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医施罢针,从屋里头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世子夫人,方才那大夫的处置规矩,老儿又施过针,云三夫人无恙了,您且放宽心。”
云晚意连连致谢,胡府医推脱了一番,便同一旁的朱嬷嬷交代起何氏往后几日休养时的各处忌讳。
这时,寿安堂那头来了人,道是老夫人醒了,请世子夫人过去。
云晚意应了声。
又折身回了趟屋里,见何氏正睡着,恬静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
这才随着领人的婢女往寿安堂去。
方才朱嬷嬷的一番话,倒是教她了然了其间的变故由来。
阿娘出身书香世家,骨子里多少带着几分清傲的,性子又倔的很。
上一世,因着她的婚事,眼瞧着她嫁去靖宁侯府后事事不顺,对父亲愈发不满。
父亲在外头本就有心头好,加之她又讨不得陆明渊欢心。
这般情形,二人自是愈发疏远,日渐消磨间,情分也几是到了头。
待父亲与蔡氏苟合的事爆发时,夫妻间也只空余个名头了。
说来也是云晚意所思不及的。
那日她经阿娘的口,用那蹩脚的理由同父亲传消息。
自也是知,以父亲的九转心思,不难猜出消息由来于她,阿娘不过一处周转。
是以并不忧心,父亲不予重视。
不曾想及,经了这一遭,父亲便是再不喜,为了使得她心甘情愿地向着云家,也不会再同阿娘闹下去。
是以一面归还了掌家的账册,一面又花费心思去哄人。
阿娘也因着归宁那日她的作态,心底的疙瘩消了去。
一人有心,一人不拒。
偏生得这般巧,恰就在丑事爆发前,夫妻二人归于好。
事发当时,阿娘想来是觉,父亲前儿才同蔡氏交媾的那玩意儿,回头就碰了她的身子。
想及阿娘的性子,也难怪生生呕血。
云晚意是明的,阿娘,嫌他脏。
……
一路走到寿安堂外。
便瞧见松垮垮地跪在堂外的四叔云立贵,他扭头瞧见她,脸色一正,张口欲言。
云晚意却是径直地越了过去。
进了屋里,便远远地福了一礼,规规矩矩道,“孙女给祖母问安。”
云老夫人灰白的脸色缓了几分,摆了摆手,“意姐儿,坐吧。”
依言在大伯母常氏一侧坐定,云晚意复打量起这屋里头。
蔡氏在沉香院前大闹一通,动静瞒不住人。
便是想谈什么尊长忌讳,却也是不能了,云老夫人索性将家里的主子都唤了过来。
堂中大的小的,该来的,都来了。
云晚意一打眼就看见了对面的二叔云立华。
却见他坐在四轮椅上,面色淡然,竟不见半分怒意。
更没有印象中那般邋遢的模样,一身简素的青衫,颌下青茬亦是打理的干干净净。
本应当气极的人好好的,而本应淡然的人却呕血昏了去。
云晚意眼中茫意浮现,不由得垂首望向地面的青砖纹路。
这便是时移势易么?
让一件本不该在此刻发生的事骤然而生,其中各人反应相差竟至此?
可阿娘还有缘由,二叔又是因何?
一个男子,在得知妻同人有染,那人还是自个儿亲弟弟。
云晚意想不明。
“老二,你是二房当家的,你且说说,该怎得处置?”
云老夫人率先开了口,堂间愁淡的氛围散去三分。
众人抬眼看向云立华,只见他淡薄如水地开口道,“《刑律》有言,凡妻、妾与人奸通,而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勿……”
语气平稳,仿若在谈及处置的,是不相干的人一般。
“父亲……”,方还一脸难堪的三姑娘云晚菁,骤得起身,满眼不敢置信。
“好了!你坐下。”
云老夫人拍了拍案几,复又看向云立华,“这儿是家,不是官衙,你就是想讲理说法,也得想想菁姐儿、芊姐儿。”
拉回了一旁正起身的五姑娘云晚芊,云立华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母亲说的是,只是可否让儿说完?”
见云老夫人颔首,他才不急不缓道,“儿自瘫痪来,无能全尽为人夫之事,是以耽搁蔡氏至今,现下这般境况,儿亦有一分责任。”
这话一出,云老夫人本还僵着的脸也不由得动容,哀声喃喃,“我儿,这又如何怪得了你……”
云立华摆了摆手,“母亲前头儿说的对,一人是儿一母同胞的亲弟,一人是儿发妻,这是丑事,可也是家事,讲不得理。”
说着这儿,他淡漠的眼里染了几分嘲意,“既事已至此,法理也不外乎人情,不若母亲便允我同蔡氏和离,遣她回蔡家去。”
云老夫人闻言一怔,却是恍然。
难怪。
难怪他破天荒的出了屋子,又好生打理了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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