问川说。
顾幼芝点头答应，却在祁问川睡着时，将绳子拴在台子凸起的石块上，又出发了。如今祁问川那情况，顾幼芝不敢让他冒险。
撇开两人之间的过往，顾幼芝自始至终对他都十分崇敬，人族能够在三族中占有一席之地，很大程度上源于剑主。祁问川不能出事，他已然是人族的精神支柱。
她顺着西方走，小心试探，半个时辰后又摸到了墙壁，她不敢把手放在墙上。话本看多了有个坏处，想象力丰富，她担心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把她手指给切了。
她抿唇，恐惧占据她的脑海，但这附近的水声明显大了很多。只犹豫片刻，她就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走了一刻钟左右，那水声已经清晰，顾幼芝踢到了台阶，她用手去摸索地面，走了三级台阶，前面就没路了。她探手过去，水的湿气腾升，里面有游鱼游动的声音。
她不敢碰水，从储物袋中掏出瓶子，打了一壶，就急忙回到了祁问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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